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攻防反轉
淚水逐漸停下，但是抽泣聲並沒有停止。
北冥芷瑤抹了把眼淚，從脖子處拽下一顆湛藍的寶石，作勢就要扔出去。
但是，她的手停在半空中一小會，又慢慢收了回來。
她看著散發著湛藍光芒的寶石，怔怔出神。
這是六年前分別時蘇曉給的定情信物，但是六年後的再會，他似乎忘記了一切。
他竟然敢凶我！
他竟然敢對自己說出那麽難聽的話！
他竟然真的敢走！
混蛋！！！
“我不想這樣的····”
六年前的一幕幕湧上心頭，淚水又止不住的奪眶而出。
“學姐，給你。”
蘇曉手中拎著新買回來的早餐，緩緩說著。
表演開始。
一張潔白的紙巾遞到眼前，北冥芷瑤下意識的接過：“謝····”
但下一秒——
她狠狠把紙巾扔到了一旁，將項鏈捏在手中，站起來紅彤彤的眼睛冷冷看著蘇曉：“別叫我學姐，惡心！”
北冥芷瑤之前喜歡蘇曉叫她學姐，因為有種奇特的曖昧在其中。
但是現在嘛····
“誰讓你進來的？”她寒聲開口。
看著淚痕未幹，強迫自己不要抽泣的北冥芷瑤，蘇曉輕聲道道：“對不起，我不該衝你發火。”
“嗬嗬，滾！”北冥芷瑤指著玄關：“你要是不走，我立即報警。”
“我不走。”蘇曉凝視著北冥芷瑤：“你剛剛說了，如果我離開這個家，咱們就完了，但是我並沒有離開。”
“嗬。”北冥芷瑤冷笑：“那你手中的早餐算什麽？不出去買變戲法變出來的？”
“有你在的地方，都是家。”蘇曉輕聲說道：“我怎麽舍得離開你呢？”
北冥芷瑤明顯感覺自己內心的一根弦被輕輕撩撥了一下。
但是想到蘇曉和陌生女孩擁抱、又說出那麽難聽的話，她立刻心硬起來。
給他幾分顏色就敢開染坊，老虎不發威真當我愛的卑微，能原諒你的所作所為？
見北冥芷瑤不說話，蘇曉知道她心軟了幾分，當即乘勝追擊：“我猜了半天，才猜到你生氣的原因，你看見了吧，那個女孩？”
北冥芷瑤麵無表情，現在才想到，晚了！
“我和那個女孩完全不認識，我在路邊吃早飯的時候她莫名其妙的過來，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就希望我給她一個擁抱，看她可憐我就給了，就是這樣。”蘇曉繼續補充。
這就是蘇曉的表演。
心情大起大落之後的無罪解釋，更容易被聽進去。
但是因為先前的衝突對話，北冥芷瑤肯定會有所芥蒂，而這正是蘇曉想要的。
因為這樣一來，她就不會繼續**自己，也不會主動和自己建立起更親密的關係。
她會繼續進行考察，而這種不遠不近的距離正是蘇曉想要的。
他看著北冥芷瑤，繼續道：“我不該對你說那麽難聽的話，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裏，我怎麽會因為你為我做飯、洗衣服而沾沾自喜呢？”
蘇曉誠摯的看著北冥芷瑤：“我混賬，說話那麽難聽，讓你受了委屈，我知道惡語傷人六月寒，但是無論你打我罵我，我都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原諒。”
頓了頓，蘇曉補充上最後一句：“我反應慢，如果一開始就想到是因為陌生女孩的擁抱而讓你生氣，我一定會和你解釋清楚的，我本來也想著和你講一講那個神經病女生的神經病舉動的。”
蕭若璃，不好意思了，你看這鍋，又大又黑。
蘇曉的這句話就很有技巧了，不僅弱化自己的錯誤，還會讓北冥芷瑤自責。
如果你開始說清楚，就不會吵架，對吧？
他認真觀察著北冥芷瑤的表情，果然看到她的表情一鬆，有些自責。
這不，攻防反轉。
“是啊，如果我一開始就問清楚，根本不會變成這樣····”
北冥芷瑤默默想著，但並不打算就這麽輕易原諒這個讓自己哭的臭學弟！
惡語傷人六月寒，那些難聽話的到現在都揮之不去。
“你說我發什麽火？”
聽到北冥芷瑤柔和不少的聲音，蘇曉心底一鬆，很好，一切都在預料中。
她開始原諒自己，但又不會徹底原諒自己。
“怎麽會？你應該發火的，如果我看到你和某個男生親密，我也會生氣的。”蘇曉輕聲道。。
“你說我紆尊降貴？”
“不可能，當初可是我先喜歡上你的，是我高攀學姐才對。”蘇曉認真說道。
“你說我給你洗衣服、做飯，是我屈尊？”
“從今天起，我給你洗衣服做飯。”蘇曉拍了拍胸脯，補充一聲：“所有的衣服。”
北冥芷瑤狠狠剜了他一眼：“別給我皮！”
“遵命。”蘇曉點頭哈腰。
看著此刻的蘇曉，北冥芷瑤心中的火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
畢竟這隻是誤會，而且她把一部分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如果一開始就挑明的問，就不會這樣。
“哼！”北冥芷瑤傲嬌屬性再次發動，盡管原諒了蘇曉，但是嘴上不說，而是一把拿過蘇曉手中的早餐，自顧自的打開，依舊是包子餛飩。
“嘖，你這是在哪裏買的？真夠難吃的。”
蘇曉輕聲說道：“以前因為是你買的，所以無論是哪家都好吃。”
“哼。”北冥芷瑤指了指淩亂的地板：“去，收拾幹淨。”
“好嘞！”蘇曉立刻行動起來，很快，地板就打掃的幹幹淨淨了。
“學姐，您看看還算滿意嗎？”
“還不錯。”北冥芷瑤嘴中吃著一塊餛飩，含糊道。
“那，可以不可以原諒犯錯的學弟呢？”蘇曉試探的問道。
“想得美！”北冥芷瑤踢了他一腳：“我憑什麽要原諒你？又沒有什麽好處！”
“唉····真想每天早上一起晨跑、中午一起做飯、晚上一起壓馬路····”她仿佛在喃喃自語，但是那雙好看的紫眸不時瞥一下蘇曉。
蘇曉心中苦笑，這代價就有些大了。
起碼要討價還價一番。
“以後我每周陪你一次晨練、做飯、壓馬路好不好？”
“每周？？？”北冥芷瑤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分貝：“看來你完全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啊！”
“每天每天，我口誤說錯了。”蘇曉連忙改正，接著小心翼翼的說道：“可你每天那麽忙····”
“我有時間。”北冥芷瑤麵無表情：“你不樂意？”
“樂意，當然樂意，和學姐你一起可把我開心壞了。”
北冥芷瑤看著蘇曉，繼續打擊：“你剛剛說一起做飯，你會做飯？”
“呃····”蘇曉糾結了一下：“可以點外賣····”
“你有錢？”
“我當然····沒有了！”
“我就知道！”北冥芷瑤輕哼一聲：“時間不夠的情況下，我會給你錢，以學姐的名義······”
“真是的，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學弟啊，你真是一個沒用的男人。”
“醫生也這麽說，說我胃不好，適合吃軟飯。”蘇曉嘻嘻一笑。
北冥芷瑤翻了一個白眼：“你就適合吃沒啥營養的外賣！”
“外賣還挺好吃的。”蘇曉眼神放光。
“你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北冥芷瑤啼笑皆非。
看著北冥芷瑤的表情，蘇曉再次問：“你原諒我了嗎？”
“你真的不認識那個女孩？”北冥芷瑤斜睨著蘇曉。
感情說了半天，最在意的還是這件事，而且明明很在意，卻在這麽多的廢話之後才問······
蘇曉深呼吸一口氣，舉起手指：“我發誓，我真的不認識她！”
時間回溯之後，確實還不算太認識，嗯，我這不是撒謊！
北冥芷瑤眼中流露出滿意，蘇曉一開始解釋之後她就信了，隻是想要他的一個態度而已。
“那，這個女孩的事情，可以揭····”
“看你表現咯。”北冥芷瑤輕哼：“你不許再惹我生氣了，在開學前，你就是【有待觀察】的狀態，明白嗎？”
“我明白了。”
蘇曉手指一鬆，完美，要的就是【有待觀察】的狀態。
一切盡在掌握。
這種刀尖上跳舞的感覺，真的····好爽。
“我吃飽了，你收拾一下。”
北冥芷瑤把筷子一放：“我太累了，打算卸個妝洗個澡補個覺，你先把屋子都打掃一下，給花澆澆水，然後切點水果送我臥室，還有，你要反思自己的錯誤！”
她瞪了蘇曉一眼：“認真反思哦。”
“收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