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龍一的第一次月考（終）
“訓練家和精靈如此親密，難以想像他們才相處了一個月而已。”藤井次郎在龍一身邊說道。
‘如何改善訓練家和精靈的關係’這個命題從這個職業出現以來就一直難以解決，很多訓練家在勉強讓精靈聽話後，隻能依靠長久的相處來加深彼此的感情，甚至有一些訓練家相處了幾十年的初始精靈也比不上此時的八神優和他的比雕。
這是一種特殊的天賦，但又不能單單用天賦來形容。
人與精靈的感情類似友情，但又不單是友情；類似於親情，又不隻是親情；類似於愛情，又有別於愛情。
藤井次郎似乎想到了什麽，歎息著說：“人類和精靈的感情可以在所有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中找到，又不同於這所有的感情。它取決於你和該精靈的性格、經曆，但就跟對待所有感情一樣，單方麵的付出是長久不了的，不論是你的，還是精靈的。”
龍一聽了一怔，莫名想到了自己。
他前世本就是個社交能力超差的宅男，穿越後更是對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保有潛意識的戒備和疏離。
不僅僅是與人之間，甚至和自己的精靈都是如此。
回想幾隻精靈：
灰原在他心中的地位更類似於對前世的寄托，雖然重要，但卻從未真正把它當成一個有自己獨立思想且關係親密的生命看待。
阿柏蛇在係統中親密度高達200，看顏色區分似乎更是達到了頂峰，然而它在龍一的心目中卻並沒有什麽感覺。這是我的一隻精靈，還算好用和可以信任，似乎就是這樣而已。那高昂的親密度數值完全來自於阿柏蛇單方麵的付出，龍一甚至不清楚它為什麽突然這麽信任自己。
然後是可拉可拉，它就像一個淘氣的孩子，事實上可拉可拉從年齡上看也真的還是個孩子罷了。龍一覺得可拉可拉有點類似於前世的侄女，時而撒嬌，時而吵鬧，心情好時陪她吵吵鬧鬧，可以順著她慣著她，心情不好時卻想讓她滾得越遠越好。
接著是耿鬼，好吧這個沒什麽好說的，非要比喻的話就是一個無害的背後靈？總是蹲在陰暗的角落一臉抑鬱，時不時出來刷下存在感。
那隻鯉魚王就更莫名其妙了，不愛說話也沒什麽戰鬥力，可以當成養的一條觀賞魚。
最後是龍蝦小兵，一個標準的大吃貨兼灰原的小弟，在龍一特訓的幾天幫它從湖底、海底、小溪裏搜集各種破爛垃圾，當然其中也還是有一些真正的好東西。
龍蝦小兵給人的感覺就是有好吃的讓它幹什麽都行，沒吃的就懶洋洋不想動彈，脾氣還特大，喜歡劃地盤當‘山大王’。順帶一提它仇視任何螃蟹，特別是煮熟後紅色的。
雖然龍一已經擁有了多達6隻精靈，但在這方麵他甚至還不如剛出道的小智。
“也許我真的需要改變一下了。”龍一低下頭自語道。
他早該承認的，世界不同了，基本上這輩子都回不去地球了。再也見不到滿嘴葷話的死黨了，再也見不到嘮嘮叨叨的父母了，再也見不到調皮搗蛋的可愛侄女了。
人可以欺騙其他所有人，但唯獨欺騙不了自己。
龍一一度以為騙過自己了，但很明顯，他沒有。
於是藤井次郎簡單的一句話就引發了他內心的波瀾，洶湧澎湃。
突然，一雙灰色的小皮靴闖進視野。靴子是女士的，隻有一點點跟。深棕色的絲襪包裹著少女的小腿，不算很高，大概在膝蓋下三分之一小腿的位置。
“該輪到我了。”來人說。
龍一抬起頭，視線從膝蓋往上，越過白膩的大腿，然後是格子色的短裙，綠色的小西服內露出一點白色襯衫的領子。
酒紅色的發絲垂下幾縷黏在白淨的臉蛋上，少女安靜得看著龍一，她的比賽和龍一用的是同一個場地。
“美莎。”龍一喊出少女的名字。
此刻認清內心，龍一自然知道美莎為什麽會生氣。宅男並不是什麽都不懂，他們其中很多人隻是懶得去做而已，也有一些是明知無法改變，所以逃避現實。
龍一之前之所以沉迷在居合道上，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身體一天天強化的**，但更大的原因，其實是不自信。
他從未奢望過能交往到如此美麗的女朋友，加上之前的自我封閉和疏離，讓龍一潛意識中害怕所有的一切隻是一個泡影，是雙方在酒醉下產生的衝動。
龍一害怕如果酒醒後挑明這份感情，會迎來一句冰冷的道歉，所以他選擇了逃避。
這也是宅習慣了後下意識的選擇。
事實證明這個選擇糟透了。
“能讓一下嗎，該我了。”美莎皺眉道，有些不耐煩。
她現在對龍一的感覺糟透了。
然後她看見了一隻手掌，龍一舉起的手掌。
“擊個掌吧，祝你成功。”龍一笑著說。
那是一個發自內心的真誠笑容，讓美莎忍不住回想起了上周末晚上的那個笑容，帶點壞壞的那個。
“該死，怎麽又想起這件事了！”美莎有些懊惱，更恨自己。她把龍一的逃避當成了拒絕，以為那時龍一隻是喝醉了才衝動吻了自己，並不是真實的感情。
這讓美莎氣壞了。
眼前的笑容比那天晚上的更加溫暖，那雙眼睛更是似乎蘊含著說不出的複雜感情，看得人臉頰發燙。
“美莎啊美莎，別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對你沒感覺，隻是把你當普通同學而已。”
心中默默催眠了自己三遍，美莎深吸一口氣，幹脆利落得和龍一擊了一掌。
啪！
“現在可以了嗎？”她裝作若無其事得說。
龍一側開了身子。
在兩人交錯而過的瞬間，他低聲說道：“對不起，還有，加油！”
美莎腳步一頓，然後繼續，龍一則走到一旁觀戰。
“你剛才怎麽了？”本田說。
他的直覺告訴他兩人剛才絕對發生了點什麽。
“沒什麽，想起了一些事發了下呆罷了。”龍一不想和本田討論這個。
戰鬥很快開始，助教使用的是神奧地區的精靈長耳兔，一種身材可以稱得上性感的類人型的小精靈，美莎使用的自然是卡蒂狗。
龍一能夠感覺到場上的美莎求勝欲望特別強，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剛才那句話的原因，但這個發現讓他心情不錯。
不過雖然鬥誌可嘉，但實力的差距是客觀存在的，堅定的意誌很多時候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
卡蒂狗落敗了，沒有第二隻精靈的美莎自然認輸。
然後是第四輪，本田上場，還有很多B班的1年級生。
美莎趁著所有人的注意都在對戰上，悄悄拽著龍一走出大廳，來到一個沒人的拐角。
“你到底什麽意思！”她說，看起來怒氣衝衝，但仔細觀察又有些忐忑不安。
這個發現讓龍一心裏澀澀的，他上前半步，拉近了距離。
美莎心怦怦直跳。
“做我女朋友吧。”龍一說，伸出雙手將眼前的少女抱在懷裏。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愛情，但龍一知道，拋開了潛意識裏的疏離後，美莎是不同的。
一陣輕微的抽泣。
龍一鬆開了一些，發現美莎正哭得梨花帶雨。
“怎麽了怎麽了？你別哭啊。”龍一急了，連忙幫她擦掉眼淚，但眼淚好多，怎麽都擦不完。
美莎輕輕打了他一下，哽咽道：“壞人！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知不知道這幾天我有多難受，我好怕那天晚上的隻是一場夢，這一切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龍一這才明白她的內心。
“都是我不好，隻是你這麽漂亮，我這麽普通，讓我覺得很沒自信，總感覺不真實。”
這是龍一的心裏話，實際上直到剛才他都缺乏自信，擁抱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你才不普通，好多女生都說你是C班最出色的。”美莎說。她頓了頓，然後閉上眼睛，仰起頭，露出修長的脖頸。
龍一看呆了，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討厭，不是讓你親那裏！”美莎嗔道，撇過頭，耳朵都紅透了，“現在……真實了嗎……”
龍一手上加大了力道：“嗯。”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