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敢小看這皇帝
大司命郭逢春也是瞠目結舌的看著梁乾，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國相叫他們司天監拿捏著皇帝了。
每當他們司天監出手的時候，都是無往不利，手到擒來的。
可是眼下，郭逢春隻覺得昔日的窩囊皇帝已經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強大的，不可逾越的高山，在藐視著他們。
周圍幾個司天監的同僚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打臉來得太快，剛才他們還義正詞嚴的說災星是皇後，可是現在，鳳凰宮災象盡顯，就是他們說破了天都不會有人相信。
莫要說旁人了，就是他們自己都覺得桃伶兒恐怕真是大梁災星了。
可眼下該怎麽辦？幾人都不是傻子，梁乾給桃墨青出的難題，他們聽得真切。
他們無力對抗國相，隻能國相說什麽就是什麽，否則死得會更慘。
可又不想就這樣被拋棄，慌張之下，幾人隻得看向大司命郭逢春。
郭逢春還一眨不眨地盯著梁乾看個不停，不知道在想什麽。
那幾人急忙扯了扯郭逢春，郭逢春這才回過神來。
接收到幾人求救的目光，郭逢春也是一咬牙，猛地跪了下來。
“陛下，事關重大，司天監責無旁貸，請陛下準臣回去再好好鑽研天象，臣定會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結果。”
梁乾聽到郭逢春的話，卻是冷笑一聲，這大司命倒是有幾分聰明，避重就輕，不談結果，還想拖延時間。
可惜，梁乾也不是那麽好忽悠的。
“夠了，今日若不是有災象顯現而出，皇後便是要被你們這群長舌婦害慘了，一群妖言惑眾的蠢貨，哪來的臉求朕給你們機會。”
聽到梁乾毫不留情的話，郭逢春也是臉色一白。
“陛下，臣等知錯了，求陛下開恩。”郭逢春寧可求梁乾開恩，也沒有把希望寄托在桃墨青的身上。
可見，郭逢春心知肚明，他們這群人對國相來說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定會棄之敝屣。
可惜的是，梁乾也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朕最是厭惡無事生非的人，國相你說呢？”梁乾再次將矛頭指向了桃墨青。
就是要讓這些權臣好好看看，桃墨青是如何拔除身上羽毛的。
見桃墨青陰沉著臉不說話，梁乾幹脆挑明，“諸位愛卿，如今事情已經明朗，災星不是別人，就是桃貴妃，為了大梁的江山，想必國相不會介意大義滅親吧？”
眾大臣齊齊色變，有人想要求情。
可是剛才他們才義正詞嚴的說著獻祭皇後的話，皇後都能如此，難不成一個貴妃就不行了？
這些人知道，一旦求情，一定會被梁乾譏諷到體無完膚。
因此這時候，所有人默契閉嘴，隻能選擇交給桃墨青自己應對了。
桃墨青見梁乾不理會司天監的求饒，反而要針對桃伶兒，就是知道不得不做出選擇了。
一個司天監，其實對桃墨青沒有什麽可猶豫的，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即便能保住司天監，以後也不會再得到皇帝的信任，名存實亡的司天監又怎麽可能比桃伶兒重要。
之所以猶豫，是不想讓這些黨羽看到他如此涼薄的一麵。
狠狠地瞪了梁乾一眼，他知道，這都是梁乾一手促成的。
“好手段！”桃墨青心裏默念。
“陛下，若是用桃貴妃一命能換取大梁江山的太平，老夫絕無二話，但是依臣看，司天監以大司命郭逢春為首的這幾個人，其心可誅，前言不搭後語，歪曲皇後，撥亂後宮，臣請奏，將這幾人處死，以儆效尤。”
桃墨青的話，使得整個朝堂瞬間陷入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是不可思議地看著桃墨青。
雖然不少人都猜到桃墨青多半是要放棄司天監了，可從未想過桃墨青上來就要把人弄死。
一時間，幾個尚書麵麵相覷，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一抹寒意。
桃墨青對這些異樣的目光視而不見，隻是目光灼灼地盯著梁乾，像是一頭忍辱負重等待下一次複仇的猛獸。
哪怕是簡芙蓉都被那凶猛的眸子給驚了一下，可偏過頭卻看到，梁乾像是戲耍野獸的獵人，表情玩味，根本沒把桃墨青放在眼裏。
緊接著，梁乾開口道：“大司命，你們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郭逢春還沒開口，那幾個司天監的官員就是坐不住了，開始失控的大喊大叫，有說是受國相指示的，還有說是六部尚書都有參與……
聽得朝廷上的大臣臉都黑了，桃墨青聽到這些倒是很淡定。
直到郭逢春說了一聲，“陛下，臣可以作證，一切與國相大人以及諸位大人無關，是臣一時亂了心竅，胡言亂語，臣自知罪無可恕，請陛下責罰。”
郭逢春竟是把所有的事給攬了下來，桃墨青嘴角微微上揚，其他大臣若有所思之後也紛紛閉嘴。
梁乾皺起了眉頭，雖說知道不可能一下就扳倒桃墨青，但也想著趁此機會拔掉桃墨青幾顆牙齒的。
這個大司命竟壞他好事？看樣子這大司命受製於桃墨青啊。
雖然生氣，但梁乾知道，即便爭辯也無用。
於是當機立斷下旨，“好，既然你已認罪，傳朕旨意，司天監妖言惑眾，意圖謀害皇後，本是罪無可恕，但皇後宅心仁厚，念及爾等昔日也算恪盡職守，大司命郭逢春，割舌，剜目，斷四肢，其餘司天監官員一律割舌流放，永不得回京。”
眾人傻眼，誰也沒想到，到最後梁乾沒有殺這些人。
這樣一對比，更顯國相狠厲無情。
此刻，桃墨青的臉色也更加陰沉了幾分。
下一秒，郭逢春突然叫喊道：“求陛下賜臣一死，臣不想被做成人彘啊。”
梁乾臉上透著一抹殘忍，“愛卿這是哪裏話，好死不如賴活著，朕會命太醫每日為你問脈一次，你可別辜負朕的善心啊。”
一些看得明白的大臣，聽到梁乾的話，都是打了個寒顫。
郭逢春隻要還活著，就會如同一根刺一樣，卡在國相一黨的喉嚨裏，時刻提醒著他們，未來有一天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難保不是這樣的下場。
更不要說，這樣一來，沒死成的郭逢春整日飽受煎熬，隻會嫉恨上桃墨青的，恐怕不會安生。
一些權臣，看向梁乾的眼神已經徹底變了，這往後怕是無人再看小看這皇帝了。
桃墨青之後一直沉默，臉色陰沉得可怕。
一直到司天監的幾個人被強行帶走，桃墨青才再次開口對梁乾說道：“陛下，此間事了，微臣先告退了，另外臣得提醒陛下，蠻匈公主攜使臣不日造訪，還望陛下好生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