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既然被她撞上了就好好好揣著

晚飯時候淩霄又過來了,說是李陵命人回來傳話說是要晚歸,不能回來用晚飯了。

紫雲痛快的答應說:“知道了。”轉頭瞥著靜姝卻是欣慰的笑了。

自家小姐能與姑爺和好,她這番功夫也算沒白費,因為心情好,晚飯時候服侍得也是格外殷勤。

靜姝瞥著她問道:“世子爺昨夜怎的突然回來了?”

紫雲尷尬的笑笑,夾了一口菜放到靜姝跟前的小碟子裏:“這個奴婢怎知,定是姑爺想開了唄,不願意跟您置氣,怕您委屈著。”

他能自己想開?若是真不想跟她置氣,昨晚回來後也不會一直冷著個臉。

靜姝又問道:“園子裏的事是你跟他說的罷。”

這件事隻有紫雲知曉,除了她還能有誰?

紫雲也知道瞞不住她,回道:“確實是奴婢告訴姑爺的,奴婢不想看您和姑爺間因著這個有嫌隙,有什麽話說開了不就好了嘛。”

她與他之間的嫌隙,又豈止是單單因她園子裏受那婆子氣的事,隻可惜今日沒能將他與青鸞的事好好問個明白。

待他晚上回來,她一定要問清楚了。

方才見李陵對她的態度,靜姝也看出他還是很在意她的,這就給她吃了個定心丸,縱是他心裏揣著青鸞,也斷不會休棄她。

這個高門主母的位置還是穩的。

自己的地位有了保障,靜姝也便少了顧忌。現下她下定了決心,若是李陵心裏真的還揣著青鸞,她也要想法子將青鸞從他心裏剔出去。

這高門主母之位,還有李陵的人和他的心,他都是要定了的。

鎮國公府主母之位如此顯赫,李陵又是那樣優秀的男子,多少名門貴女惦記著這些啊。

既然讓她歪打正著的撞到了手,憑什麽不好好揣著。

靜姝沒有再多言語,靜靜的用起了晚飯,紫雲見小姐並沒有因此責備她,也算是長長的舒了口氣。

夜裏,靜姝一麵理賬一麵等著李陵,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他回來,她終於支撐不住便滅了明燭,上了床。

她躺在枕上閉著眼睛養神,心裏卻合計著待會該怎樣與李陵開口說青鸞的事。

她正專心的琢磨著事情,冷不防的被一隻大手攬了過去,跟著便跌進了某人堅實的懷中。

靜姝問道:“你回來,我怎沒聽到動靜?”

李陵回道:“太子相邀,不好拒絕,歸得晚了,我當你已經睡熟,便在外間脫了外袍,拍驚動了你。”

“我怎麽能睡,白日不是有話還沒說完呢嗎?”說著,靜姝便掙脫開他倚著床頭的軟枕坐了起來。

一副今日必須將事兒談個明白的架勢。

李陵也乖乖的跟著起身,緊挨著她靠著床頭坐好。

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靜姝正要開口,聞到他湊過來時身上的汗味,不悅道:“你沒洗漱嗎?”

李陵揪著裏衣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回道:“今日檢閱騎兵時,我親自下場演示了一番,出了汗,回來時怕驚動了你,便沒去洗。”

靜姝略帶嫌棄道:“你先去洗洗。”

李陵回道:“你有什麽話先說出來吧,等你說完了我再去洗,你白日便說還有話沒說完,我今日我惦記了一整日。”說罷,他伸手攥著她的小手:“說罷,到底還有設麽話?”

靜姝嫌棄的抽開手,捂著鼻子道:“我真的受不了這汗味,你先去洗洗再說罷。”說著,她便推著他下了床:“多打上些皂角,好好去去汗味。”

李陵躋上鞋子,不情不願的去了浴室,稀裏嘩啦的衝洗幹淨後,上床抬臂將寢衣袖子湊到她跟前道:“這回行了吧。”

終於見小妻子點了頭,李陵靠在床頭的軟枕上,一隻腿伸展著,一隻腿半屈著,順手將小妻子拉進懷中,問道:“說罷,將白日裏沒來得及說出來的話都說了,我還有哪裏做得不好讓你委屈的,也都統統告訴我。”

靜姝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在李陵身側與他麵對麵的端坐好,木著臉嚴肅的問道:“你心裏是不是一直揣著青鸞?”

她不打算再拐彎抹角了,這回,她非要當麵問個清楚才好。

靜姝靜靜的“看著”他,黑夜裏她看不見對麵之人的表情,當然她也不必刻意去掩蓋自己的情緒。

此刻,她慶幸白日裏她想問他這事時,被他胡亂打了過去。現下,借著黑夜的遮掩,反而對兩個人更好些。李陵若是心裏真的放不下青鸞,不會因為她這樣的詰問而難堪。她也能借著這黑的夜,掩蓋住他若是心裏揣著別的女人而失控的情緒,不至於在他跟前失了清高風度。

靜姝靜靜的等著他的回答,對麵的人卻是沉默著。

屋子裏又黑又靜,靜得讓靜姝失去了耐性。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再次詰問他的時候,李陵突然起身下了地,三兩步走到桌前,用火折子點燃了桌子上的明燭。

靜姝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的舉動。

李陵端著燭台一步步走過來,那燭火是李陵擔心她晚上理賬傷眼睛命人專門製的,蠟燭又高又大,燈芯子也粗,點然後便是明晃晃的,要比一般的蠟燭照得更亮。

李陵捧著燭台走到床邊,眉頭重重的擰著:“你竟然這樣想,那我可要好好跟你說清楚。”

他傻傻的擎著跟大蠟燭,好像害怕黑燈瞎火說不清楚似的。

黑夜裏,眼睛驟然遇明,靜姝下意識的遮著眼,問道:“你說就是了,點它做什麽?晃得眼睛難受。”

李陵見妻子舉動,這才反應過來,他將燭台放在床下的腳踏上,訥訥道:“我隻是想好好跟你解釋明白。”

靜姝無奈的歎了口氣,複又端坐好,定定的看著李陵,等著他的回答。

因為剛沐浴過,李陵的頭發還是半濕的,他穿著雪白的中衣,烏黑的發披著,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皂角的香味。

他立在床邊,看著靜姝反問道:“白天裏你跟我說‘尚主’的事,指的是青鸞?”

靜姝鄭重的點點頭。

李陵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她,訕笑著道:“你怎麽會這樣想,青鸞才多大,還是個孩子呢。”

“她不是孩子,過了年她就及笄了。”靜姝盯著他,語氣雖淡淡的,卻是不想給他任何借口。

李陵這才恍然,他喃喃道:“瑾嫣如今都快十歲了,青鸞是比瑾嫣大些。”

靜姝沒功夫跟他說這些,追問道:“你心裏是不是揣著青鸞?當初若不是我落水被你救起失了閨譽,你是不是要娶她?即便是現在娶了我,你是不是還忘不了她?”

聽了小妻子一連串的詰問,李陵終於明白了糾結在妻子心裏的疙瘩。

他原本嚴肅的麵上露出了笑意,伸手刮了下妻子的鼻尖:“胡說什麽呢,青鸞是我妹妹,你怎會往那上麵想。”

靜姝打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表哥表妹在一起又不稀奇,你隻老實回答我,你到底對她有沒有男女之情。”

李陵立刻收斂起笑意,斬釘截鐵道:“沒有。”

說完,他見小妻子仍舊繃著小臉,李陵像擔心她不信他似的,對著她舉起三指:“我若是誆你......”

聽了他的話,靜姝的心便一下子敞亮起來,她連忙拽下他的手,嗔著他道:“沒有便沒有,起什麽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