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互相分享秘密的朋友（修）
“啊，你，你是……晚上好啊大哥哥。”柯南剛一下樓，便看到樓梯口站著的一大坨人，差點就直接掏出麻醉手表對著這個家夥來上一發，待看清這一大坨人是之前目暮警部身邊的人才收起手表，裝作一副隻是偶然路過的小學生的樣子。
但是哪個正常的小學生會偶然路過一座剛剛發生了火災燒死十人燒傷兩人的大樓呢？還直接路過到大樓內部去了，還是在快要到淩晨的深夜。
“你……”淩平慢慢走近柯南，接近兩米的身高和兩百多斤的體重給了柯南巨大的壓迫感，尤其是還帶著一身的酒氣與硝煙味，柯南不由自主地慢慢向後退去。
其實所謂的硝煙味隻不過是這座大樓被燒之後的氣味，至於酒氣，淩平雖然沒喝多少，他自己在穿越前也是屬於那種能喝的類型，有下酒菜能幹掉兩宿舍的人的那種。但他似乎忘了一件事，那就是酒精的代謝能力是根據人與人的體質不同而有不同的，他現在用的是竹內淩平的身體，而這個家夥今年才剛剛到能喝酒的年紀，還從來沒試過喝酒，腦中也就沒有自己能不能喝的記憶。
而很不幸，這個家夥屬於喝一點就上頭，腦子裏想到什麽就直接說出口，甚至嘴比腦子還要快的人。不然按穿越者淩平的思維和作風，再怎麽也不會就這麽直接出現在柯南麵前，而是會選擇一種更委婉的方式。
“之前沒仔細看，仔細一看臉的比例還是挺正常的，但為什麽腦袋好像比正常小孩的頭還要大一圈呢？……不對，我怎麽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誒？”柯南正準備啟動自己那雙大頭鞋踢倒麵前這個一看就不懷好意的壯漢，卻聽到了奇怪的發言，不禁愣在原地。
“應該是拜托他來調查案件才對的，這個家夥的推理能力正好能把亂七八糟的情報和疑點整理出來……不對，我怎麽直接說出來了，不是應該先引起他對案件的興趣再威逼利誘他幫忙破案嗎……怎麽連這句話都說出來了……”淩平睜大了眼睛，用手捂住嘴，仿佛在表演什麽滑稽戲一般。
“呃……大哥哥，你……”
“我的嘴不受我控製了？我明明是想閉上嘴在心裏思考來著，這句也是……”外表看起來很滑稽，但淩平內心卻十分驚恐，他發現自己似乎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嘴，腦中想的什麽直接就從嘴裏說了出來，就像是被扔進了一個會把所有心裏話全都擴音說出來的誠實大廳，為了不暴露秘密隻能用手捂住嘴，或者使勁掐住嘴唇，才不至於把自己是穿越者這件事給說出去。
掐住嘴唇仔細思考一下，從說出口的話全都是日語這一點來看，應該是自己體內的兩個靈魂仍然沒有完全融合，在酒精的刺激下這種排異反應表現得更加明顯。
陰謀論一點來想，原先屬於竹內淩平的靈魂對於穿越者淩平這個外來者占據了自己的身體很是不滿，於是趁著酒醉控製了嘴巴，或許是抱著反正我都死了你也給老子死的想法想把淩平的身份捅出去，讓他不能再偽裝成自己……算是一種自爆的方式。
以原先竹內淩平那種父親辛辛苦苦掙學費供他上的醫科大學卻不念，隻想著自己爽，甚至還隻會啃老陰暗的性格，他絕對能做出這事來。
完了，表現得這麽古怪，一定會引起柯南的警惕心，就別想得到他的幫忙了。說不定還會被他當作黑衣組織……
“大哥哥，你剛才說……案件？”誰知柯南卻似乎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一點也沒被淩平怪異的表現所嚇到，“是這次火災的事件嗎？能和我說說嗎？”
“你不覺得我這種人很可疑嗎……唔……”淩平一個愣神，又把腦中的話不加遮攔地說了出去。
“嘛，雖然你表現得確實有點奇怪，但我能看出來你沒有什麽惡意。”
柯南這句話倒著實不假，隻不過“能看出來沒有惡意”這句話在他心裏應該換個說法，改成“以你表現出來的樣子我覺得你很難給我造成什麽麻煩”……
“這也能看出來？你未免也太容易輕信陌生人了吧？”
“……啊這……”
“喂！你們在裏麵幹什麽？這裏麵是不允許隨便進去的！”淩平剛才和自己的嘴搏鬥時說話的聲音大了些，把外麵打瞌睡的警衛給驚醒了，聽到大樓裏有人便連忙跑過來嗬斥，兩人連忙道了歉溜出大樓。
路邊的公交車站點，此時最後一班巴士早已停運，不過站點裏的自動販賣機還是依然在運作。
“感覺我還是喝醉了，得買點咖啡或者茶之類的解酒，不然估計什麽都說出來了……想想買什麽喝的，綠茶紅茶黑咖啡……”淩平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自動販賣機裏的飲料上，讓自己不至於說漏嘴什麽。
“大哥哥，你應該不是目暮警部手下的警員吧？那為什麽還在調查那棟大樓裏的案件呢？”柯南坐在一邊的長椅上問道。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警員？”淩平最終買了一罐綠茶，希望它的解酒效果會好一點。
“因為如果你是警員的話，剛才那名警員訓斥你的時候你就直接說自己是來調查的就好了。再加上你身上的酒味很重，一般警察在工作日都不會喝酒的，尤其是像你這樣……嗯，說話很直的人。”
“推理能力不錯啊，看來我是找對人了。我現在在非自然死亡研究所工作，算是個法醫研究機構吧。”淩平打開綠茶咕咚咕咚灌了幾口，試著張了張嘴，發了幾個ABC的音節。
看來終於是把嘴給管住了……以後絕對不能喝酒，一杯也不能喝，誰知道那個死肥宅的靈魂什麽時候會再出來搞事。接下來就是考驗演技看能不能取得柯南信任的時候了，雖然我確實沒什麽惡意，但要消除柯南的戒心……不如就這麽演。
“那個啊，我倒是也聽說過……所以你是在解剖的時候發現了什麽線索嗎？那直接和警察說不就好了嗎？我隻是個小學生而已……”柯南問道。
“小學生……我之前曾經聽說過一個理論，那就是有相似經曆，或者有相同特質的人總會互相吸引，你對這種理論怎麽看？”淩平瞥了他一眼，轉移了話題。
“有點道理吧……”
“我覺得這個理論說得很對，雖然目前並沒有什麽數據化的實驗結論可以證明，但生活中的很多事情都是這樣。”淩平破有深意地說了一句，“比如說，被困在不是自己應該有的身體裏的兩個人，說不定就會因為一起巧合相遇……”
“……大哥哥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柯南的瞳孔明顯收縮了一下，兩隻手暗暗伸到身後，打開了麻醉手表的表蓋。
“信任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人們往往會對自己的親人和相處時間很長的朋友產生信任感，就算因為種種原因這種信任遇到了危機，那也比陌生人來的好。”淩平轉過身來，直直地看著柯南，“但對於另一些人來說，他已經沒有親人和朋友了，他能信任的隻有那些和他具有相同特質的人，或許可以因此而相互理解吧，他是這麽想的。”
“你……”
“或許是藥，或許是別的什麽東西，它們都會讓人變成另一個人，而且不能向外說明……我已經不指望能夠回去了，隻想在這個世界作為竹內淩平活下去，但現在的生活實在是過於陌生，或許有個人能夠理解我，他的名字叫工藤新一，你認識他嗎？”
“……”柯南注視著淩平的眼睛和他的臉，試圖從他的微表情中讀出什麽來，但卻隻能從那雙黑棕色的瞳孔中讀到期望與……寂寥，一份能夠讓柯南忽然打個冷戰的寂寥。
“……我明白了。”柯南忽然換成了大人般說話的腔調，把手重新放回了身前。雖然沒有直接在言語上承認，但這種轉變已經說明了個大概。
“哇，剛才那一通言論說完之後自己想想還有點羞恥……怎麽又開始了？咕咚咕咚……”淩平長出一口氣，忽然捂住嘴，又往胃裏灌了兩口綠茶，柯南的信任來之不易，盡量還是別出問題的好。
“現在先不談這個，我們來聊聊案子，我把現在知道的情報告訴你，你幫我分析一下，我總覺得事情似乎有什麽不對勁。”淩平把今天參與解剖工作得到的情報詳細地複述了一遍，當然也沒忘了補充自己附身時候親身經曆過的事情，隻是換了個借口，反正柯南也不會知道解剖工作的每一個細節。
“信息有些多啊……”柯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筆記本，拿著圓珠筆快速在上麵寫著什麽。
“我們先假設你所說的一切和法醫所調查出的結論都是真實的，都沒有人為造假的痕跡，那麽就會出現這麽幾個疑點。”
“町田三郎被人綁住並且擊打了頭部，但沒有致命，捆綁的繩子也隻有很少的幾道，這不像是蓄意殺人的做法。要是說起來的話，更像是在教訓他。”
“教訓？黑幫那種嗎？”
“是啊，根據你們的屍檢結果，町田三郎身高接近一百八十公分，體型也很壯，這樣的人用直徑五毫米的繩子綁兩三圈應該很難保證他不會反抗吧？”柯南在町田三郎的體型數據下麵畫了一道線，又在“一兩道繩子”下麵劃了一道線，在二者之間打了個叉。
“町田三郎的傷是被棒狀鈍器擊打造成的，要說到棒狀鈍器的話就是球棒、鐵棍一類的武器，黑幫最喜歡用這種東西了。”
“也就是說……”淩平也托起了下巴，眉頭微皺。
“很有可能町田三郎是黑社會成員，被敵對的幫派或者自己幫派中的上司什麽的綁起來教訓，不過這不太好解釋他為什麽會背著人去樓上逃生，如果是黑幫的話應該不會在乎別人的死活才是。”
“這是第一個疑點，町田三郎的傷勢。下麵說第二個疑點，為什麽隻有毛利叔叔和那個十一號男人逃出了火災現場，他們的身上又為什麽沾著血。”
“據毛利叔叔說他一開始就喝醉了，不省人事。那麽他又是怎麽逃出火災現場的呢？十一號男人又是如何逃出來的呢？是他帶著毛利叔叔逃出來的，還是兩人都是被別人救出來的呢？”
“如果十一號男人就是殺害九號死者並且放火的凶手，他又何必把毛利叔叔救出來，遇到這種名偵探在場應該會直接把他殺掉防止自己計劃敗露吧？
“下麵是第三個疑點，如果……算了，現在的線索還是太少，連作出推測都很難，疑點太多了。”柯南搖了搖頭，合上筆記本。
“也是，現在死者的身份都沒有調查清楚，就算是名偵探估計也很難從缺了90%的拚圖裏看出原來的樣子。”淩平倒是沒有什麽想法，柯南能想到這麽多已經很不錯了，起碼比他強，他就沒有想到黑幫這一層上。
“總之，如果能給我更多的線索的話說不定我能推理出更多的內容，但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是福爾摩斯都做不到…不，如果是福爾摩斯的話說不定就可以，畢竟在……”不愧是頭號福爾摩斯迷，說著說著就開始亢奮起來。
頗有追星族的氣質啊，不過灰原哀好像後來也追星來著…難道無論智商多高的人都會有追星的一麵？看著眼中冒出小星星的柯南，淩平嘴角抽了抽，沒去管他。
“總之給我一個聯係方式吧，研究所那邊一有進展我就聯絡你，相對的，你要負責把推理出的內容告訴我。”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你為什麽這麽熱衷於自己解決案件呢？靠警察他們不是也能破案嗎？”
“是啊，為什麽呢？大概是有什麽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