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采訪過這麽多藝人, 主持人印象裏常見的有不少是以開玩笑的形式回答,比如“關係好的那多了去了, 隨便說一個其他朋友會吃醋”。

不管怎麽規避回答, 總之要麽是選不出來,要麽是說一個擺在明麵上的近期合作對象。這樣以後好幾年不再提及,也可以說當初是為了宣傳作品才cue對方。

好久沒在娛樂圈裏見到這麽直來直去的藝人了, 畢竟網絡時代, 越紅的藝人越容易被摳字眼發散上升,引導負麵輿論。skye粉絲足夠多有人護著,韓宇哲本身看上去也完全不在意會不會被罵。

說實話在圈內,明麵上從不互相cue到並且閉口不談的,反而更有可能是真朋友。她接觸過這麽多藝人, 心裏清楚有些鏡頭前勾肩搭背的藝人, 實則鏡頭一關都不帶聊天的,炒cp到飛起的也多數是營業,私底下根本不聯係。

真真假假的,看觀眾更願意相信哪一種答案了。

主持人心想預告吸引眼球是不愁了,她的視線在剩下四個成員身上掃了一圈, 覺得按照以往經驗skye真有可能全員給她回答個“沒有”,於是緊急略過,改問柏林另一個更具體的問題:“小林,你微信最近一次聊過天的人是誰?”

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限藝人,但排除爸爸媽媽, 不算家人這一類。”

柏林“哦”了一聲,放鬆地晃悠著回答, 眼睛亮亮的:“塞西爾。”

話音落下, 四個隊友同時朝柏林看過去, 神色不一。

韓宇哲不動聲色地淡淡垂眸,情緒外放的鄔珩堯臉色臭臭的,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爽——這小子怎麽還在跟柏林聯係?

腦補了很多種可能的主持人一卡殼:“?”

本以為能挖到一點柏林現在還會聯係的同學、或是什麽能展開的別團愛豆,萬萬沒想到會聽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

她對這個名字絲毫沒有印象,但這名字聽著怎麽也不太像素人,更像是網紅或是藝名。擔心是她落下了什麽熱點,主持人猶豫了一下還是確認:“是圈外人嗎?”

柏林思考片刻,撓撓頭:“呃,算也不算吧,他現在是我們公司的練習生。”

……練習生?

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讓主持人驚訝之餘,眼睛一亮。

練習生好啊,同公司的後輩,意味著以後多半是要出道的。能在練習生時期就跟柏林搭上關係、甚至願意私下聊天的練習生……牛啊。

哪怕柏林是出了名的小太陽,是skye裏最容易親近的成員,那也是skye啊。一出道就紅透了的紫微星,兩年多人氣不跌反而一直在漲,能讓行程繁忙不常回公司的柏林接觸到,還願意在節目裏大大方方說出他的名字,怎麽做到的?

哪怕柏林想的很簡單,他也肯定知道在節目裏提了名字,會有助於提升練習生的知名度。以柏林的流量,這個練習生還沒出道,就能讓他的名字在粉圈一朝無人不知。

別小看這點印象,在娛樂圈想從小透明殺出來擴大知名度太難了,這一句話就能讓這個練習生少奮鬥三五年。

頂流不介意主動放血,肯定有很多值得挖的地方!!

主持人穩住自己稍顯興奮的呼吸,眼直冒光的噙著笑追加問題:“原來是公司的後輩,你們是在公司認識的嗎?”

柏林頓了下,總不能說第一次見是在夢裏,於是點點頭:“嗯,回公司集訓的時候。”

主持人好奇的抓心撓肺,簡直恨不得直接閱讀柏林的回憶一秒讀取全部:“那是這個弟弟到練習室找你才認識的嗎?”

“不是啊。”柏林很是自在地咧嘴笑了笑,坦坦****的。“當時剛回公司有很多後輩到一樓大廳來看我們,塞西爾是練習生裏的A1所以有留意到,請他喝了一罐咖啡。”

理所當然認為是練習生先接近柏林的主持人:“!”

等等,信息量有點大,讓她理順一下思路。

A1是什麽意思不用解釋,skye公司培訓練習生的機製早就被濤過八百輪了,就是練習生裏的實力。但是一直都有,也沒見柏林之前請別人喝過咖啡啊!!

主持人:頭腦風暴g,有點小激動,回頭就百度這個名字看有沒有公式照。

後排座位上的花言抱著胳膊,微微皺眉回憶了一下塞西爾幹過的那些煩人的事,嘖了一聲。

這個人類真的很煩。以前花言他們一散發生人勿近的低氣壓,那些想要接近柏林的人不管出於什麽目的,都扛不住壓力退走了。

隻有這個塞西爾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花言親耳聽到江樞苒言語間下了暗示,讓他別再接近柏林——這個麵癱的練習生毫無波瀾地看了江樞苒一眼,麵無表情點點頭,結果該幹嘛幹嘛。

當天晚上,塞西爾練完舞換上幹燥的運動服,依然斜挎著裝了訓練服的背包坐在台階上等柏林。

他個子高,手抄在外套口袋裏一步四個台階,停在柏林的時候微微抿唇低頭看著他,明明還是那張看不出情緒的淡淡神情,卻能感覺到一點點放鬆和說不出的親近。

這是江樞苒唯一一次在人類身上失手,花言到現在還記得當時那個叫塞西爾的練習生目不斜視地擦過他走向柏林,被無視的江樞苒怔愣地站了一會兒,斂眉時眼底的那抹暗色沉沉。

這個叫塞西爾的家夥看上去是人類沒錯,他們本來就是超自然管理局的重點關注對象,很難越過那些暗處的眼睛,不留痕跡的直接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一旦被發現一點蛛絲馬跡,他們本身倒是沒覺得有太大的所謂,哪怕上了管理局的紅名單以後受到限製,也有把握絕不會被抓到。但是那樣就不能待在柏林身邊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沒人願意賭,也就隻能忍下直接幹掉塞西爾的想法,暫且忍耐他在眼皮子底下晃悠。

隻是更讓他們在意的一點是,以前不是沒有人想靠近柏林,或者說一直都有,但柏林都沒有跟他們多相處的意思。

而現在,柏林很顯然在放任塞西爾走進他的生活。

在公司的那段時間,除了最初柏林去了趟A等級練習生的練舞室,之後的每一天,塞西爾都會反過來出現在柏林的練習室門口。

他也不敲門,就一聲不吭地靠在門外的牆上安靜等,等了兩次之後,他就摸出規律知道柏林的練習時間範圍了。

從那以後,他卡著點提前一點來。

花言他們都能聞到屬於這個人類的氣味隔著一道牆停留,但他們從來沒提醒過柏林,就當他不存在。

柏林起初看到他還驚訝,問他在這幹嘛,塞西爾沒什麽表情的說想跟他一起吃飯。

也不知道是不是沒遇到過這麽直接的人,柏林愣了一下摸摸自己的腦袋,就隻是哦了一聲,沒拒絕。

花言總覺得這個塞西爾不對勁,他最開始隻是覺得這個人類好像麵部神經有點缺失,任何時候都沒表情,像個冷硬的冰塊,後來又覺得他好像連情緒也是沒有的。

看不出什麽時候高興,什麽時候激動,什麽時候疲憊,什麽時候……害怕。

隻是這個人類明明像一具空殼,卻依然會執著地不斷以各種方式來找柏林,不知不覺擠進柏林生活裏的方方麵麵,每時每刻。

午飯不錯過每一個機會一起吃,會無視整個餐廳的矚目淡定地走到柏林麵前的位置坐下,不在意別的練習生在公司怎麽說。他平日裏像個傀儡殼子一樣隻知道訓練,也不跟別人講話,對待柏林卻稱得上有點粘人的程度了。

就像是知道怎麽刺激花言的神經。

鄔珩堯是按捺不住的那種狼,頭腦簡單,沒忍幾天就暴躁地拎著塞西爾摁在了沒人的走廊上。

他秉持著一貫的風格很凶的警告:“離他遠點。”

塞西爾被他一隻手抵著肩膀摁在牆麵上,鄔珩堯有意讓他吃點苦頭放了點力道,他依然沒什麽情緒波動,冷淡地看著他:“誰。”

鄔珩堯心想你明知故問個屁,緊繃著臉盯著他:“柏林。”

聽到這個名字的塞西爾眼睛微微動了動,看著鄔珩堯抬眼,語氣平靜無波:“不可能。”

“……”鄔珩堯這一瞬覺得這張麵癱臉真的無敵欠揍。

他深吸一口氣,很凶地沉著臉低啞道:“你以後別再來找柏林。”

塞西爾明明在看著他,眼裏卻好像根本沒這個人。他似乎是反應有點慢,總是停一會兒才回答:“不行。”

鄔珩堯:“……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敢揍你?我告訴你,我一直忍著是擔心我控製不好力道,這一拳下去你會直奔下輩子。”

塞西爾毫無反應,又停了一會兒反應他在說什麽,才冷淡道:“哦。”

鄔珩堯:……媽的這個人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腦子一根筋的狼人也能吐槽人類的腦回路。

鄔珩堯磨牙:“你是不是他媽聽不懂,你再纏著柏林我會忍不住揍你,我要是真揍了你就直接見閻王,你老實滾遠點老子就不搭理你,聽懂就他媽點頭。”

塞西爾麵無表情點點頭。

鄔珩堯鬆了口氣:“所以明天不會再去找柏林了吧?”

塞西爾慢慢反應了兩秒鍾,淡淡開口:“找。”

鄔珩堯:“……”你媽的。

他被這種無效溝通搞得暴躁到爆’炸,恨不得薅自己頭發。

他氣得磨牙,舉了舉拳頭緊繃著自言自語:“要不我真一拳送你到下輩子得了。”

空氣中安靜了一小會兒,就聽到塞西爾冷淡的聲音在走廊中回想。

“下輩子還找。”

鄔珩堯:“…………”

氣死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