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冒險的開端，堅強的拉比斯
“說起來，姐姐為什麽不去和老師道別？”
“這個嘛~我留過信了，我怕到頭來下不了決心的反倒是我不是你，所以基本沒和任何人道過別。”
“好了，現在開始一切都是我們兩個的時間了，不說別的。”
“嗯。”
兩人悠閑得走在城外的土路上，這條路作為王都四條主幹道之一地麵已經被行人、車輛壓得緊實，對應著王都的北門，蜿蜒伸展於一片草原上，下午的陽光溫暖柔和，伴隨著清爽的微風和草坪整齊劃一如波浪般的舞步，給人一種別樣的舒爽感。
‘嘶……呼~城外空氣真好~達裘拉，我記得你對王都附近還是很熟悉的吧？’
“嗯，任務的關係，周邊幾個城市還是經常跑的，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我基本上不出城的嘛，也不知道第一站該去哪……”
撓撓後腦勺，一臉傻笑的看著達裘拉，陽光順著她的臉頰劃過留下一條雪白的輝光，鱗片也閃爍著點點耀光。
“這邊是北門的通路，下個路口是三岔路，分別是管理糧草，軍隊，魔法研究的三個城市。”
達裘拉自身追殺激進派的任務使她幾乎跑過王都附近的十座城市每座至少三次，對這一片的路非常熟悉。
“不過北邊的話，有一個家夥正好順路處理掉……”
“噫啊啊啊啊！！！你你你……你不要過來！”
“吼嗚嗚嗚嗚……”
達裘拉的話剛說完，少女尖銳的叫聲突然劃破空氣傳入兩人耳中敲打她們的耳膜，害得兩人耳膜一陣刺痛，向正前方看去，叫聲的主人正癱坐在地上拿著一根木棒亂揮，而一頭渾身火紅色毛發的狼正低吼著靠近她。
“說什麽來什麽……”
“魔狼！？王都附近的平原上為什麽會有這種生物？？”
拉娜一眼認出那頭狼是什麽，而那也是達裘拉說的目標，元素魔狼這種生物屬於中級威脅等級的生物，按理說這種生物如果出現，王宮會派遣騎士團進行清剿，可眼前確確實實是一頭活生生的火焰魔狼。
“先救人。”
“嗯。”
姐妹兩人同時拔刀，腳下一個用力以一模一樣的動作躥了過去，拉娜的腳力更大一些，先一步由右向左斜向下劈一刀，頓時一道血紅色的弧線飛濺開，這一刀在魔狼的肩上深深割開一道口子。
“吼嗷！！！”
“你在看哪呢！”
魔狼瞬間重整架勢撲向拉娜，可拉娜卻一個後撤步讓開位置，這個空檔，達裘拉竄進來從魔狼的視線死角一個直刺刺穿了它的喉嚨。
“這個等級，已經屬於狼王了，盡快解決。”
沒有一絲猶豫，拔出插在魔狼喉嚨裏的刀，馬上從它身下劃過竄到背後並拉開距離，拉娜趁其注意力分散也後撤步拉開距離。
達裘拉的判斷沒錯，這頭火焰魔狼是狼王級別的，被達裘拉的刀刺穿喉嚨都沒死，而且傷口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複。
“不對勁啊……就算是狼王喉嚨被刺穿也不可能還不跑……”拉娜和達裘拉兩人同時注意到這點，路的兩邊都是它可以逃跑的途徑，以狼王的習性來說受到這種程度的傷早該逃跑了。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吼吼吼吼吼……嗷嗚！~！！”
狼王仰天怒吼一聲，在它嘴前魔力匯聚成一個大小和馬車相仿的火球，兩人抓準這個時機，同時腳下用力突刺過去，但兩人都隻是從狼王旁邊劃過，兩把刀的刀刃同時劃過狼王的頸部，但就像是砍在金屬上一般，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薔薇流……”
“雙刀二式！”
呲啦！一道藍色的閃光和一道綠色的閃光閃過，拉娜和達裘拉瞬間交換位置握住對方的刀，並借助身體的反方向力掄圓了刀再次砍向狼王的頸部。
哢嚓！咚。兩把刀如一把剪刀一般，從兩個方向剪斷了鋼鐵般堅硬的皮毛，血肉，骨頭，最後摩擦著經過，剪下了那顆狼頭。
縱使三年間幾乎沒有多少見麵的機會，姐妹兩人之間的默契依舊沒有分毫的減退。
“嘁！”
草叢裏閃過一個黑影，但誰都沒有注意到。
“姐姐！”
把手裏的毒鬼刀·融咒拋回給拉娜，那把刀離開刀鞘太久已經開始釋放毒氣了，同樣拉娜也把豐熠星輝拋回給達裘拉。
“沒事吧？”
拉娜收好刀走過去扶起癱坐在地上的少女，看起來她已經嚇傻了，表情定格在那個驚恐的樣子。
“hello？”
“啊！啊？”
回過神來，呆呆看著眼前的龍人，她有著一頭火紅色的長發，瞳孔裏閃爍著火花，一身染成紅色的皮甲也昭示著她真的很喜歡紅色。
“狼王已經死了，你安全了喲。”
“啊……謝謝，額……”
“我叫拉娜，你呢？”
“拉比斯。”
對話很簡短，但這簡短的對話讓兩人互相知道了對方的名字。
“我們被人盯上了，或者王都被盯上了。”
達裘拉拿著一顆閃耀火寶石原石走回來，那是她從狼王的屍體裏掏出來的，粘在上麵的狼王血已經蒸發變成紅色的霧氣漂向空中消散在風中。
“這不是……”
“嗯？”
看到那塊閃耀火寶石原石，拉比斯似乎想起來什麽目不轉睛地看著它，眼中的火花跳動著，看起來她的思緒正在飛速旋轉中。
“你知道些什麽嗎？”
見拉比斯的反應，達裘拉把原石遞給拉比斯，並問了些問題，可看起來對方也不太清楚的樣子。
“等等，你是……”
“我們……認識嗎？”
達裘拉覺得拉比斯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兩人對視了好半天。
“你不會是昨天晚上波爾圖伯爵那裏的那個紅發女孩吧……”
回憶了半天，達裘拉終於想起來，昨夜執行任務時就下的平民女孩中似乎有一個是紅發，而眼拉比斯的頭發又剛好是紅色。
“誒？你是那個刺客姐姐？？”
昨夜太黑，拉比斯並沒有看清達裘拉的樣貌，但根據描述不難猜到。
“我叫達裘拉，達裘拉·萊格薔薇。”
“你……那個……在那種地方沒有？？？”
“沒有什麽？”
達裘拉本身就不太會交流，說的話讓拉比斯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來解釋吧，達裘拉應該是想問你在那種地方待過為什麽沒出現心理問題？”
“心理問題？哦，無所謂的，我這種平民家的女孩，基本上都扛著家裏一家人的開銷，我如果垮了家裏不就沒人管了？”
談話間，她的頭垂下去看著手裏捧著的原石，本來她是不會說這些的，但麵前是救了自己兩次的恩人，神經一放鬆下來不自覺又說多了。
“你們是貴族對吧？”
“啊？嗯……是啊，怎麽了？不用拘謹什麽，我們不太一樣的。”
拉娜本以為拉比斯介於自己和達裘拉的貴族身份，會突然做出什麽土下座之類的舉動，連忙擺手解釋著，不過她誤會了拉比斯的意思。
“我知道你們是不一樣的，我隻是想問一下，為什麽公告所說的補助金從來沒有發放過……”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同時其中夾雜著些許憤怒和悲傷，瞳孔中的火花也暗淡了很多。
“國王陛下規定的補助金一直有在發放啊？這件事還是我親自確認交接到各區長手裏的來著。”
“姐姐不知情很正常，姐姐經手轉交的補助金，全都被下麵那群渣滓私吞了，最近我接到不少追查貪官的任務。”
處理掉狼王的屍體，達裘拉拿著一張火紅色的毛皮走回來，火狼王那堅硬的毛皮是很好的材料，同時也是很好的商品。
“誒！？”
很顯然聽到達裘拉這樣說拉娜愣住了，這可是王都，那群人居然敢在國王眼皮底下做這種事，未免太囂張了點。
“那……每個月五枚金幣的稅收也？”
“哈！？每個月五枚金幣？？？法律規定平民每月是一枚銀幣啊？隻有貴族才上交金幣。”
聽到這個離譜的稅收，拉娜差點大叫起來，馨瑪爾王國的稅收是已知所有大國中最低的，平民每月每人隻需要上交一枚銀幣，隻有貴族才需要每人每月上交至少十五枚金幣。
一枚銀幣對馨瑪爾王國的平民來說是完全支付得起的，平民的收入可以維持在每月兩枚金幣左右，完全足夠日常生活開銷，不過是拿出一枚銀幣上交罷了；而貴族都各有自己的商隊，同時根據職責不同都為王國貢獻了很多，隻要不低於每人十五枚金幣想上交多少都沒問題，甚至多交還會得到相應的嘉獎，當然萊格薔薇家自家規定每人每月上交一百枚。
“看起來問題很大呢，分家的人應該能處理好，我們不需要太多管。”
那張處理幹淨的狼皮被達裘拉拋給拉比斯。
“但這是我們的責任，我們不會逃避，這張皮你拿去王宮，可以換不少錢，算是補償了。”
雖不會人際交流，但達裘拉實際上處事能力比拉娜還要更勝一籌，很多拉娜會猶豫的事情她都能馬上選出最合適的辦法解決。
“嗯嗯，火狼王的皮是稀有魔法材料，王宮會高價收購的，對你的家庭來說應該是一筆巨款了。”
“謝謝你們……不過，我已經不需要錢了。”
緩緩放下手裏的原石和狼皮，語氣也愈發低落下去，不經意間一顆淚珠從眼角跑了出來，順著臉頰直線向下，在落地前被陽光蒸發消散。
“為什麽？你不是還扛著一家人的開銷嗎？”
拉娜並沒有多少和平民交流的經驗，自然也沒聽出拉比斯話裏的情緒，可每天活在國家陰暗麵的達裘拉非常清楚。
“姐姐，別問了。”
“……”
直到達裘拉拉住拉娜，她才明白，拉比斯已經沒有可以支撐的家了，剛剛的話不過是給自己活下去的一個心理暗示罷了，這是拉娜最接近陰暗麵的一次，讓她真真切切了解了達裘拉的工作有多麽牽扯人心，或許這就是達裘拉封閉自己內心的原因。
“再拖下去天要黑了，今晚就露營吧，拉比斯，能拜托你生個火堆嗎？”
沉默了許久，達裘拉看了看及近黃昏的天空，通過轉移話題方式轉移了拉比斯的注意力，自己則是取出放在星屑空間的帳篷在樹下支好，這裏已經遠到看不到王都了，處於草原的中心地帶。
“沒問題！”
看起來達裘拉的辦法非常有用，拉比斯馬上一轉態度跑去收集對其火隊用的石塊和木柴。不拘泥於過去，什麽都不看得太重，這是她堅強的生存方式。
“姐姐，姐姐？”
“啊？”
“現在問不合適，一會再問吧，夜晚下的篝火前更容易讓人想要提及往事。”
“嗯，說起來，我們是不是沒帶吃的……”
“啊……”
出發前再三檢查，確認過沒有落下什麽，可兩人忘了準備路上吃的幹糧。
“算了，我去抓點什麽回來……”
拉娜放下皮質挎包，揮動雙翼向遠處飛去，還帶起一片塵土，她的身影在夕陽下被襯托得異常威武，就像是一頭傲視天下的巨龍一般。很快拉娜像是發現了目標一個俯衝下去竄進了草叢。
“呼~完成！”
“擦，擦！”兩聲，火堆在帳篷前被點燃，逐漸暗下來的天空下，熊熊的火光跳動著劈啪作響，驅散了夜風的寒冷。
“達裘拉……姐姐？可以嗎？”
“隨你怎麽叫，不覺得難開口就行。”
坐在火堆前，拉比斯主動找達裘拉搭起話來，橘紅色的火光照耀著兩人的臉龐，在她們的臉上渲染了一層暖色濾鏡，在漸黑的幕布下美得像一張畫。
“達裘拉姐姐上交的稅收，是多少？”
“一百枚金幣。”
“誒誒誒？？？貴族的稅收那麽高嗎？”
聽到一百枚這個數字，拉比斯明顯嚇到了，貴族不愧是貴族，居然交得起這麽貴的稅收。
“國王陛下規定的是十五枚，我們上交一百枚是家規，父親從小就教我和姐姐永遠不要忘記國王陛下對家族的恩惠，不過我拿那麽多錢也沒用，上交就上交了。”
篝火前，達裘拉的臉依然是那樣冷淡，看不到任何感情。
“達裘拉姐姐不是貴族嗎？怎麽可能用不到那麽多錢……”
“我的身份是不公開的，不過現在情況不太一樣……就告訴你吧。”取出皮質水袋喝了一口水，清清嗓子繼續說道：“我是個刺客，生活環境和平民沒什麽區別，所以也沒必要留那麽多錢。”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也和別的貴族一樣過很奢華的生活呢。”
“我對這些奢華的東西不感興趣，賺的錢夠買食物，日用品，自己的力量能保護自己，這就夠了，普普通通的活著就好了，沒必要追求那些華而不實的玩意兒，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自己是個平民。”
“哈哈哈~達裘拉姐姐好有趣！真的！”
“誒！？”
對於拉比斯的反應，達裘拉明顯感到非常意外，自己明明應該是個非常無趣的人才對，為什麽拉比斯會覺得自己有趣呢？她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