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質問天道
不僅是月神宮所處的東縹緲州。
緊鄰著縹緲州的四個大洲，天空也都黑了下來。
天地異象範圍之廣，囊括幾億萬裏。
“這、這是有人……要飛升了嗎。”
一些宗門的修士們，看著漆黑的天空，顫抖著說道。
“這方向，是月神宮？”
一些道行高深的修士，心中計算著異象發生的中心點。
南部荒域的一處小國，一名邋遢的乞丐正躺在地上酣睡。
忽然驚醒，掐指正待起卦，卻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神色間滿是驚異。
……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句話的深層含義，並不是抱怨天道不仁慈。
而是表達了天道公平，看待萬物都是一樣的，一切隨自然發展。
下方，月神宮的眾人，還在因張玄生的話語，以及變色的天地感到震驚。
張玄生見天地變色，卻沒有下一步反應，於是繼續開口。
“萬餘載前，玄武青以神術化解大旱，因水患千萬生靈逝去，天將因果加之與身。”
“然此舉活命億萬，今雷劫遲遲不至，豈是天道之公也？”
張玄生此話一出，下方的眾人爆出一片嘩然。
天道在有響應修士之時，是不可亂語的。
斷水真人笑了，感覺月神宮的這個小弟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算是身懷大氣運之人，在天道響應的情況下，直接責問天道不公，那不是找死嗎？
而寒江雪則是麵色露出幾分焦急，她在想一會兒如果天道發難，該如何才能救下張玄生。
玄武青內心也有幾分忐忑。
身上的小友說話也太直白了吧，你委婉一點啊！
不過想歸想，倒是沒有停下萬水歸宗的動作。
如果真能成功，後麵還是要靠它自己力量渡劫的。
張玄生此話講完，發現天地異象依舊沒什麽變化，隻是天空中多了幾分壓抑感。
大風起兮，張玄生的月白長袍隨風起伏，在大青藍色神環的照耀下，此刻真宛如謫仙人一般。
張玄生表麵神色淡然，但其實內心已經開始方了。
你妹！
既然有響應，就趕緊降個雷劫，讓大青完事啊。
非逼自己出絕招嗎？
可是有點沒底啊，自己的氣運也不知道頂不頂。
“哎——”
張玄生輕歎一聲。
在下麵的人看來，像是對天道透出幾分失望。
月神宮的師姐們，望著天上的眼神更癡了。
不過也有部分人眼中的擔憂無法掩飾。
“你們說，師弟不會有事吧？”
“雖然小師弟運氣一向很好，可越是身負氣運之人，越受天道製衡吧？”
“應該……沒事吧，畢竟……小師弟這麽帥。”
“哦，那應該沒事。”
月神宮的眾多弟子們，小聲的討論著。
這話讓斷水真人聽見了，嘴角露出幾分不屑的笑容。
倒是天青真人和燼滅真人，表情露出了幾分嚴肅。
在眾人的矚目中，隻見張玄生雙手負後，微微抬首，開口道：
“玄武青之因果，我張玄生願一力承擔，懇請天道賜下渡劫神雷！”
“懇請天道賜下渡劫神雷！”
“懇請天道賜下渡劫神雷！”
在玄武靑的法力加持下，張玄生的聲音回**在這片天地間。
“寒宮主，你們這個弟子可真有趣啊。”
斷水真人笑著說道。
在他看來，這是真的取死之道，就算是身負天大氣運。
但那少年修為不過引氣入體，怎麽可能擔的下玄武青的因果。
這可是讓一個渡劫巔峰的天地神獸，勉力抵抗萬餘載的因果。
寒江雪此時已經秘密聯係宗門內的太上長老，請對方必要時以鎮宮仙器救下張玄生。
雖然她此時已經覺得希望比較渺茫了，天道降下的因果懲罰，基本是不可能被擋住的。
除非當事人自身有能力抵消此因果。
就在所有人都緊張萬分之時，玄武青身上，忽然顯現出一道暗青之氣。
狀若巨蟒，在空中盤旋了幾圈，然後便一頭衝向張玄生。
這道暗青之氣一出現，在場渡劫期以上的修士，忽然湧現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是天道降下的因果懲罰之力。
在他們的感知中，就算隻是沾染上一絲，也會被因果之力毀的道行全失。
若是氣運稍差，身死道消都有可能。
也就是玄武這種天地神獸，才能夠擔下此因果，還活了這麽多年。
可朝張玄生衝去的那一道暗青之氣，足有幾十丈那麽長！
張玄生看著朝自己衝來的暗青之氣，不慌不忙，神色淡然。
眾人隻見暗青之氣衝入了張玄生體內後，就沒了動靜。
“怎麽回事？這便完了嗎？小師弟沒事吧？”
一些女弟子開口問道，因為她們修為不足，遠不能感知道因果之力的可怕。
“哎，可惜了這麽一位少年英才。”
天青真人也開口歎息道，在他看來，那道因果之力，應該就是當年因水患而死去的那千萬人的怨氣凝結而成。
甚至因為怨氣，有不少人都沒有入輪回，就在那道暗青之氣中。
就算是百萬年前的渡世古佛再臨，也難消此因果吧。
燼滅真人轉動著手中那對赤焰寶珠，不知在想些什麽。
寒江雪見此情景，準備衝上去查看張玄生的情況，卻被人按住了肩膀。
回身一看，真是月神宮內輩分最老的太上長老，苦若璿。
“此時已晚，再看一看。”
寒江雪明白對方的意思，因果之力已加於張玄生，她們已經幫不了什麽了。
剛才苦若璿想要攜仙器出手，但是看到那道暗靑之氣後就放棄了。
攔不住的。
反而可能讓月神宮陷入險境。
而作為當事人的張玄生此時也有些迷惑，這道因果怨力之前看起來挺強的，結果到自己身上後，就再無聲息了。
隱約的感覺中，好像是被什麽消融了一般，就像雪花墜入了大日之中。
就這？
緊接著，他心中忽然一咯噔。
他聽見了無數嘈雜的低語聲，這才想起，這道暗青之氣中，還夾雜著一些怨念深重的靈魂。
之前受因果裹挾，玄武青拿這些冤魂沒有辦法，此時它當然可以出手幫張玄生解決問題。隻不過又會傷害到這些靈魂，那樣就前功盡棄了。
它雖是祥瑞神獸，卻沒什麽超度往生的手段。
那些低語聲吵的張玄生有些頭疼，他也不會超度啊。
張玄生有些發愁，眉頭不自覺的想要皺起來。
不行，這個時候一定要控製好自己的麵部表情，要雲淡風輕。
然後，在萬眾矚目之下，他緩緩的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