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洞
碧瑤見張小凡這般的癡立不動，笑著問道：“小凡，你怎麽了？”
那飄渺般的輕喚聲，落在心田如癡如醉。
相隔了十多年的輕聲柔語，常常隻能出現在夢中的聲音。
又有哪個癡情之人所能抵擋的！
如臨同幻境之中，她如同夢幻這般俏立著，柔柔細聲，便把麵前這個男子擊敗了！
他，幾欲站立不住……
她，就這般看著他……
她隻是實在疑惑不解，為什麽他一回來就成了這樣子，隻會傻傻站著。
張小凡陶醉在這片刻柔情之中，仿佛他又變傻、變呆、變回一個愚笨小弟子了。望她，還是那個清純大膽，見到他就會笑的綠影女子，一切都沒有變。
許久的念望，現在就隻有幾步之間的距離了！
望著她單弱的身軀，輕輕移動腳步。
一步、兩步、三步、……
五步……
挪動寬廣的身軀，打開冷藏的胸膛，走到她的身前。
張手，將纏繞夢中的佳人，摟入懷中……
希望此刻能到永遠！
“咣”張小凡猛然被一股巨力衝撞飛出，又落回了那五步之外，躺落在了地上。
還是那麽遠的距離，仿佛他從來就沒有移動過一樣。
張小凡癱起楞楞的看著碧瑤，心中又冷冷的蹦蹦直跳。
碧瑤的麵上浮現淡淡怒意，冷冷地道：“張小凡，你剛才想對我做什麽？不要以為我爹叫我對你好一點，你就可以對我這般無理！”
蹦跳的心，一刻間又冰封的**然無存。
果然，她還是沒有恢複記憶，還是不記得他……
方才的一切，都是虛幻的，隻是她聽鬼王的話，製造的一個希望的假象而已！
張小凡站起轉過身，背對碧瑤輕輕道了一句：“對不起。”
張小凡不敢麵對碧瑤等人，他隻感覺自己的眼睛是濕潤的。
寂靜半刻，張小凡與碧瑤誰都沒有說話。
幽姬緩緩走到他們中間，向張小凡問道：“找到‘安魂石’了嗎？”
張小凡慢慢轉過身來，眼睛在幽姬身上掃過，落在了碧瑤身上，道：“找到了。”
碧瑤一喜，笑道：“太好了，我要擁有真正的身體了！哈哈，多謝你了，小凡！剛才的事我就不計較了，隻要以後不再對我無理就行了。”
張小凡勉強笑了一下，哀哀的道：“隻要你開心就好了。”
話中的傷感，怕隻有他一個人才知道吧！
幽姬轉過身麵向碧瑤，用喜悅的聲音道：“恭喜宗主，宗主你快去準備準備吧！”
碧瑤笑答一聲“好”後，就高興的輕跑走了。
張小凡目望碧瑤的身影完全消失後，才戀戀不舍的轉向了幽姬，訝問道：“你剛才叫她宗主？”
幽姬靜靜看了張小凡半刻，才點頭道：“是的。”
雖然張小凡已經猜到，但是聽到回答後身影還是震動了一下，怔怔地看著幽姬，張著嘴生硬地道：“這是怎麽回事？”
幽姬忽然歎了口氣，道：“這一切都是老宗主安排的。”
“鬼王！”張小凡愣愣的道。
“是的。”幽姬平靜地說道：“我們來這裏後，老宗主就一力把宗主之位傳給了碧瑤，自己卻以老宗主的身份來管理鬼王宗。”
幽姬停了停，看著吃驚的張小凡，又道：“碧瑤成為鬼王宗宗主，已經是不可挽回的事了，並且碧瑤以一身闡串難測的鬼道修為，立下了牢不可破的威信，現在碧瑤是全宗眾望所歸的宗主，你想要帶走她，除非是把鬼王宗的人全部滅掉，包括老宗主和我。”
張小凡慢慢低下了頭，手不知何時握的死死地。
幽姬見他這個樣子，聲音忽然柔和了許多，又道：“重要的是，碧瑤現在過的很開心，你不希望她開心嗎？”
張小凡一怔，手慢慢又鬆開了。
幽姬定了定情緒，道了一句：“你快準備好‘安魂石’給碧瑤附體吧，這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說完，幽姬轉身也走了下去，隻留下了張小凡一個人。
不對，還有一隻沉睡的猴子，它永遠都在張小凡身邊，是張小凡唯一的夥伴了。
不過現在它睡得正香，或是難得出了死靈淵心裏放鬆，或是因為逞強喝了太多的酒，總之它是睡的不省人事。
張小凡默默地看著它，唯一在他身邊的夥伴，忽然道：“隻要她開心就好，對嗎？”
小灰用爪撓了一下後腦，搞笑的又睡了過去，沒有搭理張小凡這無聊的問題。
張小凡又麵向天蒼，問道：“隻要她開心就好，對嗎？”
※ ※ ※
當張小凡走到山腹秘洞洞口的時候，鬼王凶靈與幽姬、燕忠三人就迎了上來。
鬼王首先走到了張小凡麵前，冷冷一道：“你找到‘安魂石’了？”
張小凡麵上也是一層冰冷，應道：“我找到了。”
鬼王麵上欣喜一笑，道：“你跟我進洞吧。”
說完，鬼王轉身對幽姬和燕忠又道：“正道隨時都會來襲，你們在外麵好好防範，千萬不要驚動到洞的裏麵。”
幽姬與燕忠應了一聲：“是。”鬼王也不再囑咐，直徑走進了洞中。
張小凡也沒有言語，直接跟了上去。
洞中深邃九轉，雖被鬼王宗弟子收拾過，但仍遺留一些殘壁壞石，比上次是好走許多，但是想走過也還是較為費時。
“你為什麽要碧瑤做宗主？”在拐彎處，張小凡冷冷問了一句。
鬼王繼續走著，也是冷冷應道：“碧瑤是我的女兒，我要她做什麽不用你管。”
張小凡麵上一寒，道：“她是你的女兒又怎樣？你難道要她步你的後塵嗎？”
鬼王忽然停了下來，轉身麵向張小凡，兩張同樣惱恨的臉四目相對，誰也沒有退縮。
“我會讓她成為聖教最有權勢的人，她是我的一切，任何人都不能把她帶走！”鬼王望著張小凡的眼睛，肅然的冷厲道。
張小凡同樣不畏懼的望著鬼王，冷怒道：“你要碧瑤也變成你這個樣子嗎？”
“我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你！”鬼王怒火中燒，白色煞氣四散，刹時洞中如同升起了一層白霧。白霧環繞中，鬼王凶惡詭異，冷道：“我未做完的事，我會叫瑤兒去完成的。”
張小凡麵寒冰霜，肅殺之意一目了然，手中燒火棍感應主人氣息，泛起絲絲青光。張小凡冷言一字一字地問道：“你想要碧瑤再練一次四靈血陣嗎？”
鬼王迎著質問的目光，堅冷地答道：“如果迫不得已，我會再製造一個四靈血陣的。”
張小凡的燒火棍猛然青光大盛，光芒照在兩人中間。張小凡冷道一句：“我要把碧瑤帶走。”
鬼王忽然冷笑一聲，道：“你以為瑤兒會跟你走嗎？”
張小凡前邁一步，與鬼王隻剩一步之距，麵與麵互相冷視，白霧中青光普照。
“轟隆隆……”聲穿來，二人同是一震，白霧青光悄然散去，隻剩冷麵以對。
碧瑤從洞中深處走來，見到他們後一驚，疑問道：“你們在做什麽？”
二人同時收回目光，鬼王走到碧瑤身邊，輕道：“瑤兒，你怎麽出來了？”
碧瑤淡淡答道：“你們叫我在洞裏等了你們這麽長時間，都不見你們來，所以就出來看看，就看到你們那個樣子。”
鬼王輕輕一笑，道：“我們隻是聊了幾句，哈哈，是我的錯了，我們這就進去。”
鬼王勸著碧瑤又走回洞中深處，忽回頭對張小凡叫道：“鬼厲！你現在還是鬼王宗的副宗主。”
張小凡一怔，眼看著鬼王與碧瑤又逐漸走遠，挪動腳步，也向裏走了進去。
洞中的情景和上次判若兩別，一入眼便是滿洞的花和綠色吊布，花香撲鼻，綠色成蔭，就如小姐閨房一般雅致。左右七拐才轉到碧瑤的主魄前，主魄也受到了碧瑤的特殊照顧，身側鮮花圍繞，身上衣服花樣，麵上的首飾裝束也不止二三，且各不相同，打扮的如同眾人心目中的女神一樣，隻像是在那裏安靜的沉睡著，任誰一看都不會想到那是一個，已死去十餘年的佳人。
洞中的一切自然都是碧瑤一人的所為了，也隻有她一人才有這樣的權力。
張小凡慢慢地走過，眼睛不住在各個地方多看了幾眼，沉悶的心情也逐漸好了起來，再次望向碧瑤時，嘴角的笑容已經浮現了起來。
碧瑤看著自己的布置輕輕笑著，走到自己的主魄前停下後，麵向張小凡露出了一個喜悅的笑容，道：“小凡，快把安魂石拿出來吧。”
雖然知道這隻是一聲普通招呼，不過聽到‘小凡’兩個字的時候，張小凡內心還是震了一下，手伸進懷中，拿出了那顆薄溫的安魂石，遞了過去。
碧瑤接過來細細看了幾遍，忽然輕聲問道：“這就是安魂石，有了它我就可以附體重生了嗎？”
張小凡怔了一下後，笑著輕聲答道：“安魂石是能克製住合歡鈴的異寶，你巧兒姐姐的話應該是不會錯的，你快試試吧。”
碧瑤聽完後，笑的更是開心，道：“對啊，巧兒姐姐是不會騙我的，我馬上就要和你們一樣擁有真正的身軀了！”說完，看向了她的主魄，雙手抓著隻有銅錢大小的安魂石。
張小凡與一直沒有說話的鬼王具是緊張地望著，奔波了多年的願望，馬上就要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