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讓他也嚐嚐刑杖的滋味

宣武帝居高臨下地睨看著沈南煙,耳邊盡是太後囑咐他的話:

“元義,哀家為那丫頭卜了一卦,她乃天降神女,有過人之術,無論何時你都要護著她,把她留在皇室。”

“事關大晟昌隆,記住,若有一天澈兒留不住她,你也留不住她……便把她殺了,萬不可讓她活著離開大晟!”

對太後說的話,宣武帝一向深信不疑!

四目相對,看著沈南煙懇切的目光,他稍微平複了下情緒,沉聲道:

“你與陵王的婚事終究是你自己求來的,突然出爾反爾,難免有欺君之嫌,就算朕保得住你一時,未免不公,日後也不便在護著你了……”

“現如今你得罪了蕭家人,一旦沒了朕和陵王的庇佑,別說在金陵城了,你在整個大晟怕是都寸步難行!”

嗬!說了這麽多,不就是不同意的意思嗎!

沈南煙麵色慘白如紙,縮在地上緊緊抱住自己,眸中滿是蒼涼之色,和離這事兒,看來還是得從慕容澈這裏下手。

宣武帝看她一副哀怨的神情,想了想道,“朕答應你,不會再幹預陵王後宅之事……”

“至於慕容澈,他若放不下你,相信也不會再迎妾室入府……他若肯給你寫休書,朕也斷然不會攔著。”

話不能說得太絕,總得給她留點兒念想。

都是托詞,皇帝無非就是看她還有利用價值,不想她輕易離開……

沈南煙不死心,顫著聲音道,“父皇有所不知,陵王已經在府中養了一位女子,她……”

不等沈南煙將話說完,宣武帝轉眸看向慕容澈,“今日之事,錯全在你,朕賜你三十刑杖,你可認罰?”

慕容澈低頭行禮,“兒臣認罰。”

“來人,就在這裏行刑,朕看著你們打!”

慕容澈被抬到刑凳上,掌刑太監一左一右站在他的兩側,“王爺,奴才們得罪了!”

二人高高揚起荊條,然後一前一後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絲毫沒有因為他是皇子而手下留情。

“嘭!嘭……”

有節奏的行刑聲在文德殿內響起,隻幾杖下去,就有鮮血滲了出來,最後滴滴落在地上。

慕容澈雖沒有痛叫出聲,額上卻已經布滿了細密的冷汗。

“十七、十八……”掌刑太監一邊打一邊大聲數道。

嗬!要打就出去打,做什麽非要在她眼前動手?皇帝擺明了跟她使苦肉計呢!

沈南煙長長的羽睫半垂著,過了半晌才無奈開口,“父皇,陵王殿下身體本就不好,求父皇網開一麵,饒了他吧。”

“住手!”宣武帝冷聲質問,“慕容澈,你可知錯?”

“兒臣知錯,兒臣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對煙兒動手。”

……

翌日巳時,沈南煙為太後輸完液,正準備告退,就見太後猛地扯下覆眼的黑布,使勁兒白了她一眼。

“哀家是該誇你殺伐果斷、愛恨分明,還是該罵你衝動魯莽、做事不計後果?”

“你一個孤女,一沒權勢,二沒靠山,怎麽就敢當眾毀了蕭家丫頭的臉?”

沈南煙勾唇,語氣帶著討好的意味,“皇祖母不就是煙兒的靠山嗎?”

“你都不知道害怕的嗎?”太後眸色陡沉,聲音也明顯變得嚴厲起來,“這是個吃人的世界,沒有公平可言,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道理你不懂嗎?”

“因著你陵王妃的身份,又有一身出神入化的醫術,你早就成了許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如今你又得罪了蕭家,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沈南煙站在太後對麵,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默默將頭埋了下去。

太後歎氣,“宮裏宮外,隻要蕭家人想,他們有一百種辦法,可以悄無聲息地讓你在這個世上消失!”

沈南煙怔了一下,真心地道,“是,煙兒知道錯了。”

她確實是衝動了,她不該無所顧忌,就算是要報複,也該做得隱蔽一些。

太後拍了拍床沿,“你過來坐。”

知道太後對她沒有惡意,沈南煙聽話地坐了過去。

太後拉著她的手道,“昨兒個夜裏的事兒,哀家知道你受委屈了……其實澈兒本性不壞,他就是疑心太重了!”

“哀家還記得,他小時候軟綿綿的,又愛笑,像個粉雕玉琢的小公主一樣,還特別的善良,每次身邊有宮人不小心犯了錯,他都攬到自己身上,生怕他們被責罰……”

沈南煙挑了挑眉,她說的是慕容澈?騙人的吧?

太後聲音越發低沉,“直到澈兒五歲那年,他母妃刺殺皇帝失敗……他護母心切就捅了皇上一刀,於是便被他父皇送去了暗衛營。”

“那是個吃人的地方,他在那裏學會了人性所有的惡,久而久之,性子也就變得愈發暴躁多疑了……”

四目相對,沈南煙字字清晰,“即使他童年再不幸,也不是他傷害我的理由!”

太後愣怔地看著她,過了半晌,將一塊兒令牌交到她的手上。

“孩子,澈兒確實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他其實心眼兒不壞,隻要你真心待他,他會對你比誰都好的!”

“眼下你四麵楚歌,皇帝和哀家久居深宮,護得了你一時,護不了你一世……對你來說,現在隻有陵王府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會兒你就跟著澈兒回去,以後憑著這塊兒令牌,你可以隨意出入皇宮。”

沈南煙起身行禮,“煙兒謝過皇祖母。”

她不得不承認,太後說的是對的,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她還得去陵王府住上一陣子。

……

外麵豔陽高照,天朗氣清,沈南煙卻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她仿若掉進了一個巨大的牢籠,任她再怎麽努力,好像也無法逃脫。

她為太後留下一瓶麝香保心丸,又囑咐了幾句,便跟著慕容澈離開了。

馬車上,沈南煙斜倚著榻,就這麽好整以暇地瞧著慕容澈。

“我雖然算計了你,但也算救了你。”她低低地開口,“我們談談吧?”

慕容澈麵色沉靜,抬眸瞧著她,“本王跟你沒什麽好談的,之前的事,本王可以不跟你計較……”

“但你若再在陵王府興風作浪,本王定然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