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酒廠黑暗的光

將四井麗花轉移到愛爾蘭車上後,富江明確的提出了,她的結局是溺死。無論交易成敗,四井麗花都是必死的,不過她的死法可以由富江來決定。他和一支隆無仇無怨,而且一支隆配合的也很好,所以他不打算讓一支隆的努力盡數白費。四井麗花必須死於溺斃,一點一點的淹死,沒有其他選項。坐到琴酒車上後,富江靠住椅背,“組織收外圍成員的流程是什麽?”琴酒從另一側坐進車裏,“這次行動你有合作者?”“不要用問句來回答問句,你上學的時候老師是這麽教你的?”富江眯了眯眼,沒再揪著這點而是直接回答了琴酒的問題。畢竟琴酒一看就是野路子,估計沒正經念過書。“嗯,一個有天賦的人。”富江扯了扯嘴角,“他在殺人條件限定在痛苦溺死的前提下製定出了不錯的計劃,而且動手時,頭腦也很清醒,不是衝動型殺人犯。”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喂?”富江眉頭皺起,這是一個陌生號碼。“呼,富江,還好你沒換號碼。”一支隆的聲音傳了過來。那邊的風聲有些大,還有著海麵翻滾的聲音。一支隆繼續說道:“四井麗花死了沒?”“會溺死,但還沒。”富江的聲音冷了幾分,“明知而不治的四井財團也要付出代價。”“那就好,我放心了。”一支隆深吸了一口氣:“富江,我心願已了,已經別無所求了,在八重子死的那一天,我的心就已經死了,剩下的隻有複仇的執念。“現在,我感覺從未有過的輕鬆,我知道我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什麽,所以我不打算拖累你,四井財團再厲害,也沒法撬開我的嘴了。“我留下了遺書,表示是我殺了二階堂,至於四井麗花和我真的無關,畢竟我還有個叔叔,得防止他被報複。”富江挑了挑眉,一支隆比他想的更狠一些。他偏過身子,看了一眼察覺情況不對後把臉貼到旁邊聽電話的琴酒。“我已經做好了你任務失敗的準備。”琴酒冰冷冷的開口,給了富江答複。“假死?他是都市銀行總行的資金調達部管理人,叔叔是銀行的行長。”富江否決了琴酒的提議。這個身份作為外圍成員的話,可以為酒廠洗黑錢提供不少便利和新的渠道,與醫生等類似職業差不多,不是作為消耗品存在的。琴酒直視著富江的雙眼,確認他真的有在為組織考慮後,他點了點頭,“會有人保下他。”x年x月x日,琴酒欠了我一個人情,我知道雖然琴酒沒什麽表示,但對我的善舉他肯定是看在眼裏,暖在心間。富江答非所問的回複了詢問著是誰的一支隆,“複仇的篇章已經劃下了句點,有興趣開啟新的人生麽?”得到答複後,富江將電話給了業務嫻熟的伏特加後,琴酒和富江坐在了前座,而伏特加善解人意的把身上的所有危險物品留在前座後下車去了後座,沒有讓富江額外開口。今晚給司機一個休假。坐在副駕駛看著車外的風景不斷向後略去足有十分鍾,富江偏頭看著開車的琴酒,“所以,你今晚過來是幹嘛的?”琴酒拿出煙盒然後又收了回去,“你沒了車,回去的時候肯定會打電話要我接你。”“不。”富江皺眉,“我會打出租車。”“你騙人。”琴酒冷笑,“天色太晚,錢又貴,你總是會做出最優惠的選擇。”如果隻是單純天色晚了打車費勁,那富江願意浪費時間。如果隻是單純錢太貴,那富江還是勉強掏的出錢的。但兩者合一,那為什麽不選擇隨叫隨到還免費的琴酒牌出租呢?琴酒居然還會讀心術?富江的瞳孔顫了一下。但在純黑色虹膜的掩蓋下,沒誰會注意到。“子非我,安知我在騙人?”琴酒眼神微寒,嘴角勾出冰冷弧度,不屑於回答。他眼中的一絲迷茫被通過後視鏡觀察的伏特加捕捉到了。他恨鐵不成鋼的搖頭歎了口氣,掏出電話給琴酒發了個短信。琴酒打開電話又合死,輕哼了一聲:“子非我,安之我不知你在騙人?”富江搖頭,“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我也,子之不知我騙人否。”琴酒頓了兩秒,微微偏頭看向伏特加。伏特加剛要再次掏出手機,富江的脖子嘎吱扭了過來,嘴角扯動出獰笑。見伏特加失去功能,琴酒嘴唇囁嚅了一會兒,“子,非我,子不知我,我非我我嘖。”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琴酒眼神冷了下來,眼神向右偏移瞪著富江。“確實,但你怎麽知道我不知道你在騙人?”伏特加一巴掌拍在額頭上。大哥,這句話你說過了,原來你根本不知道意思啊。富江臉頰肌肉開始酸痛,“知子莫若父。”“什麽意思?”琴酒看向伏特加。既然被發現,那就不裝了。伏特加唯唯諾諾的不敢說話。“嗬,盲。”富江嘴角扯動。琴酒冷哼一聲沒有反駁,他學曆確實不高,不像一些組織成員那樣非博即碩,這是他的弱點之一。不過他堅信,學曆可以由社會經驗來彌補。“大哥才不是盲!”伏特加不忿的反駁了一句,“隻是不懂華國古罷了!”“他是橫濱畢業的,在那屆學員裏也是不錯的,如果不是為了組織的事,他完全可以在裏麵讀到博士。”“橫”富江差點問出聲暴露出自己的無知,“不過如此。”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大學,但從伏特加的語氣來看,應該不差。沉默了一會兒,富江上下掃了琴酒好幾眼,一直看到琴酒感覺渾身不得勁。“怎麽?”他橫了富江一眼。“你不是孤兒院的?”富江倚靠在車窗邊,搖下車窗點了一支煙。琴酒微有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但沒有介意或詢問,多半是龍舌蘭那個大嘴吧透露給他的。“這並不衝突。”琴酒這才叼出一根煙點燃,“在孤兒院的時候我就在自學,被收養後我也被送進了學校,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好家夥,琴酒橫濱,伏特加東大,這都是高材生,就他沒牌麵?丈育竟是我自己?富江語氣微酸,“所以,我們的人還都是棟梁之才?”“倒不全是。”閑來無事,琴酒不介意給富江介紹一下經常一起行動的同事,讓富江多少有個了解,不至於哪句話哪個舉動不小心踩到了雷。“龍舌蘭不必多說,大阪大學畢業生,很久以前也有一份很體麵的工作,薪資不錯,家庭也很美滿。“科恩沒能考上大學,他成績很好,但是高三患上抑鬱症住院了,他家人對次子的關注遠超於他,所以從病院走出後他已經25歲了。“基安蒂是重點高中的學生,但她母親死後,父親酗酒賭博,她也因此萎靡不振,最後和社會上的混混攪在一起,耽誤了前程。“卡爾瓦多斯是基安蒂的高中同學,他順利地考上了東大,但他的父母出了車禍,肇事者因為與財團有關,事情不了了之,他完成了複仇,卻也丟了前程。“愛爾蘭的過去我不清楚,隻知道他是美國一個地下拳場的拳手,因為可笑的正義感而得罪了自己的老板,皮斯科出於某些原因救下了他。”琴酒說了很長一段話,說完後他將隻剩一點的煙摁死在了便攜煙灰缸。富江收回右手,勾起食指,好像要往車內彈煙灰。琴酒的眼角微抽,伸手把煙灰缸遞了過去。富江摁死煙頭,閉目感受著籠罩城市邊緣的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