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難道不是名為自由的牢籠？
酒是要喝的、話是要說的。
但今晚沒有喝那麽多、話也隻是隨便說說。
隻有黃泉川愛穗一如既往地喝到醉倒，然後被鐵裝綴裏背回家去，月詠小萌也跟著她們離開了。
秦夜留在最後，繼續小酌幾杯、吃點東西，直到酒足飯飽。
有點醉意，但並不嚴重。
慢慢悠悠地吹著夜風走回到公寓樓這裏，又看到自家門前有個少女，還是瀧壺理後這個姑娘。
“你怎麽又來了？”
“今晚我也想要住在這裏。”
瀧壺理後直接說出來意。
她已經發現了，跟秦夜說話，最好直白點兒，不要搞那麽多彎彎繞的。
因為秦夜懶得跟她們玩那些小心思。
“住這裏……”
秦夜搖搖頭。
倒不是拒絕，隻是有點無奈。
打開家門把少女帶進去，在玄關裏換鞋的時候，就順便說道：“以後還是別隨便到單身男性家裏過夜比較好，一不小心可是會出大問題的。”
“我覺得您不會亂來的，以前到酒店那裏，從來都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
“那隻是表麵，你知道我私底下是什麽樣的？”
“昨晚已經知道了。”
“昨晚那是因為喝多了；而且隻有一個晚上，能看到多少呢？”
“所以我今晚也來了，我會好好認識您的。”
瀧壺理後換好室內鞋，跟著秦夜走到客廳裏麵；秦夜首先就是到沙發那裏坐下來，剝開奶糖扔進嘴裏。
這次不用秦夜招呼，瀧壺理後自覺地在右側的單人沙發坐下來。
她的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但沒有表情可能也是一種表情？
“而且不管怎麽說，隻要秦夜大人有需要的話，我是隨時都可以的；我早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你還在說這個啊，不是說了嗎，你自由了，你們都自由了。”
秦夜擺擺手。
感覺有點累，又直接癱坐在沙發上麵。
瀧壺理後說話的聲音，依舊像是有氣無力般，顯得很微弱：“是的，我自由了；那麽、請問秦夜大人，自由的我做出自由的選擇，這有什麽問題嗎？”
“自由的你做出放棄自由的選擇嗎？”
“如果連放不放棄自由都不能讓我自由選擇，那我真的得到自由了嗎？”
“就算你這樣說……”
“而且秦夜大人認為的自由、別人定義的自由，就真的是我的自由嗎？難道您不是以‘給你自由’為名義給我套上新的枷鎖嗎？”
“……”
秦夜突然覺得，自己不適合跟人講道理。
因為講著講著，總是發現好像對方更有道理，讓自己變得啞口無言的。
果然自己的嘴很笨啊。
……
有首小詩流傳甚廣。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自由是人類從古至今的追求。
沒有得到自由的時候，很想要獲得自由；但現在所得到的自由、真的是自己想要的自由嗎？
麥野沉利想了一整天，結果什麽收獲都沒有。
回過神來，看看同伴們。
但絹旗最愛已經去洗澡了，不在客廳裏；芙蘭達還在跟她的妹妹通過手機聊天。
看了幾眼，就開口詢問道：“芙蘭達準備怎麽做？”
“什麽怎麽做？”
“秦夜大人遲早會離開這裏的，行動組也會隨之解散的，等到那個時候，你準備做些什麽呢？”
麵對這個問題，芙蘭達沒有任何思考就給出答案：“結果當然是跟著秦夜大人去他的國家啊，除此之外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
“？？？”
麥野沉利不知道是她有問題、還是自己有問題。
跟著秦夜離開……
“你不是不想跟著秦夜大人的嗎？怎麽現在又說要跟著他一起離開了？”
“結果我有說我不想跟著秦夜大人嗎？”
“……”
好像、還真沒有說過。
反正麥野沉利回想許久，都沒有找到她說過這種話的記憶。
這就挺奇怪的。
“那你是不想要自由了，明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那麽的高興？”
“結果當然要了。”
自由當然是要的。
不管是誰，都想要自由自在地生活。
芙蘭達也想。
“但我要不要自由和我跟不跟著秦夜大人、這兩者之間有什麽必然的聯係嗎？我就不能全都要嗎？”
這個反問、讓麥野沉利一愣一愣的。
全都要？
還能有這種操作？
芙蘭達依舊在玩著手機，沒有管少女茫然的表情，繼續對她說著：“當初是老師把快要餓死的我和妹妹撿回來的哦，對於我和妹妹來說，老師不僅僅是老師，還是家人來著。”
說到這裏才放下手機，抬起頭看向正在發愣的麥野沉利：“老師是家人、秦夜大人自然也是家人，到時候跟著家人離開，有什麽好奇怪的嗎？”
這話聽起來、確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但麥野沉利稍作思考，就找到了漏洞。
“秦夜大人是老師的侄子，所以你把他也當成家人；但秦夜大人的想法呢？你對於秦夜大人來說，又算是什麽人呢？等到秦夜大人離開這裏的時候，又憑什麽要帶著你和你的妹妹一起離開？就憑你是他姑姑的學生？”
“……”
這次輪到芙蘭達變得愣愣的，顯然是沒有考慮到這個。
她對於秦夜來說，無非就是一個部下而已，還是那種可有可無的部下，如果不是因為老師，秦夜可能都不會認識她。
等到秦夜離開的時候就跟著離開……
真是美好的幻想。
“可惡。”
回過神來的芙蘭達，開始皺起眉頭思考，不再管麥野沉利。
麥野沉利也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洗完澡的絹旗最愛就回到客廳裏，很敏銳地察覺到那詭異的沉默狀態，不免有些奇怪。
“你們怎麽了，為何一句話都不說？”
芙蘭達沒有回答。
麥野沉利倒是轉頭看向她。
然後把剛才對芙蘭達提出的問題告訴絹旗最愛，順便詢問她以後有什麽打算。
絹旗最愛聳聳肩：“那當然是跟著秦夜大人。”
“？？？”
麥野沉利感覺自己被耍了。
聽到瀧壺理後說的消息後，明明最高興的就是這兩個姑娘，結果現在卻都還說要繼續跟著秦夜？
“芙蘭達的理由我知道了，你的理由又是什麽？”
“理由……”
絹旗最愛若有所思。
但最後還是聳聳肩：“我超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絹旗最愛很幹脆地搖搖頭。
找出吹風機吹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像是解釋著說道：“我想了半天，結果發現好像沒有必須要離開秦夜大人的理由，那我幹嘛要離開呢？反正秦夜大人對我也算是超好的，跟著他也沒有問題。”
說著說著，突然就想到了什麽，有些奇怪地看向麥野沉利：“麥野，你不會真的超想要離開秦夜大人吧？”
“……嘖~。”
仿佛被絹旗最愛那驚奇的眼神刺痛了般，麥野沉利忍不住咂舌，還情不自禁地握緊拳頭，仿佛想要揍人那樣。
合著這一個兩個的表現得那麽高興，都是在演她是吧？
合著四個人裏麵就隻有她自己在認真地考慮離開秦夜以後該怎麽辦是吧？
這幾個隊友，簡直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