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想和你去吹吹風

我迅疾一個鞭腿掃過去,踹翻一個位置最靠近我正在躲火的中山裝,奪過了他手中的砍刀。

一手砍刀,一手高壓水槍。

我現在指哪兒打哪兒。

有幾個腦瓜子好用的,想衝過來關總閥門,全被我呲汽油和用刀給打翻在地。

不是索命門實力不行,也不是他們不專業。

他們太自負、太傳統了!

二十一世紀了,竟然還玩如此古樸的羅漢砍刀火海陣。

高壓水槍噴出來的**,比尖刀還鋒利,對著眼睛,隻要對方是個人,都無法阻擋。

簡直所向披靡!

萬幸的是。

手中這個高壓水槍是小型的,壓力還不算太大。若是壓力大的那種,可能直接就成了噴火器,指不定會在我手中因高壓和汽油摩擦突然產生爆炸,自己也要被活活燒死。

七八個人已經捂住臉,在地上滾動哀嚎了。

十二位刀斧手,隻剩下三四個眼睛躲避開了之人,此刻他們站在了水池子旁邊,滿臉的緊張與憤怒,意圖預防我衝過火池。

不過,他們身上衣服浸滿了汽油,不敢靠火池太近。

裝x的時刻到了!

我突然丟掉水槍,手拎砍刀,爆喝一聲,瘋衝過去。

他們目呲欲裂,大聲嘯叫著向我襲來。

但我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們見狀,也立馬刹住了。

因為我正站在了一位捂住眼睛在滾動滅自己身上火的中山裝旁邊,他們根本不敢靠近。

乘此機會。

我迅疾脫了外套,引火點燃,外套像一張大火網,向他們頭上罩去。

他們隻得急急往旁邊躲避。

縫隙閃開。

我再次急速啟動。

他們趕緊想合攏阻攔,但陣型已經全亂了。

“哐當當”幾聲響動。

刀鋒**。

一個人已經被我踹入了火池,頓時哀嚎連天。

我腳尖踏著他的身軀,在火池中奔襲而走。

穿越火池子之後,趕緊滾地滅身上的火。

事情講起來慢,但一切全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其他一直站在文堂主身邊觀看情況的中山裝,此時已經顧不了裝悠閑了,全呼啦啦瘋衝進去,拉池子裏的人出來,不斷給他們身上滅火。

沒人死。

但傷了眼睛、皮膚的人,不抬出去住一段時間院,肯定好不了。

我身上的衣服已經燒爛了,有好幾處皮肉也被燒傷,非常之痛苦。

但卻架不住內心的爽快!

這刀斧鋪子砸得響!

文堂主瞠目結舌地坐在太師椅上。

隔著池子的火光,我能感受到他眼裏若雷劈一般的震驚,以及大海一般的滔天仇恨。

我冷哼一聲,麵朝對麵,孓然而立,朗聲說道。

“飛花蝴蝶,從此江湖摘牌!”

“文堂主,半年後再見!”

我抬手摘下了門楣上的那塊骷髏木牌,轉身丟在了火堆裏。

木牌子在火中燃燒著、卷曲著、爆裂著……

在骷髏木牌丟進火池子之後,文堂主臉色一片蠟白,開始無比劇烈地咳嗽,手中拿著絹絲手帕,不斷地堵住自己的嘴,但可能一口血痰卡著沒上來,太師椅一翻,他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旁邊之人頓時一片驚呼:“堂主……堂主,快人,再來點人!”

我踏步而出。

事情遠超我的想象。

本以為刀山火海的規矩,會是一種變態的龍門陣,但從沒想過索命門竟然會如此傳統。而且,他們可能為了節省時間,或者為了點火那一瞬間的絢爛和震撼,特意用了一種壓力不算大的小型水槍來噴射汽油。

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當帷幔拉起,見到這東西之後,我心裏就已經知道,險中求生,完全可以闖一下試試。

有人會問,若沒有小型高壓水槍,該怎麽辦?

無法預設。

我不知道。

因為,在掀開帷幔之前,我壓根不清楚他們到底要擺什麽龍門陣。但可以肯定一點,我一定不會讓他們斷腿,我會拖足半個小時,肖胖子必定開摩托車衝進來,到時我們攪個天翻地覆慨而慷,再逃。

這樣做,不符合江湖規矩。

可我為什麽要遵從這規矩呢?

索命門愛講江湖規矩,那是因為規矩全是他們定下來的。

若能在他們定的規矩之內狠抽他們的臉,當然最為痛快。

但抽不了他們臉的時候,我一定不會遵從!

九兒姐曾反複告訴我:“玩得起,牌按規則打著。玩不起了,咱直接掀翻桌子走人,別那麽迂腐。”

出去之後。

肖胖子正靠在摩托車上抽煙,一邊焦急無比地瞅著手表。

見我一身襤褸地出來,肖胖子頓時笑了,說道:“蘇大神仙,法力無邊!省了老子的一包好東西!”

我瞅了瞅他摩托車側邊一個包裹,頓時一陣無語。

竟然是自製藥包。

這貨有過行伍經曆,做這玩意兒,加定點爆破,他玩得轉。

我回道:“不想吃牢飯趕緊把這玩意兒處理了!”

肖胖子聞言,笑嘻嘻地拍了拍摩托車後座:“知道!你趕緊上車啊,哥們帶你去吹吹風,風會帶走一切短暫的輕鬆……”

兩千年左右,張歌神《想和你去吹吹風》風靡內地。

我回道:“你自己去吧,有個人一直在吹著冷風。”

肖胖子聞言,神情頓時一愣,肥臉疑惑不已。

我對著右手邊的樹林說道:“出來吧,飛花小蝴蝶!”

樹林傳來一陣悉悉索索響動。

小竹神色無比緊張地從裏麵出來了。

她擔心我,打我出門就一直在後麵偷偷跟著。

若我在裏麵出了事,小竹一定會像肖胖子一樣,舍命進來救我。

肖胖子見狀,皺眉道:“我去!死丫頭你什麽時候來了?!”

小竹低著頭,不敢吭聲。

估計她非常擔心我責罰。

幾天沒跟她講話了,我衝她笑了一笑。

小竹見狀,咬著下嘴唇,不知所措。

我說道:“你的牌子,我已經還給他們了。從此以後,我們都一樣,自由自在,你高興一點。”

小竹聞言,俏臉先是震驚無比,爾後,眼眶霎時紅了,蹲在地上,捂住了臉。

肖胖子見狀,過去拉她:“小丫頭,你這是幹什麽呢?蘇神出手,天下皆有,意料之中的事,起來咱們吃大東門去!”

但小竹情緒好像已經崩潰了,肩膀不斷地聳動,未發出一絲聲音,隻是埋著頭。

這個時候,芙蓉莊園有一輛車出來了。

幾位中山裝扶著文堂主上了車,往外麵瘋開。

估計是緊急送往醫院。

文堂主本來上車的時候閉著眼睛,但在車路過我們身邊的時候,他睜開了雙目,用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眼神盯著我。

多年之後。

在一部熱播電視劇《人民的名義》,我終於找到類似的眼神——李達康死亡凝視。

他用這種眼神提醒我。

生死契約。

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