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惡鬼
“大人，接下來該怎麽辦？”
黑發鬼隨意的將林熾丟到葵枝旁邊，突然恭敬出聲道。
這時候，小木屋的屋頂上，迎著狂暴風雪，站著一個穿著黑色紋花西裝，頭戴白色禮帽的男人。
帽簷下露出的那張臉，俊美無比。
風雪交加，卻未能吹亂他的發絲，也沒能打皺他的整潔衣物。
此人名為鬼舞辻無慘，是千年前就存在的最初之鬼，也是鬼的絕對支配者，鬼之王者。
鬼舞辻無慘微微低頭，眼中是莫名的神色，也不知在想著什麽。
他身影一閃，就出現在了屋內，方向背對著林熾。
鬼舞辻看了看自己的腳尖，那有一點紅色，他所站之地，滿是紅色。
“太血腥了，黑發，要優雅。”
黑發鬼連忙跪地，也不顧滿地的血液塵土，他渾身顫栗著，跟剛才那個不可一世的樣子截然不同，一張猙獰的臉上滿是恐懼。
“大人恕罪，屬下下次一定會注意。”
然而，鬼舞辻平淡道“你已經沒有下次了。”
黑發鬼楞了下，臉上的恐懼之色更重了。
“大人…………”
他話還沒說完，一隻粗大的手臂猛的從他口中暴力鑽出，讓黑發鬼痛苦不已。
鬼，在痛覺方麵與常人無異。
從口中而出的粗壯手臂，其蒲扇一般的大手緊扣住黑發鬼的頭顱，然後重重的握下。
“哢嚓。”
仿佛西瓜爆裂的聲音響起
黑發鬼的頭顱，被整個捏爆。
鬼舞辻側身，避開了飛濺的血液，然後在地上已經沒了聲息的一眾屍體中搜尋了起來。
而已經死亡的黑發鬼，身體逐漸變成紅黑色的灰燼，消散在這座風雪中的木屋之中。
至死，鬼舞辻沒有正眼看過他一次。
鬼舞辻先是看了看葵枝跟林熾，然後又看向另一邊的禰豆子等人的屍體。
這時候，他似乎看到了心儀的目標，一直古井無波的雙眼一亮。
“這個小女孩，你就承載著我的期望，變成鬼活下去吧。”
他的目標，是禰豆子。
禰豆子閉著雙眼，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還殘留著睡在家人身邊時幸福的笑容。
在睡夢中，禰豆子他們就被折斷了脖頸，沒有感受到太多痛苦。
腳步輕移，鬼舞辻走向了禰豆子。
但是他感覺自己腳踝處一緊，然後鬼舞辻楞了一下，停下了腳步。
鬼舞辻低頭看去，發現林熾用沾滿鮮血的雙手，正緊緊的握著他的腳踝。
“嗯？還有意識嗎？”
鬼舞辻有點奇怪，剛才黑發鬼的動作他都很清楚，那五指像是鋼鐵，插碎了林熾的臉部骨骼，這種傷勢沒人救治的話必死無疑。
隻是這種重傷，還能保留意識阻攔自己。
“你是為了自己的親人吧，雖然力薄無用，但是這一份為了親人的最後的掙紮堅持，我很喜歡。”
鬼舞辻對饒有興趣的說道。
而林熾，他的意識還沒有完全陷入黑暗，但也是模糊一片，失去了思索的能力。
但是他口中有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
“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不要……不要……”
聲音微弱似蚊蟲呢喃，但是鬼舞辻卓越的聽力還是聽到了這些話。
他蹲下來，輕聲對林熾說道。
“你現在看起來很痛苦呢，放手睡過去吧，你沒能力改變這一切。”
“記住，弱小是最大的原罪。”
但是林熾沒有反應，依舊重複著口中的話，隻是聲音越來越小，逐漸再也沒有任何聲息。
鬼舞辻站起來，動了動腿準備掙脫林熾的雙手，強大的力道帶的林熾整個身體都在滑動。
但是林熾依然緊緊的，抓著鬼舞辻的腳踝不放鬆。
鬼舞辻再次嚐試了一下，發現跟之前的結果一樣。
他搖了搖頭，然後手掌輕揮，一道寒光閃過，林熾的手臂，從肩膀到指尖，全部碎裂開了，再也無法抓住鬼舞辻。
“即便是失去了意識，潛意識裏也想要阻止我，想要保護自己的親人。”
“你的這份執著，我這千年時光裏也沒見過幾個人擁有，實在是無法忽視啊。”
“本來沒有這個想法的，不過恭喜你了，我打算將你和那個女孩一起變成鬼，在你們成長起來的未來，共同為我效力。”
鬼舞辻劃開自己手腕，有一道血線從傷口中飄出，然後在空中一分為二，分別飄入林熾以及禰豆子的嘴中。
“我期待著與你們的再度相遇。”
鬼舞辻將禮帽微微下壓，然後身形閃爍，消失在了這個破舊的屋內。
隻留下一地鮮血，屍體，以及一對正在鬼化的兄妹。
…………………………
“好餓，我好餓”
過了一會，林熾緩緩的睜開了雙眼，鬼化之後，他的雙臂已經恢複完畢，臉頰的五個血洞，骨骼的裂痕也都不見蹤影，他的身上沒有任何損傷留下。
鬼，除了一些特殊手段能克製外，基本上是不死不滅。
此時，林熾的意識還一片模糊，身體的本能支配著他。
他的腹中傳來了撕心裂肺的饑餓感，同時，一股股血液的鮮香湧入他的口鼻。
林熾的臉上，立馬青筋畢露，然後無法控製的，整張臉都貼在木板上，舔舐著木板上的鮮血。
林熾貪婪的一口口的舔舐著血液，像是一頭正在進食的野獸…………
這血液，竟該死的甜美。
不甘於眼前的一片血跡，林熾順著血液，他尋到了血液的源頭。
那是一張他永遠也無法忘懷的臉，是葵枝。
鮮血正順著葵枝的脖頸，正在不停地溢出。
在看到葵枝蒼白無神的臉頰時，林熾突然清醒了過來。
“我這是，幹了什麽！”
此時此刻，之前的所作所為，清晰的展現在林熾的腦海中，讓他陷入了無窮的痛苦抗拒之中。
嘴中血液的甜美感，也體提醒著林熾他做了什麽。
林熾，剛剛瘋狂欣喜的舔舐了自己母親的鮮血…………
他雙手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巴，眼淚奪眶而出。
但是清醒幾秒之後，血液的甜美聞起來更加濃鬱了，而且腹中的饑餓還遠遠沒有滿足。
意識再次模糊，林熾的眼睛，不同於以往的赤紅色，逐漸變得血紅一片。
他竭力的控製著身體，想要遠離葵枝。
但是鬼的本性更為強大，讓林熾無法抑製的，鬆開了捂著嘴巴的雙手，然後張開血口，露出裏麵的鋒銳獠牙。
流著淚水，林熾的臉色滿是痛苦扭曲，但還是慢慢的靠近了葵枝。
他的嘴角裂到了極限，就要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