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是我有病,是他有!

鬆田正在破解電腦裏的機密文件,破解到一半的時候,沒想到這位高橋先生如此頑強。

那隻髒兮兮沾滿鮮血的手抓住鬆田的褲腳管,嘴裏想要說些什麽,可張開卻隻能發出幾聲嗚咽。

麵無表情把放置在桌麵上手槍拿起,對著那隻髒手射了一槍,鮮血沾染在淺灰色的褲腿上,格外的明顯。

“這是我剛買的鞋。”

比起褲子被弄髒,鬆田更在意自己剛買的滑板鞋被染上血汙,隨後又朝著苦苦哀求自己的高橋先生開了幾槍,直到他倒在地上再也發不出聲響。

鬆田皺起眉頭,緩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還真是不像平時的他。

興許是待在這組織裏麵時間久了,心境都變得有所不同,這可不是好事。

不過現階段也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還是先把密碼破解然後快速撤退,也不知道赤井那家夥跟外麵那幫人打得如何,從電腦裏的一些外文郵件來看,這位高橋先生竟然還雇傭了兩名德意誌探員。

壓在筆記本下麵的是護照與機票,看來高橋先生還是知道背叛組織的下場。

可惜阿,走的晚了點…不過即便跑到德意誌也沒用,那邊照樣有組織的勢力。

所以,千萬不要當叛徒。

鬆田處理完電腦內有關組織的文件後,便衝著耳麥說道:“Rye,雜魚處理完畢了嗎?”

“啊…略微費了點時間,你好了?”赤井抬手抹去飛濺到臉頰上的溫熱血液,看著手裏的電擊槍,剛才可真危險,差點被這家夥給偷襲成功了。

“嗯,撤。”

鬆田和赤井從安全樓梯跑下樓回到停車的地方,便看到倚靠在後座車門上的貝爾摩德撩起自己的金色長發,修長的手指正夾著一支女士香煙,水綠色的漂亮眸子在兩人之間兜轉一回後,輕笑道:“這麽簡單的任務,弄得這麽狼狽啊?”

不得不說,貝爾摩德的確長得很美,隻是很不巧,麵前的兩位都是對美色無動於衷的人。

鬆田蹙著眉頭冷聲道:“還不是你搞的,一聲不吭就引爆炸/彈,很好玩?”

赤井站在一旁沒有說話,貝爾摩德在組織裏可以說是德高望重的存在,作為被那位先生寵愛的對象,他可不敢這般跟她扯嘴皮子。

所以他此時的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難道說,他們有那種關係?不太好吧。

貝爾摩德一臉嫵媚的笑容,扭著水蛇腰踱步到鬆田的麵前,輕輕吐出一個煙圈,惹得鬆田向後退了幾步撞到赤井的身上,赤井也下意識伸手扶住。

“PORTO生氣的樣子還是這麽可愛呢,真懷念以前和你在紐約的那段日子。”

“我可一點也不懷念。”

鬆田站直身子,走到一旁拉開副駕駛的位置,見赤井沒反應,冷聲道:“不開車等圍觀群眾發現這裏有位女影星嗎?”

赤井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淪為司機,也沒想到會一下載兩位高層人物。

哦,臥底生涯混出息了。

這兩位加起來可比伏特加載的那位來得地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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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摩德並沒有留在東京多久,在完成這次聯合任務後就返航,臨走前還不忘調侃幾句鬆田長大變得更有男人味了。

這女人滿臉的輕浮,讓鬆田回想起三年前從倫敦執行任務完,回到自己酒店的房間卻好巧不巧撞見調配馬丁尼的現場——

嗬嗬,那時候恨不得戳瞎自己的雙眼。

畢竟第一次見到組織裏赫赫有名的琴酒,竟然是赤/膊著上下身在那做著不知名運動的模樣。不知道當時的琴酒和貝爾摩德尷不尷尬,反正鬆田尷尬壞了。

從此還養成敲門的好習慣,特別是敲貝姐的門。

他可不想再做調配馬丁尼的現場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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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普通通的火曜日,從明森生物藥品株式會社出發前往米花東綜合醫院。

雙人的病房內,躺在病**的青年呈現大字,右腿被打上厚厚的石膏被繃帶纏繞著,身穿病號服的青年在看到來人後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

鬆田麵無表情盯著病**躺著的諸伏景光,沒想到兩個月不見就變成這副模樣。

怎麽說他也算是自己的下屬,的確有義務照顧他。隻是鬆田沒想到的是,那麽簡單的人物為什麽會失敗,還讓自己傷成這樣。

“鬆田桑!(〒︿〒)!”

“說說,怎麽傷的。”

聽著諸伏景光毫無營養的大篇幅描述,除去廢話的部分總結一下就是:出任務的時候運氣不好腳底一滑從樓梯上滾下去把腿摔骨折了。

足夠低級的錯誤,也是足夠低級的謊言。

鬆田所想的沒錯,諸伏景光是自己故意摔下樓梯讓腿骨折的——因為他所執行的任務是要把一對年輕夫妻的丈夫殺死,丈夫是海外某信息技術公司的高管,掌握下訂單顧客公司的不利消息。

前往執行任務的諸伏景光在看到目標人物的妻子是有孕生的,想到自己殺死目標會導致一位新生兒失去父親,這讓他想到自己兒時的悲慘遭遇。

所以,他選擇放棄執行任務,在暗中聯係公安警察保護這對夫妻後,跳下樓梯摔斷自己的腿。

明知道是謊言卻選擇不聞不問,甚至已經把任務失敗的消息封鎖起來。組織裏的聰明人不少,若傳到一些人的耳朵裏,事情就會變得複雜。

這時門口走進來一位手提水果籃的中年婦女,在看到鬆田後,自來熟道:“綠川,今天終於有人來看望你啦?”

已經住院三天的諸伏景光憨笑著點頭道:“是阿,這是我好朋友,鬆田。”

聽到好朋友這詞匯,鬆田愣了一下,抬眸看向**人真摯的笑容,一時間分不出這是演技,還是發自肺腑的話。

“你好,我是鬆田。”

“綠川你朋友長得很俊呢,”中年婦女把水果籃放到床頭櫃上,笑道:“我給我兒子去辦理出院手續啦,這水果你們吃吧。”

目送中年婦女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少年離開,鬆田又重新坐回位置上,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發著呆。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和人相處。

“咳咳,鬆田桑,能幫我削個水果嗎??????~”

“哦。”

“謝謝!”

醫院清湯寡水的午飯完全不是諸伏景光的菜,在護士的教育下也隻吃下一半,現在肚子餓得慌,他不好意思讓鬆田去給自己跑腿買吃的,現在有人送水果,倒是解決燃眉之急。

削水果還是第一次,但鬆田覺得自己應該很擅長。

畢竟他很會用刀。

可這手裏的蘋果還沒削掉一半的皮,露出的白色果肉都快被鬆田的血液染回原本的紅色。諸伏景光連忙伸手製止鬆田的自/殘行為,慌張道:“鬆田你在幹嘛啊?!”

“削水果。”

“……你都削手上了,不疼?”

“不疼。”

諸伏景光無語地看著鬆田食指上的兩道傷口,還在往外滋滋冒血呢,怎麽可能不疼!

這家夥的疼痛反射弧是裝在天上的嗎?

倒不是鬆田覺得不疼,而是強忍著想把蘋果給削完,他覺得這麽簡單的事情不會做,顯得很丟人——而且還是用自己擅長的刀子。

“你趕快去找護士過來。”

“哦。”

鬆田起身走向病房外的護士站,朝著正在書寫護理病曆的女護士,淡然道:“麻煩跟我去一趟病房。”

“嗯?好的,馬上來。”

坐在病**已經把蘋果削完的諸伏景光見鬆田很快就回來,後麵還跟著一位護士,有點疑惑的咬了一口蘋果,還挺甜。

護士看了一眼諸伏景光,並沒有在掛點滴,也看不出他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疑惑道:“你看著也沒病啊?”

反應過來的諸伏景光被口中的蘋果嗆得直咳嗽,伸手指著鬆田那還在冒血的食指,說道:“不是我有病,是他有!”

“?”

鬆田眉頭微微蹙起,總覺得這句話不太對。

護士這才注意到鬆田的手受傷,連忙從帶過來的醫療箱裏拿出酒精棉花和紗布,一頓操作過後,還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鬆田才離開。

那眼神仿佛在說:長得很帥怎麽感覺腦子不太好啊,自己受傷都不知道?

鬆田盯著被包紮成木乃伊的食指,見啃著蘋果的諸伏景光一臉憋不住的笑,他歎了口氣,沉聲道:“這種小傷根本沒必要包紮的,很快就會自動止血。”

“小傷口也要注意阿,萬一發炎感染可就麻煩,鬆田,你可不能小看小傷口!”諸伏景光循循之後還婆婆媽媽說了一大堆大道理,什麽不能小看感冒發燒,不能身體不舒服還要扛著之類的。

鬆田隻覺得自己聽得都快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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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研究所的時候已經是東京時間十九點二十分,正值晚飯點。

鬆田來到位於地下一層的食堂,左半邊自助餐是提供給保安,右半邊則提供給研究員,也就隻有吃飯的時候,這群被困在所內的研究員們,有自由暢談的空間。

右轉進入研究員區域,鬆田端著白色耐高溫塑料材質的餐盤,這還是他第一次來食堂用餐。

原本正談笑風生的研究員們在看到鬆田出現後,頓時就安靜下來,一時間食堂裏安靜的隻有不鏽鋼筷子觸碰在塑料餐盤上的聲音。

有幾位吃飯總吧咂嘴的,都不敢吧咂一下。

鬆田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存在給別人帶來不便,他的目光落在這些菜品上,家常菜必不可少的日式馬鈴薯燉肉,烤的表皮酥脆的青花魚,丟成小山似的蔬菜天婦羅。

菜品挺多的,日式居多,但也不缺乏一些西餐和輕食,組織在食堂這一塊做得還算不錯。

鬆田選擇好自己要吃的餐點便找了一個空桌坐下,之後趕來的研究員在看到他後都是繞道而行,就算位置不夠站著吃也絕不坐同一桌。

砰。

塑料餐盤放置在桌上的聲音,鬆田不由抬頭,看到來人有點意外。

好一個不合群與不合群坐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