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裝傻還是真純?

秦夜覺得自己其實並不適合當老師。

但隻是講解規章製度的話,當然還是沒有問題的,隻要照本宣科就行了。

課講得不好不壞。

學生們將就著聽了,反正就隻有今天而已。

白井黑子倒是覺得他講得很好。

特別是偶爾冒出來的、類似於“關於這條規定的意思,就是‘隻要打不死、就往死裏打’”這樣的話。

這讓小姑娘驚為天人。

一天的課程結束後,還專門向秦夜請教這方麵的問題。

看來她是很想要揍那些犯罪分子的。

秦夜倒是沒覺得有問題,因為他自己也是這樣想的,要先把敵人全部打趴下再慢慢跟他們講道理。

畢竟他不懂嘴遁,不能像某些動畫的主角那樣,用嘴炮感化敵人。

一大一小兩個人,聊得挺投緣的。

聊得興起甚至忘了時間,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都已經是傍晚了,夕陽西下、滿天紅霞。

兩個人是最後離開學校的,結伴走在沒有行人的道路上。

小姑娘落後一步,以示對老師的尊重。

秦夜瞄著跟在後麵的小姑娘:“白井同學,你是怎麽想到要當風紀委員的?”

聽到這個問題,白井黑子略有遲疑。

猶豫糾結一會兒,才老老實實地開口回答道:“因為黑子覺得、風紀委員就像‘正義的夥伴’那樣。”

她是因為對“正義的夥伴”的向往,才會想著要當風紀委員的。

然而這個想法總是會被人笑話。

所以剛才才會遲疑,怕這個老師也會笑話她。

秦夜確實笑了。

但並不是笑話,反倒像是有點欣慰。

還特地放慢腳步跟她並排而行,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腦袋:“正義的夥伴啊,真是不錯呢,好好堅持這個理想吧。”

這樣的反應,有點出乎白井黑子的預料。

她睜大眼睛看著秦夜:“老師不覺得這個想法很可笑嗎?”

“為什麽可笑?”

“……”

秦夜的反問,讓白井黑子無法回答。

為什麽可笑?

她也不知道。

反正總是會被別人取笑,都已經習慣了;突然獲得肯定反倒不習慣。

“白井同學,老師送你一句話吧,迅哥兒的話;有紙筆嗎?”

“是,有的。”

上課是要做筆記的,當然帶有紙筆。

快速把自己的記事本跟筆拿出來,交到秦夜的手裏麵。

秦夜邊走邊寫。

等走到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就把記事本和筆還給她,順便詢問道:“我要走這個方向,白井同學呢?”

“黑子的宿舍在那邊。”

“那就在這裏分開吧,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

“……秦夜老師,還會來給我們上課嗎?”

“我就是臨時代課的,總之有緣再見吧,後會有期。”

“再見。”

白井黑子朝秦夜微微鞠躬。

目送著秦夜遠去,等到他的身影消失,才打開自己的記事本。

寫了很長的一段話。

前麵都是漢字,能看懂一些,但無法理解;後麵也有不少漢字,但翻譯過的文本當然能看懂。

話說得很直白、很好理解。

某句話更讓她覺得震撼:此後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

現在這年頭挺奇怪的。

心懷正義、向往正義、憧憬正義,會被說成是天真。

理想主義者,好像總是孤獨的。

秦夜不是理想主義者,正義不正義的、邪惡不邪惡的,跟他也沒有多少關係。

但他挺喜歡那些心懷正義的人、挺喜歡理想主義者的。

白井黑子不能說是理想主義者。

但她心懷正義、向往正義,這總歸是一件好事。

“希望她能走到最後呢!”

很多心懷理想人,不知不覺的就放棄了自己的理想、甚至遺忘掉自己的理想。

能夠走到最後的人,其實很少。

還有的人不僅忘掉自己的理想,還會走向跟理想相反的道路,原本想要往左邊走、結果卻走向右邊。

想要堅定道路走下去,可能是很難的事情吧。

……

不管向左走還是向右走,生活總還是要繼續過下去的。

秦夜現在的生活,是很簡單的日常。

外甥女要上課、他自己要上班,導致見麵的時間大幅度減少,隻有周末的時候才能待上一整天。

但也不是每個周末都能這樣。

畢竟隻是名義上的間諜,很多工作準則他都沒有遵守,明明是“潛伏”期間還要跟“特工”們見麵。

後勤組的柳迫碧美就忍不住吐槽:“秦夜大人,您知道您很不專業嗎?”

“我本來就不是專業的。”

“……”

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柳迫碧美無言以對。

他們確實都不是專業的。

不僅不專業,秦夜甚至都沒有認真工作。

“不用那麽認真嚴肅的,我們的工作主要是監視亞雷斯塔,隻要他不把神州牽扯進來,我們就什麽都不用做。”

“……您是我們的總負責人,您說了算。”

柳迫碧美就這樣屈服了。

事實上他們確實沒有多少工作需要忙活,基本上就是白拿一份工資,說是“稅金小偷”都不過分。

但Item的四個少女,要做的事情倒是挺多的。

不是秦夜給的任務。

是她們身為暗部組織接受的來自於學園都市高層的任務,還有她們自己接的各種任務,算是在打工賺錢了。

秦夜來到她們居住的酒店,挺高檔的酒店。

租用的是套房。

是秦夜的姑姑給她們租的,租金給了好幾年的,不需要秦夜擔心。

四個少女經常住在這裏,很少住在宿舍那邊。

畢竟學校安排的宿舍可比不上這種酒店,住在這裏更加舒服點兒,做任務集合的時候也比較方便。

“所以呢,秦夜大人要不要也住在這裏?”

麥野沉利雙手抱胸,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麵,眼睛瞄著剛走進來的秦夜。

瀧壺理後就坐在她的身邊。

絹旗最愛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視看;至於金發少女芙蘭達·塞維倫,據說正好去了衛生間。

聽到詢問的秦夜表示拒絕:“我就算了,還是住在家裏好。”

雖然現在住的公寓也是租來的。

但比起酒店這種地方,哪怕是租來的公寓,也更有“家”的感覺。

麥野沉利還是瞄著秦夜。

她的眼神裏麵,帶著莫名的意味,又試探著詢問道:“那麽、我們到秦夜大人的家裏去過夜?”

“???”

老實說,秦夜聽不明白。

這姑娘有時候說的話,好像奇奇怪怪的。

“你們有酒店住、有宿舍住,幹嘛還要去我那裏過夜?我那裏可沒有多餘的房間,我跟外甥女一起住的。”

公寓就兩個房間,一個他的、一個禦阪美琴的。

雖然禦阪美琴也沒有留宿過。

而聽到他這句話,三個少女都是看著他,不知道他是裝傻還是真純。

一時間,客廳變得有點安靜。

還是從衛生間裏出來的芙蘭達打破這種稍顯詭異的沉默,這個金發少女是一點都不怕生的樣子。

“結果您就是秦夜大人啊,我是芙蘭達·塞維倫,叫我芙蘭達就好了,以後還請您多多指教。”

“哦,你好。”

秦夜點點頭,眼神在四個少女臉上掃過。

總覺得,自己的這四個部下,好像有點奇奇怪怪的樣子。

該說是個性鮮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