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的罪惡又是什麽了?

隨著參加法會的人越來越多,本來還顯得空曠的場地也開始變得擁擠。

宇佐見光擠在人堆裏,看著這附近參加法會的人群略微心驚,這號召力未免太可怕了吧。

還是說有著別的問題?

在他的留心下,那些原本挺正常的人,在喝下神水後,都開始變得神誌不清!

然後在周圍人的影響下,由原本的清明眼神逐漸變得渾濁,瞳孔發散,狂熱之色也慢慢浮現。

整個人都不正常的興奮了起來,像是認知都被篡改了一般。

嘴中念叨著極樂極樂,神明保佑。

還是帶媽媽離開這裏吧,宇佐見光有些害怕了,這個地方明顯不正常。

“呼!主教來了!”

正想有所動作,但人群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和狂熱的呼喊聲。

隨後人群分開一條空曠的道路,從外麵的大門處一直延伸到高台之上。

一個相貌和藹的,身著奇裝異服的老人從門外出現。

出現的老人滿臉的慈祥之色,像是在看著自己的孩子般看著周邊為他歡呼的人。

隨便抬起一隻手揮了揮,就激起了一陣歡呼聲。

“主教!”

“主教!”

“主教!”

一聲聲呼喊聲響起,這些呼喊聲就像是有著魔力一樣,傳染著身邊的人。

原本沒有呼喊的人隨著身邊人的動作也一同呼喊了起來,加入了這場狂熱的隊伍之中。

群情激奮,歡呼聲足以蓋過任何雜聲!

眾人歡呼,宇佐見光心驚膽戰的看著這一幕,他哪見過這種架勢啊,這種眾人簇擁一人的架勢。

雖然身處如此熱情的場地中,但他卻越來越恐懼,這種完全失去自我的思考,如同被下了迷藥般的熱情。

這簡直……簡直,他已經形容不出自己的感受了。

如果不是自己從一開始就有著逃離這裏想法,恐怕也會被身邊的人感染,然後變成這種狂熱的模樣吧。

普通人是會被周圍人的情緒和氣氛感染的,一般這也叫群體效應。

“安靜!”

不知何時,被稱之為主教的人已經走上了高台,神情肅穆的坐在了最上方的座位上。

他的身邊圍繞著明顯不同於普通信眾的高級信眾,身著純紅色的羽織,同樣的麵無表情,一臉肅穆的看著下方狂熱激動的人群。

這一幕仿佛就像是真正的神明端坐於九天之上,目光無喜無悲的看著人界眾生的悲歡離合。

“諸位教友,感謝你們可以在百忙之中來參加我們的法會,眾生苦楚,隻有我們主教可以為你們帶來真正的極樂!”一個拿著話筒的執事出現,身著黑紅羽織,聲線激昂的說著他們法會的開幕詞。

“正所謂人生苦楚,我教教義正是教導深陷苦海的戴罪之人如何洗去自身罪孽,榮登極樂之地。”

“我們主教順應天地而生,遵從天照大神的意願行善人間,救人於水火之中,這是正確的,不可反駁的!雖然世人總是愚昧的認為我等教派是惡教,但那隻是小人的汙蔑之語!”

“不可信!”

“我等教會絕對是神聖的!是為了讓戴罪之人也可登上極樂,人人都有罪,承認自己犯下的罪行,接受我教教義才是救贖自己的唯一方式。”

說到這裏,正在說著開幕詞的執事停了下來,突然指向台下的一名男性。

“比如說,這位男士,請上台來。”

被指著的男性一臉驚奇,隨即狂熱之色浮上臉麵,他被選中了!被自己所信仰的教會選中了!

他可以洗去自己的罪孽!登上極樂之地了!

被選中的男人興奮的跑上了前台,順著石階走向了高台之上,來到了主教的前方。

看著男人已經站到了主教身前,主持著法會的執事一聲訓斥道:“跪下!”

撲通一聲,男人順勢跪到了主教麵前。

仿佛是在朝拜自己的神明一般,男人跪下後慢慢的趴伏在了地上。

此刻,手拿話筒的執事站在主教身旁道:“你是否感覺到生活的不如意,感覺到人生灰暗無比?想要逃離這平凡而乏味的人生?榮登極樂之地!”

“是!”

“如此決心,值得讚揚,但是……不行!”

“你罪惡纏身,業障已經深入了你的靈魂,如此肮髒的靈魂,極樂之地是不可能為你打開的!”

“遵從我教教義,講出自己的罪惡,正視自己肮髒的靈魂,來祈求神明的原諒吧!”

“我……我的罪惡是……”說到這裏,男人的聲音小了下來,唯唯諾諾的樣子似乎是不願說出。

“嗯!你連直麵自己的罪惡都不敢嗎?你難道還有猶豫嗎?莫非……你還沒有徹徹底底的相信我們的教義?是嗎?”

說到這裏,執事的眼神冷了下來,仿佛就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各位教友,這個男人不敢直麵自己的罪惡,你們說他會怎麽樣!”

執事拿著話筒又麵向了台下的眾人,向狂熱的眾人詢問道。

“入冥土!”

“入冥土!”

“入冥土!”

聽著台下傳來的一聲接一聲的怒吼,跪伏在台上的男人臉色突然蒼白,整個人開始不受控製的渾身顫栗。

“我說!我說!我的罪惡是……”

“晚了……”端坐於高台之上的主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隨即一抬手。

圍繞在他身邊的高級信眾中,走出了兩名身材魁梧的信眾,他們一人一邊挎著男人的雙臂把他拖了下去。

“我錯了!原諒我!我的罪……”

男人的聲音逐漸淹沒在一聲聲的入冥土的怒吼中,沒人關心他會被怎麽樣,也許就如同台下人怒吼的那樣,或許真的入冥土了也說不定了。

“這就是不敢直麵自己罪惡的下場,無法麵對自己的罪惡,那就隻能入冥土啊,各位教友,可一定要謹記我等的教義!決不能猶豫啊!”

說到這兒,拿著話筒的執事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仿佛是在為入冥土的那個男人傷心似的。

“好了,既然剛剛那個教友無法麵對自己的罪惡而下了地獄,那我們再選一個教友上前分享自己的罪惡吧!”

“畢竟,法會還是要繼續的。”

“這位女士,你的罪惡又是什麽了?”

台上的執事指著台下的宇佐見美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