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溫柔的姐姐
宮野明美的住處是一座普通的一戶建,就隱藏在社區許許多多相似的建築中。
周圍很安靜,也看不到刻意保護的痕跡。
信繁按響門鈴。
隨後一個中年女人打開了門:“您好,請問……”
“您好,川上夫人,我是之前打過電話前來拜訪的淺野信繁。”
“啊,原來是淺野先生,外子一直在等您。”中年婦人讓開了進門的位置。
似乎這裏就隻是住著一對平凡的夫婦,而丈夫的好友如約前來拜訪一般。平靜正常。
隻不過信繁進門後看到的不止那位川上先生,還有一身正裝的風見裕也。
風見先是愣了愣,然後才感慨道:“淺野先生很年輕啊……初次見麵,我是風見裕也。”說著,伸出右手。
信繁平靜地握住他的手:“我們這是第二次見麵了,風見先生。”
淺野信繁這張臉看上去的確不像二十九歲,所以他的證件上寫的也隻有二十四歲而已。不過就算說他再年輕一些也會有人信的,之所以新身份是這個年紀,主要還是四年前他需要一個法定意義上的成年身份。
未成年真的有很多事情不能做,很容易引來麻煩。
隻不過,信繁看著眼前那個笑眯眯的風見裕也,忽然感慨頗多。
紅方會取得最後的勝利,固然有主角光環加成的緣故,但其他人也都很給力嘛。
像是風見這樣都不能算作紅方主力的角色,在明明很意外他的年紀的情況下,還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要試探一下信繁的真實度。還真是……有點東西啊。
確認過對方的確就是淺野信繁後,風見將他引到了二樓:“宮野明美小姐一直住在這裏,沒有出過門。附近的情況我們都掌握了,對麵那幢房子裏也有公安警察看守。”
“嗯,這段時間先這樣處理。”信繁一邊走一邊說,“宮野明美是明麵上已經確認過死亡的人,我給小林由乃的易容材料很好,哪怕是炸毀也不會留下痕跡,隻要她自己……”
隨著風見敲開最裏麵的那扇房門,信繁也停下了口中的囑咐。
宮野明美穿著一身淺紫色的套裙,即便在家裏也化了精致的妝容。看到信繁,她明顯露出了很意外的神色。
“風見先生,這位是?”
“你們沒有見過?”風見裕也驚訝道,“這位是淺野信繁先生。”
“您好,淺野先生。”聽到風見的那句話,宮野明美心中大致有了一個猜想。大概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就是日本公安安插在組織裏的臥底吧。
她畢竟隻是外圍成員,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不過既然這位淺野先生能夠將她從組織裏偷梁換柱,那麽至少也是個有代號的成員。
隻是,他到底是誰呢?真的能把誌保也救出來嗎?
“您好,宮野小姐。這段時間需要委屈你待在這個房間不要亂走。”信繁說著,眼神在房間裏環視一周。
房間很幹淨,也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一眼就能看清每個角落的情況。
隻是……
信繁的眼神忽然一凝,他的表情嚴肅了起來:“風見,把窗簾拉開。”
“啊?好、好的。”風見一臉懵逼,下意識就要執行命令,但他還是有所顧慮道,“可是拉開窗簾的話,明美小姐會不會有被人看到的風險?”
窗外是一個不大的平台,一覽無餘。
信繁於是說:“把川上夫婦洗好的衣服全部掛在這個平台上,你懂我是什麽意思了嗎?”
風見愣了愣,然後恍然大悟:“是我考慮得太狹隘了。的確,相比於被衣服遮住視線,拉上窗簾的話是很可疑。”
“想要明美小姐性命的那些家夥,不會把精力放在一個已經確認死亡的人身上。目前來講,您很安全。”信繁對宮野明美道,“太過刻意地隱藏很容易引起鄰居的懷疑,如果因此被那些人注意到,那我們就得不償失了。
“甚至,再過上一兩周,您就可以換副樣貌,以川上先生的妹妹川上由乃的身份出現在太陽下了。”信繁又對風見說,“那個時候附近負責保護她的警察也可以撤掉,隻留下川上夫婦就足夠了。”
保護的時間越長,暴露的風險也就越大。
至於身份信息的問題公安會幫忙解決,保證川上由乃的身份合法有效。其實這個名字還是宮野明美自己決定的。她大概也對那位小林由乃小姐懷著一份感恩之心吧。
“真的非常感謝您。”宮野明美由衷地說道,“隻是關於我妹妹的事情,淺野先生,我能和您單獨談一談嗎?”
接收到信繁遞過來的眼色,風見裕也立刻離開房間,甚至還貼心地關上了房門。
宮野明美坐在椅子上,神情非常擔憂:“我想您應該是知道的,我妹妹的情況比我要特殊得多。之前我和琴酒做了交易,隻要我從銀行給組織搶到十億日元,他就放了我和我妹妹。可是事實證明,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我活命。”
“雪莉的去留不是琴酒能夠決定的。”信繁提醒她,“就算是朗姆,恐怕也不能做主給你這樣的承諾。”
宮野明美神色黯淡,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是我太天真了。”
她頓了頓,又將帶著期望的眼神放在信繁身上:“那我妹妹……”
“我能保證雪莉的生命安全,但是……”信繁如實說,“她會以什麽狀態、什麽身份住在什麽地方,能不能跟你見麵……我就沒辦法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複了。”
聽到這一連串的不確定,宮野明美反而鬆了口氣:“我明白了。真的非常非常感謝您!”
信繁頓了頓,又對她多說了幾句話:“我上周剛剛見過雪莉。她除了不太喜歡自己從事的研究之外,心理狀態什麽的都沒有問題。
“你被處決的事情組織暫時還不打算讓她知道,所以目前而言,她很好。”
聽到宮野誌保的消息,宮野明美的眼神都溫柔了不少:“誌保是一個很獨立的孩子,不需要我為她操心。隻是身為姐姐,我真的很難做到對她的未來不管不顧。我出事後,大概組織很快就會對她動手了……
“下次見麵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說這句話的時候,那雙明亮溫柔的眼睛染上了一層陰翳。
她仰頭認真地注視著信繁,帶著一股堅定、虔誠的信念請求道:“能請您幫忙給誌保帶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