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孫子
黑褐色的肥大老鼠拖著長長的尾巴,自濕漉的地麵輕快跑過。
直起身子,望向角落一旁的昏黃色燈光,肥大的老鼠仰起頭,嗅著鼻子,發出了幾聲“吱吱”的叫聲。但很快,隨著一道道皮鞭抽打聲與人類慘叫聲響起,老鼠渾身一顫,拖著自己長長的尾巴,快速鑽進了一旁漆黑的角落。
“啊——!啊——!”
“說不說,你到底說不說!”
幽暗潮濕的地下室中,尖銳嘶啞的慘叫哀嚎聲不斷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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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武有力的大手揮舞著手中的沾水的皮鞭,狠狠地抽打在了那名早已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年輕人身上。
“說不說!你特麽到底說不說!”
“別打了,求您別打了,我真不知道那人在哪兒啊。”
滿臉鮮血的鴨舌帽年輕人被捆在木樁上,淒厲的哀嚎求饒著。
“諸位爺我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敢偷人東西了,求您放了我吧,我手裏還有幾萬塊錢,全給您,全給你!”
“媽的,老子缺你這些臭錢嗎!”
“啊——!啊——!”
慘叫聲響徹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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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袍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身為哥佬會的創始人,清轟幫昔日的第二首腦,他的年齡其實隻比道爺小幾個月而已。
哥佬會的袍爺,與清轟幫的道爺一樣,都是在本市跺跺腳就能讓人顫三顫的人物,與道爺一般,劉袍,袍爺整日也喜歡穿著一件純黑色的中山裝,可他卻很少因為自己右眼的殘疾而戴上眼罩。
這也導致,相比於近些年已經很少拋頭露麵的道爺,這位整日已一隻瞎眼示人的袍爺,在本市人民群眾的心中來的更加可怕。
此刻,一身中山裝的袍爺正站在一旁,背著手默默看著手下拷打那倆個地痞無賴,那隻被自己親手挖出的右眼,在幽暗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恐怖。
看著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年輕人,滿頭銀絲的袍爺咳嗽了一聲。
“就先到這裏吧。”
打手停了下來。
五十多歲的袍爺背著自己的手,一步步來到了不斷哀嚎痛哭的鴨舌帽年輕人麵前,眯著自己渾濁的左眼,袍爺伸手指了指旁邊木樁那名早已氣斷身亡的老者,“不想跟他一個下場吧?”
年輕人隨著劉袍指向的位置恐懼的看了過去,一眼過後,渾身發涼,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身旁木樁上那名早已氣絕身亡的老者,赫然就是那天搶了黃小北錢包的老乞丐,而他便是那個搶了黃小北行李箱的人。
看著自己被活活打死的二叔,年輕人額頭的冷汗順著鮮血滴滴滑落,恐懼早已席卷了他的全身,驚恐的咽了一口唾沫,鴨舌帽哭著搖頭。
“爺,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袍爺微微一笑,從自己中山裝的兜裏掏出了一張身份證,擺在了年輕人的麵前。
“那就告訴我,這個被你們搶了行李的人,到底在哪裏?”
望著黃小北的身份證,望著那天被他們搶了行李箱的倒黴蛋,鴨舌帽嚎啕大哭,“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那天搶了他的東西後我們就跑了,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啊!”
袍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轉過身,看著自己的手下,淡淡道:“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唉,可惜了,處理的幹淨點吧。”
“是!”
“砰!”伴隨著身後清脆的槍響,袍爺背手歎氣,“咋們市的治安真是越來越差了,半個月前剛處理了一群壞事的飛車黨,今天就又幹掉了兩個扒手,再這樣下去,咋們都好成警察了。”
大名鼎鼎的哥佬會總瓢把子袍爺,捂著鼻子走到地下室大門的位置,待口腔中的那股腥氣濕氣少了很多後,才背起手,淡淡問道。
“前幾天抓來的那幾個人怎麽樣了?”
跟在身旁的手下沉聲答道:“袍爺,我們已經用藥劑封住了他們的能力,現在他們就跟一群普通人沒有區別,目前已經送到了郊外,上頭說明後天就可以對他們進行實驗。”
袍爺拿出隨身帶著的紫檀龍紋煙鬥,點了點頭。
“對了袍爺,據可靠消息,過段時間他們就又會往這裏增援了,而且這次前來增援的人很不一般,上頭讓我們務必小心,同時上麵的支援也在路上了,估計很快就能到達。”
袍爺低頭填著煙絲,“還有嗎?”
“再就沒了,不過上頭還是叮囑讓我們小心,切勿給他們可趁之機,聽說不久前上麵就因為疏忽大意,損失了不少人手,還把一條隧道搞榻了,更是翻了一輛火車,不僅如此五個人也隻抓到了倆個活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袍爺握著煙鬥,舒服的吐出了一大口煙霧,閉著眼睛道,“嗯,這些我都知道了,不過最近還是要抓緊派人找到那個失蹤的人,上頭對這個人很重視,而且我們前幾天抓到的應該是五個人,現在卻隻有四個,還跑了一個,給你三天時間,務必把這倆人都給我找到。”
手下雙眉一皺,有些不知該如何說,很是為難道:“袍爺,其實現在有一些蛛絲馬跡,但.......”
聞言,袍爺冷笑一聲,叼著煙鬥,笑問道:“不會是落入了清轟幫的手裏吧?”
手下點了點頭。
緩閉左眼,袍爺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紫檀龍紋煙鬥,很快便吐出了一大口煙霧。
深暗昏黃的燈光下,繚繞升騰的煙霧中,劉袍那張瞎了一隻眼睛的老臉被渲染的異常恐怖。
“隻要查清楚那個人就在清轟幫的手裏,那你們小心一點總能把他抓來吧?何況連那個老家夥的女兒都出了事,咋們現在還有什麽可怕的嗎?”
袍爺冷冷一笑。
“都是遲早的事情罷了。”
手下聽懂了劉袍的意思,當即點頭,“袍爺我明白了,我馬上就帶人去辦。”
“嗯,小心一點,能不打草驚蛇就不要打草驚蛇,我現在還不想跟老家夥撕破臉。”
劉袍默默轉身,煙霧籠罩了他的臉龐,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聽到一陣陰寒的話語傳出。
“大哥,你老了,也該把東西還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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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小北,掃地呢,嘿嘿,來抽根煙,李老板剛給我的呢。”
一身紅色門童打扮的衛斯林,依靠在酒店大門前,幸災樂禍的看著黃小北掃地。
接過煙,瞧著麵前這個帥到都可以去給時代周刊當模特的洋鬼子,黃特派員內心的悲傷不免又加重了幾分。
媽媽的,這貨兒怎麽長得這麽帥啊!
俗話說得好,那是人靠衣裝馬靠鞍,老衛剛來的時候確實沒法說,又髒又臭,還滿臉大胡子,眼神再好的都看不出他是個美男。
可自打人家老衛洗了個澡,刮了個胡子,又換上了酒店的紅色門童製服後,嗬,好家夥,就跟進化了一樣。
長腿細腰,金發酷帥,正宗的鷹鉤鼻,就連瞳孔都是迷人的深棕色,也不知道惹得酒店多少小姑娘尖叫不已。
尤其是那身紅色的門童製服,別人穿上去就是個門童,他穿上去,活像英國十四世紀的某位王子。
黃特派員原先本以為衛斯林來了,他就可以擺脫血族最醜之人的稱號,可沒成想,看著像是個乞丐,結果洗完澡就變成了王子.......
唉,看來這血族的優良基因真是沒的說,隨隨便便找個歪瓜裂棗的出來,都有能成為王子的潛力。
想到這裏,黃小北又對著衛斯林那張俊臉歎了口氣。
而且這家夥大概是因為有過要飯當乞丐的經曆,這幾天但凡見到有人浪費食物,就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嘴裏還不停念叨,“你們就是沒要過飯,你們就是沒要過飯啊!”然後利索的把別人浪費的食物收好。
嗯,就因為這個舉動,道爺昨天都親自誇獎了衛斯林一番,就連要求一向都十分嚴格的孫師傅也對衛斯林提出了點名表揚,一不小心就讓這貨博得了一個勤儉的美名。
你說這上哪兒說理去......
當然,常言道人無完人,衛斯林這個洋鬼子雖然長得帥會說話,待人也很友善,可隻要一看見來了客人,那就.......
“呦,這不劉董事長嗎?劉董事長您來了,劉董事長您裏麵請,這位就是您夫人吧,來,夫人我扶您進去,沒事沒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孫師傅您慢點您慢點,我扶著您,這個台階不好上。”
“道爺您小心一點,千萬不要碰到頭,來我攙著您下車,要不然幹脆我背您得了,不麻煩不麻煩,能為你服務,是我最大的榮幸。”
昨天趁著在一樓掃地的時候,黃小北也順便觀摩了一下衛斯林同誌的工作。
觀摩了整整半個小時後,黃特派員不禁感慨一句,“人才啊,這孫子裝的,一般人都裝不上他這個檔次。”
瞧著都要把道爺抱進酒店的衛斯林,黃特派員咋舌感歎,“老衛這家夥沒生在古代真是可惜了,多上等的宦官料啊,而且就他那嘴天朝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本地人呢,方言沒事都能來兩句,昨天晚上居然還糾正一個四川哥們普通話的發音?你說這特麽上哪兒講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