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解鈴還須係鈴人
忍一時,風平浪靜。
退一步,海闊天空。
世上本就沒有什麽後悔藥,有了劉簾這出以假亂真的好戲,小檢查自然可以蒙混過關。
萬一真出了事情,白家自然有辦法善後。
裴隊的懷疑不無道理,這酒店確實有賭場,隻不過還在悄咪咪裝修,未曾營業罷了。
……
自從裴哥走後,酒店對麵那幾位盯梢者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跟劉簾都尋思,這幾位應該不是公家人,而是由便衣發展的線人。
她說,在羊城時,玫瑰為了查案,就曾私自發展過不少線人。
這些線人有一個好處,給錢就能辦事,而且不在檔案上,哪怕被發現,也無關緊要。
因為,敵方拿不出任何證據來證明,這些線人跟炮局有關係。
他們深知,隻要一口咬死,打死不認,最多挨一頓打,也就屁事沒有了。
這便是玫瑰為什麽私下苦練千術的原因,若是暗地裏貪汙,很容易被查出來,而陪客人玩,贏了錢,就可以明著按照規矩拿提成。
否則,就憑那點死工資,別說破案了,便是想查案,也是分身無術,無從下手。
有些潛伏者,一待就是數年,因為某些情況和上級一脫鉤,也就成為一顆死子,到最後,渾渾噩噩地度過一生,連自己是真是假都已經分不清楚了!
而有些人,為了不暴露,潛伏至最後一刻,和犯罪團夥一起消亡在黑吃黑中,哪怕是死,也背著一世的惡名。
直到案件破獲後的數年,有心者撥亂反正,才會將真相大白於天下。
有些人活著,他在人民眼中已經死了。
而有些人死了,局才剛剛開始……
一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
電話一接通,竟是白思索!
“包大師,明天是我師傅孫效國的葬禮,你們有空過來一趟嗎?”
“……”
我沉默許久,卻不知到底該怎麽回答她。
“喂,喂……”
她以為信號不好,趕緊掛斷了電話,想著重新找個有信號的地方再打一個。
而我更狠,直接把電池拔了出來。
這一刻,千頭萬緒湧入我心中。
白天行啊白天行!
你可真行!
先是要白小寶讓我來莞城,然後在半道設下埋伏。
現在又故技重施,讓白思索約我去湘西,參加千囚孫效國的葬禮。
去,又有一個死局在路上等我!
不去,勢必會得罪白思索。
在湘西三煞倒台,千囚孫效國假死逃生之後,二小姐今非昔比,外加上我故意留給她的產業證明,湘省藍道現在已經姓白了!
隱藏的欺騙,忽然變得很陰險。
美麗謊言背後,是一副醜惡的嘴臉。
此刻的我,仿佛站在一座獨木橋中間,前狼後虎,陷入兩難,退是死,進,也是死,若是站在原地不動,遲早被蠶食瓜分。
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啊!
天空為何那麽暗?
做人為何那麽難?
誰能告訴我答案?
現在我的心好亂!
不一會兒,美人出浴,更是讓我亂上添亂,愁眉不展。
劉簾身上隻圍了一條浴巾,白皙皮膚上沾染著一層小水珠,順著發絲流入脖子下的挺翹,似乎要嚐一嚐味道。
她麵若桃花,忽地朝著我秋波流轉——
一切盡在不言中。
可沒一會兒,她便發現我有些不對勁,忙過來安慰我道:“哥,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裴隊的事情?不用擔心,哪怕他姐夫耀哥來了,我也有辦法應對!”
我搖搖頭,悵然若失道:“白思索讓我去參加他師傅的葬禮!”
“我靠,有某搞錯啊!”劉簾一急,連羊城話都飆出來了,十分氣憤,“想你死就早說啊,何必找這麽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唉!
我長歎一口氣,把剛才那個兩難的問題拋給了她。
你一半,我一半,感情不會散!
兩個人一起麵對,總比一個人苦思冥想要好得多。
半晌之後,我們非常默契地吐出兩個字——小寶!
解鈴還須係鈴人!
小寶,無疑成為了此次解決問題的關鍵。
我重新打開手機,多了一個未接電話和一條短信。
原來,白思索以為我手機沒電了,讓我等下有空給她回個電話。
可我怎麽可能會被你牽著鼻子走?
你們白家的事,還是讓你們自己消化吧!
我給小寶打了個電話,他似乎還在忙。
正在翻山越嶺,氣喘籲籲,揮汗如雨地忘情於山水之間。
“包大師,什麽事情?我馬上忙完了!”
我偷笑了一下,鄭重道:“小寶,你先休息一會兒,酒店這邊正在裝修,實在是走不開,但我又不好意思跟你二姐說!”
“你是說孫效國葬禮的事情吧?沒事,我等會兒幫你去說說就好了!”
“多謝了!”
“好啦,咱倆誰跟誰?先掛了!”
小寶有些猴急,沒等我說再見,便直接將電話掛斷。
手機裏傳來嘟嘟聲,讓我很是尷尬。
劉簾媚眼如絲,柔聲道:“哥,麻煩解決了,是不是也該輪到我們啦?”
我不好意思地指著牆,說道:“麻煩是解決了,可西瓜還在隔壁呢,我們這麽做,多少有點不道德啊!這要是萬一袁瘋子從消防通道上來,再撬個鎖什麽的……”
“別說話,吻我!”
一個餓虎撲食之後,我便再無力抵抗。
她這是怎麽了?
吃錯藥了嗎?
沒過多久,手機鈴聲再次來襲。
我伸出食指,噓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白思索佯裝不知情,問道:“喂,包大師,你終於來電了?”
“嗯,二小姐,我這邊有事,可能過不來!”
“唉——”
這一聲長歎,帶著點兒莫名的悲傷,好似刀鋒漸漸穿過心窩。
“二小姐……”
我剛想繼續解釋,她便打斷了我,“沒事,不來也好,好好在莞城做事,男人嘛,還是應該以事業為重!”
“二小姐說得對!”
“謝謝你,包大師!”
說著,她掛斷了電話。
通話雖然已經結束,可這聲謝謝,卻讓我有些惆悵,生出一股子同病相憐之感。
雖說孫效國是假死,可白思索並不知情,就連假白天行的身份被拆穿時,她也並不在現場。
我們並沒有做錯什麽,卻在默默承受著這個世界上的惡!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白天行當年助紂為虐,害死我爹,如今卻落了個下落不明,兒女任人宰割的下場。
至於當年之事究竟如何,還得等見到真正的白天行時,才有可能知曉。
……
嘩啦!
白色浴巾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晃了下來。
尼瑪,這誰忍得住?
兩個熟客在**施展著各種高超的車技。
渾水摸魚、笑裏藏刀、以逸待勞、欲擒故縱、反客為主、遠交近攻……
她櫻唇緊咬,眉眼含笑。
一千傾,都鏡淨,倒碧峰。
忽然浪起,掀舞一葉白頭翁。
堪笑蘭台公子,未解莊生天籟,剛道有雌雄。
一點浩然氣,千裏快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