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為人
時間回到林熾逃離家人屍體之時）
林熾抬頭望了望天，但是他什麽也看不清。
風雪勢大，攪亂了雲彩，讓天空變得捉摸不定。
再加上之前他的意識混沌模糊，也不知道自己奔跑了有多久，現在他根本分辨不出來現在具體是幾點鍾。
月光灑落在雪地上，晶瑩的雪反複折射著月光，讓現在雖還是夜晚，周圍的一切卻都是亮堂堂的。
“聽老人們說，鬼不死不滅，隻懼怕陽光。”
“太陽升起，陽光普照之時，再強的鬼也會化為灰燼消散在世界上。”
“若是這風雪突然停了下來，時間又正好是白天……那陽光照過來，我特麽不是就死定了。”
本想弄清楚自己在哪，現在是幾點，但是腹中的饑餓再次爆發，打斷了林熾的思緒。
不得已，林熾彎腰抓了一把雪放在口中，冰涼的雪花在他溫熱的口腔中化為冰水，然後順喉而下。
林熾隻感覺一陣涼意從喉嚨直入腹中，讓腹中火燒般的饑餓感弱了一分。
但是下一秒，一股惡心反胃的感覺傳來，腹中也翻滾著，不接受到來的雪水。
於是，剛吃下雪水沒多久，林熾就又將其吐了出來……
這饑餓感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強烈了。
林熾無奈。
“鬼，不能吃除了人以外的任何東西嗎？”
“不吃人又沒有力氣，而能量是守恒的，哪怕是不死不滅，鬼應該也會因耗盡體力而進入休眠狀態吧。”
“沒力氣，我怎麽找凶手報仇，怎麽殺鬼……難道說我隻能選擇吃人了。”
這時候的林熾，已經不再是麵對家人時那種溫柔善良的好哥哥。
現在的他，對吃人並沒有太過抗拒。
隻要不是自己的家人，為了獲得力量，為了找到凶手為家人報仇。
林熾，並不介意吃人。
“不，不能隨意吃人，要吃，也必須尋找惡人來吃，或者隻吃遭遇其他鬼的襲擊已死之人。”
“否則，有朝一日再遇到了炭治郎，我該怎麽才能麵對他？”
哪怕是吃惡人，也實在是逼不得已，如果有別的選擇，林熾一定不會選擇吃人。
不要說隻是性格乖戾了，再窮凶極惡之人也不會選擇吃食同類。
那不叫惡人，而叫變態。
雖然身體變成了鬼，但林熾的內心深處，還是始終把自己當做人類。
來時，踩在雪麵上留下的腳印，已經被天空飄下的新的雪花填補而上。
林熾環顧四周，發現這片雪之世界沒有任何方向可言。
還在下著的不小的風雪也讓他失去了辨別方向的能力。
“不能浪費時間，我已經能感覺到身體越來越虛弱，好想要睡過去了。”
重傷加上極速的長途跋涉，而且林熾變成鬼以來隻舔食了一些葵枝的血液，現在的他，端的是虛弱至極。
雖然有身為鬼的體魄，身體表麵完好無損，甚至遠比之前要強健有利。
但實際上，林熾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渴求能量滋養，否則它們便隻能停止遠轉，直到某天被血肉重新喚醒。
感覺到自身情況不容樂觀的林熾，已經不能再呆呆的站在原地思考和懊悔自責了。
“現在，我需要尋找能果腹的〔食物〕，以及可以躲避陽光照耀的暫住地了。”
沒法辨別方向，林熾隻好隨機選擇了一個方向，一邊思索著自己以後該怎麽做，一邊快走著。
不過說是快走，他的速度卻相當於正常人小跑一般。
哪怕是初生之鬼，哪怕沒有進食而虛弱，其體魄也遠勝於普通人類。
畢竟，鬼是將人類作為食物的獵食者啊。
趕路時，林熾在心中還默默地記著數，在這樣快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後，他停了下來。
**了下鼻子，林熾的眼睛中，瞬間便有大量的血絲密密麻麻的蔓延而出。
他隻好深吸了一口氣，讓冰涼的氣體入肺後，才讓狂暴的頭腦冷靜了下來。
這熟悉的感覺讓他好不容易才壓下了心中的欲念。
“呼。”
“這味道……是血腥味……”
“還有一股凶殘，暴虐，混沌的氣味……是鬼吧。”
同是一家人，天賦上大致也是相同的。
炭治郎的嗅覺已經達到了能聞出人心情的地步，雖然遠遠不如炭治郎，但林熾的嗅覺也一直比正常人好的多。
如今變成了鬼，在身體的機能全部增強的情況下，林熾本就不錯的嗅覺，變得更加靈敏了。
雖然依舊比不得如今的炭治郎，但已經隱隱有了炭治郎小時候的嗅覺程度……
“鬼！”
林熾猛的握拳，鋒利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皮肉中，但此刻的他，卻全然無視了這刺痛。
在鬼舞辻出現前，林熾的頭顱就受到了黑發鬼的重創。
當時，重傷的他並沒有看到鬼舞辻的正臉，隻是模糊的感覺到了鬼舞辻的存在。
“那人能將我變成鬼，但是我能感覺到，自己沒有將其他人變鬼的能力。”
“這是不是意味著，隻有那人才能製造鬼，或者說隻有特定的一群鬼，才能製造其他的鬼。”
“但是不管怎樣，能製造鬼的家夥一定很稀有……”
“就先順著這個思路做出行動吧。”
林熾的猜測已經八九不離十，隻有鬼舞辻，才擁有著製造鬼的能力。
“等著我，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你。”
這時候，林熾下了個決定，他要去找附近的那隻鬼。
不僅僅是被血腥味刺激到，更是因為，他要找到鬼舞辻的痕跡……
而在林熾的想法中，鬼舞辻跟鬼，一定是有著聯係的，隻要不停地尋找鬼的痕跡，那他一定有機會了解到鬼舞辻的相關信息。
而且，隻要是鬼，林熾都不想放過……
鬼的血液，有著一些知識的傳承。
這也是林熾明白自己無法製造鬼的原因。
而這鬼的傳承，也讓他在變成鬼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明白了鬼的本質。
那是對人類血肉的無盡貪婪，對殺戮的無窮渴望。
無論身為人的時候，那人有多麽的善良無害，隻要變成了鬼，就會扭曲掉身為人的所有良善……
凶殘暴虐才是鬼的本性。
而林熾，與其他的鬼不一樣，他覺得自己似乎有點特殊。
雖然對血肉的渴望也存在著，但是人類的理性卻沒有褪去……
鬼，是體為鬼，心也為鬼。
但林熾，體為鬼，心為人。
“炭治郎，我保證了要給你創造無鬼的世界，這一切，就從這隻鬼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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