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願賭就要服輸
方格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不打架，不罵人，不亂丟紙屑，更沒做什麽對不起中國對不起人民的事。
有空的時候還會搬張小馬夾到馬路邊坐著，如果有十八到三十歲年齡段的貌美女孩兒或女人過馬路時他會上去攙扶。
嗯，偶爾還會扶一些老爺爺老奶奶。
方格是一所普通大學裏麵很不普通的學生。
現在已經是大四最後一個學期，一隻腳雖然還停在學校，另一隻腳已經邁入社會了。
當然，也有兩隻腳全都邁出去的，他們一邊往饅頭裏麵夾鹹菜，一邊打電話回來報喜“兄弟，我找了份工作，月薪三千。就是開銷大了點兒，一時半會存不了錢。”
方格不急。
他覺得他是個人才，外麵的世界對他來說不過如此，早一時晚一時無所謂。
那個誰誰誰，看他人長地傻乎乎的，都能辦起個價值上億的門戶網站。
還有那個誰誰誰，名字土不拉嘰的，全國幾億人都喝他的奶。
方格對自己的評價隻有四個字——天縱奇才。
他覺得自己要是走入社會，以他的能力三年辦一個門戶網站，五年創造一個銷遍全世界地牛奶公司。
以後呢？錢滾錢不就更容易了。
方格正在和幾個同學打撲克。
現在學校最流行的一種玩法就是鬥地主。
這種鬥地主的賭注不再是錢、煙、飲料之類的東西，而是“考試”。
這是一種新玩法，規則就是最先打完手裏牌的勝利者可以向手裏握牌最多的人出題。
比如問他“你的初吻在幾歲時沒有的？”“你還是處男嗎？”“你覺得阻礙你仍然是處男的最大因素是什麽？”輸的一方必須要如實回答，有點兒類似真心話大冒險。
和真心話大冒險有區別的地方在於這個遊戲還有一種行為考題。
就是說勝利者設定一個場景，一些語言、動作，輸的一方要照做。
比如讓你蹲在地上兩手抓著耳朵唱：“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兔子像個寶。”
再比如讓你到廁所門口隨便攔住一個同學問“請問，這是廁所嗎？”
“奇才”也不是樣樣精通的。
比如打牌。
方格就在這一把鬥地主中輸了，其他幾個玩家正在逼他就範。
“方格，你是不是男人啊？是男人就要願賭服輸。你既然賭了，又輸了，就要做我們提前約好的事。”
老五用撲克牌敲著桌子說道。
“就是。剛才我輸了你怎麽罰我的？讓我披著床單到女生寢室樓下麵扮暴露狂，靠，我不照樣去了，管理員阿姨拿著拖把追了我半天。”
王磊怒視著準備開溜的方格不滿地說道。
“方格，你小子又想耍滑頭。每次你贏了的時候，整別人的點子一個比一個無恥。輪到你輸了不是肚子不舒服要蹲廁所，就是係裏老師找你有事，從來沒有老老實實認罰過。”
連旁邊觀看的人都對方格的無賴行徑表示抗議。
“方格，你是不願意打這個電話了？”
“不是不願意打，我是真的有事。”
如果是別的題目，方格也認了。
打騷擾電話，方格是真的不願意。
本來給學校的小女生打個電話聊聊天聯絡聯絡感情是一件很純潔有趣的事情（方格認為的），而且打學校內線電話還不收費。
可有個敗類玷汙了這個遊戲的良好風氣。
係裏有個家夥叫老狼，他從來不玩鬥地主這個遊戲，卻對打騷擾電話非常熱衷。
隻要沒有課，他就抱著寢室的電話機撥打電話，如果是男生接的，他立即掛斷。
如果是女生接的，他會問“請問這是女生寢室嗎？”
“是的。請問你找誰？”因為老狼的問題前麵帶了個“請”字，接電話的人態度也會比較友善。
“哦，那你也是女生了？”老狼接著問道。
“哈哈，當然。”
女生覺得電話那邊的男人比較幽默，笑著回答。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請問。”
“你是處女嗎？”
遇到這種情況接電話的女生一般有以下幾種反應。
一，掛電話。恭喜你，這是最聰明的做法。
二、罵幾句再掛電話。祝賀你，你是天才。
三、有比較勇敢回答“是”的，他的下一個問題會讓你抓狂“請問，能把你的第一次給我嗎？”
四、有比較開放回答“不是”的，他會讓你直接吐血“還沒畢業就不是處女了，什麽女人啊？啊，以後夾緊你的大腿。”
不得不承認老狼是個很勤奮的男生，短短半年時間，學校每一個女生寢室都接到過他友好的電話問候。
女生們雖然不知道打騷擾電話的是誰，卻給那個家夥取了一個外號——電話惡魔。
這個外號在學校如雷貫耳。
有很多學生聽過電話惡魔，卻不知道校長的名字。
方格想起這個身體裏麵就有一股寒氣往外冒，自己可不願意成為第二個“電話惡魔”。
可這群家夥卻不願意放過他。
唉，人帥果然是受人欺啊。
“什麽事？”
“我媽來了，我得去接她。”
“這個借口你上次就用過了。”
“誰說的？上次來的是我爸。”
方格反駁道。
“那好，你去吧！”
“呃。”
這次這麽容易過關？原來每次都是圍追堵打像隻過街老鼠是的。
“哈哈，謝謝兄弟們，回來給你們帶特產。”
方格說著就要推門出去。
“特產就免了，呆會我給他們講講你和一個女人不得不說的故事，我想他們對這個更有興趣。”
王磊看著方格嘿嘿笑著。
方格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一個健步衝到王磊麵前，抓著他的衣領說道“磊哥，上次不是請你撮了一頓嗎？你答應過我除非你死了，要不然別人休想掰開你的嘴。現在還活的好好的你就變卦了？是不是男人啊？”
王磊輕輕拍掉方格的手說道：“兄弟啊，有首歌怎麽唱的來著，不是我變卦快，是你太無賴。人家說對什麽樣的人說什麽樣的話，我是對什麽樣的人做什麽樣的事。你是一個無賴的人，對付你我隻能更無賴。”
“說吧。這次什麽條件？”方格咬牙切齒地問道。
王磊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條揚了揚：“打騷擾電話。”
於是，便出現了開頭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