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沒有業績怎麽爬得上去
李輝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旁邊的小胖子蔡心紫正在接電話，口沫橫飛，似乎說得正起勁。
李輝懶得理他，安穩落座，不料屁股剛剛落穩，蔡心紫哇地一聲大叫，放下電話跳了起來，一跳就跳了一米高，嚇得李輝趕緊退開，媽蛋的，在辦公室裏哇個屁啊，跳個屁啊？神經病。
蔡心紫像瘋了似的大聲叫道：“大喜事，大喜事啊，咱們這期雜誌……比平時多賣了50萬冊，整整50萬冊啊。發行部剛才打了內部電話上來，說加印了，天啊，加印了啊，好久沒有加印過了，這次真是大喜事。”
整個辦公室裏所有的編輯都不禁精神一振，銷量提高，加印，這對於所有編輯來說都是好事，獎金提高是必然的。
李輝心中暗驚，《科技時代》雜誌平時的銷量隻有100萬冊，這一期居然多賣了50萬冊，豈不是說銷量直接提高了50%，這可真是太奇怪了吧，如果多賣了5萬冊還在正常範圍，但多賣出50萬冊實在不太正常。
武美琦這隻母老虎的臉上罕見地閃過一抹欣喜，她招了招手，蔡心紫就像太監似地，夾著尾巴跑過去，像哈巴狗似地討好道：“主編大人找我有事？”
“問問發行部，為什麽銷量提高了這麽多。”武美琦吩咐道。
“是！”蔡心紫十足太監相，弓著腰，當著武美琦的麵就拿出手機，給發行部撥了電話。
幾分鍾後，蔡心紫大聲道：“問清楚了，分銷商回報說，這次的雜誌封麵女郎太漂亮了，她一身古裝卻手拿最新式手機的照片帶著強烈的視覺衝擊，放在一大堆雜誌裏十分耀眼，壓過了同類的其它雜誌，讓許多本來不看咱們雜誌的人忍不住出手買了一本……發行部建議我們再把那個模特兒請來照幾組照片，幹脆今年下半年的每一期雜誌都用她做封麵，做成一個係列，銷量肯定能穩定增長。”
“哦？”武美琦沉下了臉：“原來是因為那個嫩模啊，男人們為什麽不將注意力放在雜誌裏麵那些精品級的科技文章上？居然為了一個嫩模就掏錢，那我們還辛苦地編撰文章來做什麽？還介紹什麽科技？還介紹什麽人類的日新月異？整本雜誌都用這個女人的照片算了，我們的雜誌社幹脆改名成《美女寫真集》，簡直豈有此理，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個個都不是好東西，統統都是不是好東西……”
辦公室裏的男編輯齊刷刷地低下了頭，有幾個甚至躲到了桌子下麵，每當武美琦放地圖炮的時候，大家為了不被誤傷，都得采取這種規避措施。不然，這瘋女人見人就咬的，誰被咬中都得大傷元氣。
李輝沒有躲到桌子下麵，所以，他遭殃了……
“你……就是你……別假裝沒聽到。”武美琦指著李輝大聲道：“過來！”
地圖炮轟地一下衝了過來，李輝在這一瞬間仿佛被陽電子破城炮正麵擊中，又仿佛風之魔裝機神塞巴斯塔放出一個巨大的光環將他籠罩，他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外裝甲哢嚓哢嚓破損的聲音，龐大的能量將他吞沒，啊啊，要死了要死了。
喵了個咪啊，辦公室裏這麽多男同事，為什麽偏偏又抓我？
“我又怎麽了？”李輝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所有同事們那飽含同情的目光又鎖定到了他的身上……
武美琦的額頭上仿佛寫著一個大大的“凶”字：“李輝，你還挺能幹的啊，隨便找個嫩模一睡，就給咱們這期雜誌睡出了50萬冊的銷量。”
上次李輝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轟出主編辦公室，結果害得辦公室裏所有的女同事都把他當成了階級敵人，長得醜的女同事倒是沒關係，但幾個漂亮的女同事也用看人渣的眼神看自己，那真心受不了。
這次一定要抓住機會趕緊解釋了，他大聲道：“主編，還有各位同事們，請聽我說，這個封麵上的模特兒，和我完全沒有任何不正當的男女關係，我用人格保證，我絕對沒有睡過她，絕對沒有，人格保證！”
“哄！”一片不信任的哄聲，都是男同事們發出來的。人格保證有個屁用，男同事們個個都可以用人格保證：如果發行部的小美女願意親他們一口，他們馬上就拋棄掉人格。如果母老虎願意親他們一口……這……這個時候就必須把人格撿起來了。
武美琦本來就不太好看的臉色更難看了：“睡了嫩模還不承認？還給我們玩人格保證這一套？滿滿的都是套路，誠意呢？你的誠意在哪裏？你是要吃幹抹淨不負責嗎？你就不怕這個嫩模被你始亂終棄之後，跑到咱們編輯部來大鬧一番？到時候發行部、出版部、後勤部還有《電腦報》、《電腦迷》、《電腦世界》，《現代科技》整橦大樓的所有雜誌社都來看你的笑話，你怎麽收場？”
李輝：“……”
好吧，解釋不但沒成功，反而招來女同事們更加冰冷的眼神，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這種時候解釋就是掩飾，幹脆什麽都不說，老子就睡嫩模了又怎樣？你們咬我呀！來咬呀，來咬呀！哦，不對，男同事別來咬我，長得醜的女同事也別來，漂亮女同事排隊來咬完全沒問題，看爺怕還是不怕。
“我說主編大人，你把我叫出來，就是為了置疑我的人格嗎？”
“哦，這倒不是！”武美琦的表情開始轉為平時的冰冷，一幅公事公辦的樣子道：“剛才那番話，隻是小插曲，是表達我私人對於人形推土機的鄙視與蔑視，但我叫你過來是要談工作上的事，和私人無關。”
我擦，你就不能一開始就直接談工作上的事？為什麽非要踩我的臉之後再談？這麽惡趣味真的嫁得掉嗎？你上輩子老公絕對見到你就跑。你是上司我惹不起你，但我哪天辭職之後，絕對會在公司停車場裏等著你，趁你來取車時，背後一棍子打暈，然後拖進車裏擺成十八般模樣，最後還要拍照威脅你不準說出去。
無用的幻想先甩開，回到現實，李輝哭喪著臉道：“什麽工作？”
武美琦拿了一本雜誌過來，指著封麵上的孟薑女道：“再去找她，多拍幾組照片來，我們雜誌社今年所有的期刊，全部用她做封麵，還有增刊、合刊等等，全部都用她，每一張照片都讓她和不同的科技產品合影，比如電腦、掃地機器人、免汙洗衣機……總之，什麽科技產品正當紅，就讓她和什麽玩意兒合影，做成一個係列，我連係列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做《傳統與科技的年度大對抗》。”
李輝翻了翻白眼：“主編大人，你不是剛剛才罵了咱們男人們嗎？還說與其這樣搞，不如把整本雜誌做成《美女寫真集》，一幅很嫌棄的樣子，現在怎麽又……”
武美琦冷冰冰地道：“鄙視歸鄙視，銷量歸銷量，在銷量麵前，一切的個人喜惡都要放下。”
說完這句話，她還語重心長地對李輝道：“你以為我是憑什麽年紀輕輕就當上主編的？正是因為我能把公私分得很開，如果不是咱們的雜誌社被上頭規定了必須做科技方麵的內容，我現在就下令把它改成《美女寫真集》。好了，別站在這裏發呆了，趕緊去找這個模特，發動你的美男攻勢，別讓她被別的雜誌社挖走了，讓咱們把銷量做起來，我可沒打算在區區主編的位置上幹一輩子，沒有業績怎麽爬得上去？”
李輝心裏暗道：你這家夥不愧是武則天啊！雖然已經喝了孟婆湯轉世投胎成為了一個新的人，從精神到肉體都是全新的了，但不顧一切向上爬的性格依舊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