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能救他她要救他

唉”劉公公如實道,“府裏來了十幾個大夫了,都說救不活了,讓準備後事呢!”

“天色也不早了,王妃早些歇息吧,以後廚房每日會給您送膳……奴才告退。”

待人都走了,采薇開始興高采烈地收拾東西,沈南煙則坐在窗邊望著星空發呆。

在醫療技術並不發達的古代,一個小小的感冒都能死人,更別說是這麽重的外傷了。

隻是可惜那個侍衛了,他還那麽年輕……沈南煙記得他的聲音,她知道他問過慕容澈,要給她請大夫……危急時刻他都自顧不暇了,還告訴她快跑,拚死也不願意連累她。

這樣的人不該死!

她能救他,她要救他!

“采薇?”沈南煙起身,“我出去一趟,你把門鎖好,誰敲門都不許開!”

采薇放下手裏的東西,愣怔地看著她,“小姐,您想去救那個侍衛?”她記得小姐昨天跟那個人說,她可以救他。

“嗯,他是個好人。”

“奴婢跟小姐一起去。”

……

藥廬裏,趙院判垂頭對慕容澈道,“稟王爺,此人傷得實在太重了,又拖了這麽長時間,現在截肢他會因失血過多而亡,依老夫所見,不如給這位侍衛留個全屍吧……”

“你若能救活他,本王什麽條件都答應你。”慕容澈看著榻上年輕蒼白的臉龐,心如刀絞。

趙院判跪地道,“王爺,請恕老夫無能。”

“我能救他!”伴著一道清冷淩厲的女聲,沈南煙推門而入。

“你來做什麽?”慕容澈一想到墨大夫說他脖頸上那處咬傷會落疤就氣不打一處來,“來人,送她回去!”

“既然這位大夫已經斷定他沒救了,讓我試試又何妨?”

趙院判看她穿著普通,陵王對她又很不耐煩的樣子,還以為是王府哪個不得寵的侍妾,“這位夫人,老夫行醫數十年,救人無數,你是在質疑老夫嗎?”

她說這話,分明是在推翻他的論斷,懷疑他的醫術。

他堂堂一個太醫院院判,他說沒救就沒救,豈容一介女流置喙?

“王爺,修平好像沒有呼吸了!”

聞言,趙院判急忙上去試探修平的鼻息,為他把脈。

沈南煙瞥了眼修平被血浸透的傷腿,猜測是失血性休克導致呼吸驟停,她扯著趙院判的後衣領將人一把扔到地上,顧不得身上和手背上的傷立即跪到榻上為修平做心肺複蘇。

“男女授受不親,你這女子好生不要臉,竟對一具屍體動手動腳?”他活了這麽大歲數還沒人敢這麽對他。

沈南煙匆匆環視一周,看著圍了一圈的人厲聲喝道,“都出去!你們都圍在這兒我沒法專心救人!”

她若在這麽多人麵前取出各種搶救儀器,且不說慕容澈會不會讓她用,她一定會被認為是異類……等待她的指不定是什麽劫難。

強者自救,聖者渡人。她不是聖母,做不到為別人舍棄自己的性命!況且隻有她好好活著,才能有機會救更多的人,不是嗎?

趙院判氣急敗壞,加上確定那侍衛已經死了,便跪到慕容澈腳邊道:“王爺,這位侍衛已然去了,還請您節哀,別讓他死後也不得安寧!”

“閉嘴!出去!”沈南煙怒了,“給我一刻鍾的時間,本妃若救不活他,甘願再領三十刑杖!”

三十刑杖換這個年輕侍衛一線生機,她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本妃?趙院判人傻了,她是陵王妃?他剛才是不是罵她了?以下犯上可是大罪!趙院判不敢再說話了,默默地同那些下人們退到了門口。

慕容澈始終待在她身旁緊緊盯著她,沈南煙心中焦躁,確定修平口腔沒有異物,俯身就要為他做人工呼吸,卻被一隻有些粗糙的手隔開了,“小姐,你要做什麽?”

沈南煙瞥了眼采薇,語氣有些著急,“起開,我要給他渡氣。”

那怎麽行?采薇眼睛都瞪圓了,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小姐壞了名聲,更不能再看小姐受刑了,小姐會死的。

“我來!”采薇低頭覆上冰涼的唇,使勁兒往修平嘴裏吹氣兒……

“不對,托起他的下巴捏住鼻孔,你深吸氣後,緊貼上他的嘴,用力把氣吹進去……聽我指揮,我說吹氣你就吹。”

“好。”小姐說這樣能救人,就一定可以。

眾人雖然看得目瞪口呆,卻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連呼吸聲都似乎被刻意壓抑住,一旁的徐免更是緊張得站都站不穩,緊緊扶著慕容澈的輪椅支撐身體。

趙院判從來沒見過這麽救人的,心說陵王妃今天這三十刑杖是挨定了,到時候哪裏還有人會治他的罪?

這麽一想,他忍不住冷笑出聲,口不擇言地道,“陵王妃,此人壽數已盡,王爺不會為難您的,您何必在這兒洋相百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豆大的汗珠順著沈南煙額角滑下,慕容澈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終於忍不住伸手要去扯沈南煙。

“活了!修平活過來了!”

眾人往榻上望去,隻見方才沒了呼吸的修平胸口正在一上一下地起伏……幾個在門口焦急等待的下人們激動地直抹眼淚。

怎麽可能?趙院判一腦門的汗,心中疑惑不已,絕對不可能,他確定那個侍衛已經死了!她是怎麽做到的?趙院判下意識地往前走,想要看一看修平。

慕容澈眯起危險的眸子,一旁的徐免猛地給了趙院判一腳,“一次兩次地辱罵王妃,你有幾個腦袋夠砍?”

趙院判一把老骨頭了哪裏扛得住這個,登時飛出老遠趴在地上口吐鮮血。

“本王看你才壽數已盡!”慕容澈轉身看著他,冷戾的眸子裏,釀著瘮人的寒意,“來人,趙院判以下犯上,衝撞王妃,杖責三十,永世不得進我陵王府!”

“是。”

聞言,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趙院判渾身無力癱軟在地,連討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任由兩個五大三粗的侍衛將他拖了下去。

“王爺,人雖然暫時搶救過來了,但情況依然不容樂觀。”沈南煙氣喘籲籲,“我真的可以救他,讓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