第363章 花落誰家
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巧了，真是太巧了。
四張1筒都被一個人抓到，而且剛好不要的概率有多大？
3張1筒都被同一個人吃掉的概率，又有多大？
可這兩件事情，卻同時發生了！
所以，寧可相信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麻將台上沒人出千。
可截至目前為止，一切都是那麽巧合，一切來得都是那麽自然。
我眉頭一皺，將最後一張1筒打了出去。
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隻是，那人換了一個字——
“胡！”
牌一亮，2、3筒、一對五條，是個平胡。
也正因如此，我立馬發現了問題。
如果現在抓千，一抓一個準。
可巴蠻不說話，小平頭也無語，反倒是瞎眼老頭自己抬了一下手，問道：“我想抽根煙，可以嗎？”
眾人相互看了看，都表示沒意見。
瞎眼老頭將牌麵翻轉，隨後掏出打火機，點燃一支香煙，悠閑地起身離開。
他不僅出千，而且還用了兩招。
一招是武千中的道具，貼片麻將。
另一招，則屬於文千技法，吃幹抹淨。
桌麵上的三組牌，自然毫無問題，可最後那對5條，問題卻有些大。
因為，其中一個5條正中央的那道豎線，歪了一點點。
如果我沒猜錯，那應該是張4條，而那道豎線應該是用貼片貼上去的。
這種貼片，顯然與普通的貼片麻將有所不同，作用遠沒有普通貼片麻將廣。
普通貼片麻將，要麽用膠水粘，要麽用磁鐵吸，能夠隨意換牌任何一張牌。
可但凡有心之人看仔細一些，便很快能察覺出端倪，因為，不管如何製作，貼片麻將都會比普通麻將高出一截。
而瞎眼老頭使用的這種，應該是貼紙，使用時，僅需要貼一部分即可，並不需要整張換，哪怕放進牌堆碼好，也不易察覺。
對於老千來說，這種貼紙顯然要更為保險。
但凡事有利必有弊，弊端也很明顯，那就是隻能貼相近的牌，如：4、5條，4、5筒。
而且要做到手速很快，亮牌之後沒多久，就得把貼紙收好，否則，一旦事情敗露，依舊在劫難逃。
我敢打包票，倘若這個時候有人抓千，絕對一抓一個準。
因為剛才，我親眼看見，他在點煙之前，把牌麵翻轉時，用手一抹，已經把貼片收好。
這種方式，在行話中統稱“吃幹抹淨”，跟盜墓賊在刨完墳以後，要將泥土回填，封住盜洞是一個道理。
如此手段，極其考驗膽識，也要有一定的江湖經驗。
而由於牌堆遮擋，在場唯一能看見他出千之人，隻有我一個。
可我，卻並沒有選擇抓千。
因為，他用的那個打火機，跟梅爺是同款。
還記得13年前，我初見梅爺時，他就雪茄不離手，所以，那個打火機，也一直跟著他。
梅爺想事情時，喜歡玩打火機，那一聲聲脆響，至今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所以，當那個打火機出現時，對於瞎眼老頭的身份，我已心知肚明。
他就是梅爺好朋友，鄂北第一老千，千門十八漢中，排在末位的千奴——胡一統。
據說此人跟湘南千囚孫效國一樣，醉心於千。
孫效國是個文人，喜歡收集整理，而這位千奴，卻是個地地道道的癡人。
他雖是個老千，卻一生窮苦，鮮有風光之時，據梅爺說，他贏來的錢，除了日常開銷，就拿去交學費了。
輸給他的人，他自然看不上。
可若是有人贏了他，他就會一直纏著那個對手，不管花費多大代價，也要把那門千術學到手。
旁人學千，隻為發家致富。
而這位胡一統卻有所不同，天資最差，出道最晚，練千時間卻超出了千門十八羅漢中的任何一人。
所以，他是迄今為止千門中，為數不多的，文千和武千都已達到高水平之人。
同樣，他也是梅爺此生唯一一個，贏了一次以後，再也不敢再跟他賭第二次之人。
用梅爺的話來說，跟這種人賭，輸贏都吃虧，輸了賠錢，贏了賠本事。
所以，他倆雖然臭味相投，一見如故，可這麽多年以來，從來隻敢在電話中侃侃而談，互相吹捧，卻再也沒有見麵。
如今看來，那個打火機，應當是兩人的信物。
若是能跟他打好關係，說不定就能找到梅爺。
“胡爺，您慢走！”
瞎眼老頭忽地回頭，有些納悶，“小娃娃，你認得我？”
“打完牌，我們一會兒再聊！”
“好！”
牌局繼續，神秘女人上場。
蒙在鼓裏的巴蠻和小平頭，臉上雖寫滿了不甘，心中也許還保留了一些我故意喂牌給胡一統的嫌疑。
可殺雞儆猴在先，以儆效尤在後，他們萬萬不敢隨意舉報，說我倆合夥出千，隻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小心翼翼地應對著我這個已經聽牌之人。
按照目前進度，牌局已快接近尾聲，我並沒有過多嘚瑟的機會，因為，巴蠻和小平頭也快聽牌了。
不過，當運氣來時，擋也擋不住。
不到一分鍾，我已平胡自摸。
而此時，那個神秘女人由於剛上場，所以，還未完全展開。
至於他們究竟鹿死誰手，我不關心，反正，2分已經到手了。
雖說牌已經不多，但他們打得如樹懶一般悠閑，如蝸牛一般遲緩。
三分鍾後，巴蠻在倒數第三張牌自摸，而神秘女人和小平頭也迎來了荒番，各扣1分。
這局麻將終於結束，一番統計下來，大屏幕上，排名再次改變。
雨兒姐依然以總分10分，位居榜首，
而墨鏡老頭因為剛才先聲奪人，加上3分，並列第一。
接下來，是我跟神秘女人，8分，並列第三。
巴蠻依舊不增不減，2分墊底。
至於，小平頭，算是完美收官，成為本次海選賽的第六名。
按照規則，此時，應當由分數最高者補位，但由於雨兒姐跟墨鏡老頭都是10分，所以，讓誰去補位都有失公平。
可若是重新抽簽，巴蠻又死活不幹。
一時間，場上陷入僵局。
於是，閻王眼便提議，拋硬幣，猜正反，來決定這個問題。
這個建議很快就得到了兩人的認可。
閻王眼當即取出一枚硬幣，往上用力一彈——
叮！
彈指間，命運的齒輪，也隨之開始轉動。
當硬幣落下時，雨兒姐跟胡一統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
閻王眼當時就不樂意了，忙說兩人不能猜一樣的。
可二人都搶著要**，也是沒誰了。
終於，閻王眼偷偷打開了手掌，竟然真是**！
臥槽，你們兩個眼睛都這麽好的嗎？
看來，究竟花落誰家，還尚未可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