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遊艇一敘

普陀尋智空,煙波浩渺信無蹤。

敵人正張網以待,使我不得開心眠。

可為了應對明天隨時可能出現的變故,我必須要養足精神,保持充沛的體力。

……

海風輕拂,朝霞灑在她臉上,滿麵紅光。

浪花拍岸,像是大海在呼吸。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千帆競渡,百舸爭流。

汽笛聲中,不時傳來幾聲海鷗鳴叫,人與自然和諧相處,那是造物主賜予人們的美好。

船隻漸遠,太陽逐漸升高,海天一色,無邊無際。

忽然,一艘豪華遊艇正往海島另一頭疾馳而去,追逐著風浪,向往著自由……

兩碗海鮮麵,幾個生煎包。

這是普陀山人民一天的開始,也是我們的開始。

吃過早餐,我們在海邊找到一塊巨大礁石。

她在上麵望風,而我,在石頭下打了幾個電話。

回答,無疑都是肯定的。

可誰是可以把自己後背留給他們的戰友?

誰又是蟄伏在我們背後的一把利劍?

雲山霧罩之間,真假難辨。

也許,我們沒來得及等到水落石出,便迎來了圖窮匕見。

生活經驗告訴我,林中有鳥,有它,未必有人,沒有它,也許會有人在裏麵。

而會叫的蟲子,一旦它該叫的時候不叫了,這時候,很可能預示著危險。

山高一丈,水冷三分。

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搬不倒的頂梁柱。

世事無常,人心難料。

再厲害的人也躲不過冷箭蝕骨!

若世間之事都可為局,那麽這一次,我願意拿命去賭。

局成,你死;局敗,我亡。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我和劉簾坐到一家早起的小店門口,點上兩杯熱咖啡,聆聽著海哭的聲音。

……

心兒向往著未來,現在卻常是憂鬱。

在憂鬱的時光裏,我不會悲傷,更不會著急。

但凡水邊長大的人都明白,一個漁夫,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才能釣到大魚。

隨著手機鈴聲響起,敵人果然變卦了!

“楊先生,起床了嗎?我們熊老掌門想邀你們夫婦到遊艇上一敘,船已經在碼頭備好,插著孫悟空旗幟的那艘就是,你們隨時都能過來!”

“什麽時間?”

“十一點。”

“好!”

關斷電話,看了一眼時間,離約定時間還有三個小時左右,綽綽有餘!

發了幾條短信後,我和劉簾商量了一會兒,便動身前往目的地。

行至碼頭,方才知道什麽叫做暴發戶。

一艘遊艇動輒千萬,遠比汽車要貴得多。

2000年左右,還沒有什麽所謂的遊艇俱樂部,這種稀罕玩意兒,在當年可以說是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硬著孫悟空頭像的各色旗幟將遊艇周圍插了一圈,生怕別人不知道,冒派中人會七十二變一樣!

這種裝飾,顯然有些不倫不類,成功拉低了這艘遊艇的檔次。

這個年代,大家都愛裝。

窮人喜歡裝有錢人,有錢人喜歡裝自己有關係,領導們又喜歡裝窮,巴不得底下人都說自己廉潔奉公,兩袖清風。

所以,辦公室裏愛放書的老板,大部分都不會去看,臉上愛塗脂粉的美女,大部分在家裏都不怎麽勤快。

而眼前插滿孫悟空旗幟的這艘豪華遊艇,恰恰說明這船跟冒派沒多大關係。

真是王八腦袋長個包——藏不住了!

我和劉簾登上遊艇,既沒見八麵佛,也沒見千麵如來。

正好!

讓本大師也體驗體驗有錢人的生活

我和劉簾在甲板上沐浴著陽光,一手紅酒,一手錘子。

酒沒喝多少,夏威夷果和香榧倒是一口一個。

哈哈,吃不窮你丫的!

下毒?

完全不必擔心,既然知道這一切的背後操縱者是假白天行,那麽,在沒有拿到《蘭艾難分》之前,他不可能把我怎麽樣。

遊艇上管事的是個公鴨嗓,兩腮無肉,一看就沒少欺負人。

我正好沒事幹,便心生一計,準備逗逗他。

聽他說,遊艇上還有什麽島國和牛,澳洲龍蝦,北極刺身啥的,便揮手讓他通通上。

又嫌那些穿比基尼的女娃娃做飯不專業,便讓他親自給我們烤,他臉色一沉,卻也不敢有過多意見。

而我和劉簾,則躲進船艙裏一邊看電視,一遍監督他。

哈哈,你慢慢烤,累不死你丫的!

吃不完就倒了,反正不花我的錢。

一小時以後,肚子已是漲得不行,可這夥人似乎還沒有來的意思。

尼瑪,這是逼我放大招啊!

一杯減肥茶下肚,我化身大自然的搬運工,吃了放,放了回來繼續吃,無限循環,都快變成永動機了。

十一點整,我終於聽見身旁管家一聲尖銳。

“熊爺到!”

好嘛,你這個千麵如來,可算是來了!

隻見一個瘦高個中年人走進船艙,年紀看上去不大,灰白色的大背頭卻在水晶吊燈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他眼窩深陷,但仍然明亮有神,古銅色皮膚似經過多年日曬雨淋,看起來是那麽飽經滄桑,曆經了不少的風風雨雨。

尤其是他的手,粗糙有力,看上去像是個練家子。

這模樣,與我想象中千門冒派前掌門的樣子,簡直可以說得上是天差地別。

雖然我早已判斷此人是假扮的,但假戲真做,吃了他這麽多東西,這個麵子我還是要給他的!

於是,我恭敬起身,朝他抱拳施禮。

“在下楊偉,見過熊掌門!”

熊勝天朗聲道:“楊兄弟,有禮了!”

他一笑,臉上便浮現皺紋,如果每一道皺紋都在向我們訴說一個故事,那麽他的臉上,似乎有說不完,道不盡的故事。

劉簾也隨聲附和:“白思索見過熊掌門!”

熊勝天打量了一眼劉簾,嘴裏掛著一個淡笑,眼神中流露出長輩對晚輩的殷切關懷。

“哦,原來是白二小姐,還記得我嗎?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盡管他的身體並不強壯,卻給人一種沉甸甸的力量和穩重,像是一座一眼望不穿的大山,靜靜地站在那裏,又像是一棵盤踞多年的老妖樹,給人一種詭異的氣息。

直覺告訴我,哪怕他不是熊勝天,也必然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