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象征不詳的生物
“呼。”
他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你怎麽不說話？”香織問。
“我在想如果把筆記上關於你那頁撕碎會怎麽樣。”白石道。
“你威脅我？”香織頓時神色冷了下來。
“你難道不是在威脅我？”白石也毫不示弱。
“白石！”香織壓低了聲音，身上冒出濃濃怨氣。
白石渾然不懼，盯著香織道：“如果是為了保護你，別說都市怪談，就是傳說怪談我也不怕。”
香織一愣，氣勢有所緩和，白石繼續道：“但是如果僅僅是為了比較，去冒這種不必要的險，我認為是無謀。”
“我說了，不僅是為了我，也是為了你。”香織壓抑著怒火道：“我如果真的想害你，我就騙你你選第三種了。”
“我知道。”白石道：“你有你的打算，我有我的計較。所以我們各退一步吧。”
香織冷冷的看著白石，白石道：“石頭剪刀布，贏了的說了算。”
聽到這話的香織頓時如同泄氣的皮球一樣迅速收回了怨氣：“石頭剪刀布？”
“會嗎？”白石問。
“倒是會……”香織回答，過去花織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經常抓著她玩這個遊戲，雖然全是花織贏。
“那就來吧。”白石道。
香織露出古怪的神色看著白石，白石就是這樣，總能在關鍵時刻做出她完全想不到的選擇，讓她一臉懵逼。
白石見香織沒有回應，於是道：“怎麽，不願意嗎？”
香織繼續盯著白石，白石認真的道：“香織，現在我們已經在一起了，如果不出意外，我們以後還會在一起很長的時間，那麽我們相處的這個過程，遇到分歧的時候是不是應該公平一點？”
看，就是這樣，香織神色越來越古怪了。
白石做得事，說的話，在她看來根本就不像人類對【怪談】應有的態度。
自己已經答應了筆記的邀請，進入了筆記。現在應該作為白石的主要依賴對象才對。
但是白石既沒有表現得很恭敬和卑微，也沒有把她純粹的當成能夠利用的力量。
就拿現在的情況來說，白石沒有害怕不說，反而還威脅她。她剛生氣到準備撕破臉，結果白石又說來石頭剪刀布。
這種好似對朋友的態度，讓香織覺得很神奇。
但或許就是因為這樣，自己才會願意待在這裏的吧。
看著一臉嚴肅的白石，香織鬆口了：“我知道啦~~”
“嗯。”白石聞言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那來吧。”
“最初是石頭！剪刀！布！”
白石和花織一起伸出石頭，然手收回手。
“接著是……！”
白石目光灼灼，死死的盯著花織的手，心中暗想：“贏定了，隻要她伸出一個手指，我就知道她要出什麽！”
“前兩根手指動了，是剪刀，出石頭。不對！中指也抬起來了，是布！嗯，有收回去的打算，那我張開！”
“布！”
“剪刀！”
居然隻收回了三根手指！白石詫異的盯著香織。
而香織卻是笑了起來：“你太嫩了白石。”
“怎麽可能！？”白石道：“我一秒鍾可以變三拳！”
“花織一秒鍾能變六拳哦。”香織眨了眨眼。
“？”白石露出了至今為止最滑稽的表情，然後轉頭默默道了句：“哄小孩子的遊戲，沒有技術含量。”
“你可不能耍賴。”香織頓時道。
“啊。”白石點頭，右手一陣顫抖。
“要不要我幫你剁了？”香織高興的不行。
“那不至於，我右手的價值沒這麽低。”白石麵無表情的說道，內心一陣懊悔，誰能想到香織身為一個人偶石頭剪刀布的段位居然這麽高？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
不過雖然如此，但白石不是不認賬的人，輸就是輸，自己提的賭注，怨不了任何人。
他深吸一口氣，回頭看向筆記：“那麽按照約定，我答應了。”
“嗯。”香織點頭。
說罷，白石伸手按向筆記：“我選擇都市怪談。”
此話一出，頓時，房間裏那種詭異的寂靜感消失了。
白石和香織皆是一愣，香織道：“世界分離了？”
下一刻，筆記上的字跡散去，新的故事出現了。
二人定睛看去。
……
“自從我的父親死後，它就來了。老人告訴我，如果它停在了你的屋頂上，那說明家裏會遭受厄運。我對此嗤之以鼻，甚至爬上去拿掃帚趕走了它。”
“可是第二天它又回來了，帶著它的同伴，站在我家的屋頂上，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三個月後，我的妹妹墜入了河中，我撈起她時，已經渾身冰冷。我悲傷極了，我很痛苦。但我看見它了，枯樹上的它一直看著我。我想起了老人告訴我的傳說，這些家夥代表著不詳。是它們的錯嗎？是它們的錯嗎？”
“家裏冷清了很多，媽媽也越來越瘦弱，如同行屍走肉。似乎是神明知道她太辛苦，我去上學的那天，家裏燒了起來。成為廢墟的家裏，我聽到了媽媽的笑聲。我看著媽媽的遺體被抬上車，外麵的垃圾桶上聚集了更多的它的同伴了，屋頂上有著好長一排。”
“它們是在等我嗎？”
“是的，我覺得是，它們跟著我到了學校，跟著我坐車。我隨便抬頭一望，都能看見它們的身影。我吃飯時它們在看著我，睡覺時它們在看著我……我明白了，原來是我被詛咒了啊，是我被詛咒了吧？爸爸也好，媽媽也好，妹妹也好，全是因為我啊。所以隻要我不在就結束了啊。”
“今天的天氣很好，我站在學校的天台上，頭一次如此平靜。它們的陪伴讓我感覺到安心，我或許會成為它們的一員吧，爸爸，媽媽，妹妹，也應該是吧。”
“我飛起來了，像它們一樣。果然，我是對的，我看見他們了，我看見我的家人了！真好啊，我們一家人又能在一起了呢！”
……
白石看完整篇故事，摸著下巴思考了起來。
今天遇到的怪談跟昨天一樣也是以一篇短故事的模式開頭，隻是情況跟昨天似乎有些不同。他在做出選擇的一瞬，那種包圍他的靜寂感就已經消失不見。
他沒有慌著分析故事，而是走到窗前，探出頭看了看外麵。遠處的光清晰可見，草叢裏的蟲鳴聲也清晰可聞。
“香織，有沒有感覺到什麽？”白石問：“屋頂上，外麵的樹上，有沒有什麽不詳的感覺？”
香織臉上也是奇怪的神色，她搖了搖頭。
“什麽都沒有啊。”
“確定嗎？”白石再問。
香織不說話，顯然不滿白石不相信他。
白石也不多問，他其實也覺得沒有問題，隻是保險而已。一邊活動了下身體，一邊說：“我也沒感覺到什麽異樣……”
“然後呢？這就完了？”香織問：“難道就隻是一篇故事嗎？”
“不清楚，今天的情況跟昨天不太一樣。”白石回到座位前：“但無疑，這篇故事跟昨天一樣是關於我要遭遇的【怪談】的提示。”
他將文章再看了一遍，香織也湊了過來，歪著頭問：“是文中的【它】嗎？”
“嗯。”白石點頭：“故事看起來很簡單，文中的【它】就是我要經曆的【怪談】，從故事來看，自從它來了，【我】的周邊就發生了不幸，【妹妹】和【媽媽】先後死亡，最後【我】覺得自己受到了詛咒，是一切不幸的根源，從最後一段來看，文中的【我】選擇了自殘。但從描述來看，【我】的精神很可能已經出現了問題。”
香織繼續歪著頭，從左邊歪到了右邊：“所以呢，【它】到底是什麽？”
“這個不難猜，從文中的描述來看，【它】能飛，能停留在屋頂，而且是群居動物，聚集在垃圾桶，枯樹上，這幾個特征，讓我下意識就想到了一種象征意義代表著厄運和不詳的生物，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