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深海獵人
斯卡蒂背負巨劍，搖晃著長長的短梢馬尾，哼著不知名的陌生歌謠，向著廢棄工廠的廠棚中心緩步行走。
破舊棚頂灑下的微光照亮空氣中的浮塵，鏽跡斑斑的鋼鐵在漫長歲月中覆上綠色的藤蔓和白色的鮮花，碎裂的地磚縫隙中有幾株頑強的雜草，迎著微光向上生長。
宛如一幅頗具破落美感的油畫。
走到廠棚中間的‘天窗’之下，斯卡蒂站在微光中，抬起麵無表情的小臉，凝視圓形棚頂縫隙外晴朗的天空。
斯卡蒂有些出神，直到身前的少女打破沉默。
“還繼續嗎？算上這次，我已經是第四次敗在你手裏了呢。”
少女有著玩世不恭的灰發紅瞳，左肩掛著一把銃，此時正輕笑著坐在巨石上，仿佛玩輸遊戲那樣風輕雲淡。
斯卡蒂沒有回應，隻是將背負的巨劍放下，沉重的利刃瞬間突破石磚刺入地麵，然後她雙手在高聳的胸前交叉，仿佛靠牆那般靠著寬大的劍身，無言地看著對麵的少女。
眼前的少女在一場曾引起巨大波瀾的運動中擔任幹部，懷抱著某種目的，作為雇傭兵的她加入了那場名為‘整合運動’的‘天災’，狡詐病態的她有著不俗的才能，帶著玩弄一切的隨意，曾將羅德島逼迫至十分危險的境地。
“四次？博士給過你們機會，你們沒有接受，那麽就會繼續失敗，直到最後一次。”
斯卡蒂的語氣很平淡，她的從容並非貓抓老鼠那種惡趣味的戲謔，可能是她對這裏的破敗之美有些觸動，不想擾亂了這裏的寧靜，也可能是她僅僅有些困了，想休息一下。
“——賣弄關子是我的強項，不過我發現你們似乎比我強得多了~。”
少女沒有名字，隻有一個‘W’的代號，她的身材姣好，褲裙的搭配雖然有些奇特，但也為她增添了幾分精明強幹的氣質。
“所以，想要戰鬥的話，我會像以前一樣擔任你的對手，可現在這又算什麽意思？”
身為幹部，W自然並非孤軍奮戰，隻是當斯卡蒂來到她麵前時，說明這座基地的兩層防線都被突破了。
廠棚外沒有了不久前戰鬥的嘈雜，沒有一陣陣讓人心悸，宛如撕裂大地的震動，在讓這座廢棄工廠安靜下來之後，斯卡蒂宛如一頭浮上海麵的小虎鯨，在曾經最危險的敵人幹部麵前，悠哉地曬著太陽。
“呐，斯卡蒂。”在思考了一會之後，W的聲音放低，有種無法形容的**。“雖然不是很愉快，但在互相接觸了那麽多次之後，我們應該也算老朋友了吧~？”
斯卡蒂的俏臉麵無表情，愜意地半睜著美眸，輕輕搖頭，沒有出聲。
“雖然我不是太認可塔露拉的理想，不過凡事都有餘地，就像你們的博士一直奉行的信條一樣，互相攻伐的國家，在統一的利益下也能團結起來，不是嗎？”
直到W提起博士，斯卡蒂才緩緩睜開冷淡的眸子。
“呐，斯卡蒂小姐，要不然你加入我們怎麽樣？”似乎在腳邊碎裂的地磚縫隙中看見一株白色的小花，W彎下腰，把花摘起，欣賞著脆弱的白色花瓣。“塔露拉很欣賞你，而來自深海的你本來也沒必要跟羅德島做那些無趣的事。消滅礦石病什麽的，很無趣，而我恰好不喜歡無趣，我喜歡愉快的事請。”
“你們在挑戰博士的容忍底線。”而對於W的發言，斯卡蒂的態度始終很平淡，如果說推進之王的冷淡是由於天生氣質，斯卡蒂則是習慣了以這種平淡示人。“還是說，你們真的以為自己能活下來，純粹是因為自己的努力還有運氣？”
“你的意思是，那個男人一直在對我們手下留情？”W的疑問轉為意味深長的笑容，“可能斯卡蒂小姐也清楚，如今的整合運動雖然還有些力量，但我不覺得對他能有什麽價值，不如說消失了對他反而更有好處。”
也許親口說出這種話有些悲哀，但在殘酷的現實麵前，W甚至有些愉悅。
“你們殺了很多人，但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我們的博士仍舊給了你們一些機會。”斯卡蒂默默看著被W捏在手裏的小花，“可惜你們的本性無法改變，塔露拉複仇的執念讓你們走上另一條路，博士隻是不想放棄任何一個人，其實他早就知道你們的決定。”
“嗬嗬，我居然開始感覺有意思了~。”W的指尖稍微用力，將白色小花碾碎，“那個男人做著‘聖人’才做的事，但他不是聖人，否則他很早就死了。也許是我們還有一點利用價值，也許是某些打算，但他絕不可能是那種‘聖人’，所以我無法讚同你的最後一句話。”
對於意料之外的冗長對話感到有些浮躁，W睜蜘蛛般的豎瞳美眸，看著時刻給予她巨大壓力的斯卡蒂。
“如果他想讓我們舉手投降然後接受審判，那不可能，不隻是塔露拉，連還算識時務的我都覺得很無趣。”看著斯卡蒂纖細但前凸後翹的身材，W忽然彎起嘴角。“說起來，盡管以前我從沒往這個方麵想，那個男人，難道是看上我們了？”
對自己的這個荒謬設想感到有趣，自顧自的W開始了她的分析。
“畢竟雖然塔露拉看上去那麽死板，永遠一身枯燥的灰黑色長裙，在**估計沒什麽情趣，不過她的身材還是很有料的哦？不是有一些大人物很喜歡玩塔露拉這種性格的女人嗎，對那個男人來說也許正好合適。”
W想起自己的同伴，身為整合運動的領袖，無趣到極點的少女，如今在自己的構想中也開始有趣了起來。
“而弑君者雖然是個笨蛋，姑且算得上美貌，而且很方便**，估計你們都有所體會。至於我嘛，其實一直對這種事很感興趣哦？雖然沒試過，正好可以找到實驗的對象。”
W撫摸著手中的大銃，對自己的猜想滿意地點著頭。
“以後可以跟塔露拉她們說說我的新想法，給那個男人的罪行加上幾筆。”少女臉上的笑容逐漸沉寂，這是她最陌生而最真切的表情。“嘛，如果這次也回得去的話。”
靠著巨劍的斯卡蒂沒有說話，似乎沒有在意W的自言自語。
也可能是表示默認。
斯卡蒂之前三次放過她，而正如她最開始的發言，博士的耐心已經到頭了。
所以這一次，W逃不掉了。
自數個月之前，當戰後調整許久的羅德島終於開始以雷霆攻勢橫掃一切整合運動殘餘勢力之後，W便知道，那個男人已經收回最後的橄欖枝了。
那個曾被她當麵戲弄，始終帶著麵罩的男人，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
每當想起那件事的時候，W就不禁有些後悔。
“真不甘心呢，到死都是處女，早知道當初我們綁架他時就該做點什麽，作為他搞這些無聊事情的代價~。”
一聲歎息，W從巨石上輕輕跳下地麵，左手握住掛在肩上多年的老搭檔。
然後W迅速轉過大銃，哢擦數聲拉開保險，將銃口對準斯卡蒂，毫不猶豫地勾下扳機。
隻見斯卡蒂一揮手拔起巨劍，速度比W更快，驀然間一道足以撕裂牆麵的劍氣**平了地板的藤蔓和植被，**起漫天花雨。
一抹鮮血灑落在地磚縫隙的純白小花上，與花瓣上的露水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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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1＃觀測者量子通訊碼（XZ-FZ-001）】：
方舟世界線修正機製生效，空間錨產生偏差，存在幹涉可能。
可幹涉節點類型：生物機能。
根據【位麵管理法典】判定，該節點存在2條分支世界線，選擇幹涉或忽略：
→標記（確認既定事實，修正後該節點恢複正常，無法改變）
→未來（複核偏差數據，將對世界線產生幹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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