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越

當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是被旁邊啜泣的哭聲給吵醒的。我最煩這種哭聲了。被車撞的那一刻,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好像被拆掉了,身體上的劇痛,讓我當場就沒有了意識。

我以為我死定了,可是沒想到,居然還能睜開眼。

隻是當我睜開眼的時候,卻不禁傻了。

因為我躺著的這間房,居然是那麽的富麗堂皇。床是紫檀木的大床,裏側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荷包,散發著清香。被褥和幔帳都是金黃色。房間裏的桌椅台架,無一不是做工精致,那些擺件無一不是價值連城。是,我看得出那價值,因為書架上擺著的那一尊玉觀音,一看就是上等的和田玉。我去年去新疆發掘古生菌的時候,就知道了玉的分辨方法。這種陳色,是造假不來的。

當我看到旁邊跪在地上一個勁啜泣的女子,我便明白過來,我穿越了,而且看樣子我這身份,應該還蠻尊貴的。

那女子頭上兩側盤了兩個發髻,低眉順耳的,兩隻手不停地擦著眼淚,她上衣是一件白色的短襦,下身是紅色的長裙,似乎那裙子也有隱隱的香味。可惜我曆史學的不好,看到這裝束也不知道是哪個朝代,隻覺得有點像《大明宮詞》裏的宮裝。

宮裝?

我心裏一凜,我不會在皇宮裏吧?再次仔細打量,越覺得像,哪戶尋常人家會用金黃色的**用品呢?再一望,我的心忍不住劇烈地一跳,我看到了一麵鏡子。

那鏡子也是長長的柄,圓圓的鏡麵。隻是那鏡麵光滑得很,鏡緣是花瓣型,憑我1.5的視力,能看到鏡子上下左右各嵌了四個字:千秋萬歲。

我知道,這麵鏡子就是我在生物學院看到的那一麵,看樣子,我真是被這玩意給帶回來了。隻是,我現在是借屍還魂?還是連肉身一起過來的?

我動了動身體,似乎有些酸痛。

隻是我這一挪動,旁邊跪著的女子被驚動了。她抬起淚眼望了望我,我也正看著她,她的眼裏露出驚喜,我則是不知所措。

她猛地撲倒在我身側,哭泣聲更大了:“皇後娘娘,您總算醒來了。”

天,皇後?

這穿越得也太爽了!我居然穿越成身份最尊貴的女人。隻是,皇後?那我不是已經嫁人了嗎?一想到我沒能和星在一起,我的心就隱隱作痛。

“娘娘,您怎麽了?”瓶兒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擔憂。我給她一個淡淡的微笑,之前的我已經死了,不是麽?

我現在是第二個生命,借屍還魂的新生命了。

我無奈地暫時放下這心事,抬起手,指了指那麵鏡子,發現手居然沒什麽力氣,更別說強撐著身子站起來。

那女子應該是宮女,她長得一副機靈乖巧的模樣,看到我的手勢,當即會意,奔到鏡子旁的妝台前,拿了另一柄小巧的菱花鏡,朝我走來。她把鏡子遞給我,我忐忑地照了照銅鏡。

銅鏡雖然不比水銀玻璃的效果好,但這到底是皇宮,銅鏡工藝也是天底下最好的,質量也不差。當我看到鏡中的我,不由心又是一涼。

這模樣,和我穿越前在鏡中看到的人兒是一模一樣。

披散著頭發,和我長得八九相似,臉色慘白得要命。我不由看了看巋然立在一旁的那麵“妖鏡”,這天底下竟然真的有這麽詭異的事情,用科學解釋不來的事情。

我盯著鏡中的我,再次細細地觀察,咦,我脖子上怎麽有一條粗粗的紅痕?我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自己的頸部,喲,有點痛。

旁邊那宮女趕緊拽住我的手,滴下淚來:“皇後娘娘,以後千萬別和自己過不去了。怎麽也別作踐自己的身子啊。”

我怎麽作踐自己了?我想問,但不敢開口,莫非我需要假裝失憶?算了,還是先摸清楚情況,再做計較吧。

我不吭聲,隻用兩隻眼睛直直地望著那宮女,宮女被我看毛了,垂下眉去,從我手中把菱花鏡給奪了回去,一邊勸道,“娘娘,您放心,這條勒痕,過一段時間自然會消失,隻是……隻是以後您再別動尋死的心思才是。”那宮女說著又啜泣起來,“娘娘,太醫之前都說您回天無術,可是瓶兒偏不信,瓶兒這兩天一直為您祈禱,您看,老天爺不是把娘娘又給好端端地送回來了嗎?”

原來這皇後娘娘是懸梁自盡了。聽瓶兒的意思,皇後應該已經死了,過了兩天又活轉過來。隻是,皇後為什麽自殺?為情?

我衝著這個叫做瓶兒的宮女一笑,畢竟能得到她的關心,讓我頗感欣慰。

瓶兒得到了極大的鼓舞,終於止住了哭,用窄袖擦了擦眼淚,換上勉強的笑容,一邊端起桌上的白瓷茶碗朝我走來,一邊說道:“娘娘,您先潤潤喉,別喝多了。”

我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可是身體似乎太虛弱,又重新躺了下去。瓶兒一著慌,正要把茶碗放好,扶我坐起,卻聽門外傳來一聲:“皇上駕到!”

頓時,瓶兒臉色刷地變白,一個不穩,茶碗打翻在地,她撲通跪下,全身都匍匐下去,身子有些瑟瑟作抖。

糟了,這個皇後娘娘的關係和皇上似乎並不怎麽好。要不瓶兒怎麽會嚇成這樣?

我閉上眼睛,重新躺下,現在還是裝睡著比較好。

外麵一閃,有個腳步聲傳了進來。

地下的瓶兒哆嗦著頌道:“皇上萬歲……萬……萬……歲。”隻是她的聲音顫音極重,我聽到一聲不屑得鼻音。

“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滾出去。”這聲音陰冷低沉,雖然富有磁性,是個適宜詩朗誦的好苗子,可是加了森然,讓人忍不住渾身一顫。

瓶兒聽到了這句話,卻如釋大負,慌忙謝恩,在地板上重重地叩了一個頭,退了出去。

這時候屋子裏隻剩下我和他兩個人,氣氛有些僵硬。雖然我有些好奇皇帝是長得什麽模樣,但是聽他這不善語氣,就知道他和皇後的關係極度惡劣。我還是不要自討沒趣好了。

“怎麽,還在裝死嗎?”那冷冷的聲音裏滿是譏諷和不屑,以及羞辱我帶給他的一絲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