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手刃仇人

城內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聽到曹超這一番言論後,紛紛嘩然。

百姓們此前還不知道且蘭國之事,如今驟聞李令居然屠殺了且蘭王一族上萬人,對石家更同情了。

更何況李家仗著家大業大,這些年在壽春作威作福,早就惹來很多人的不滿。

現在看到這個機會,一些有心人當然不會錯過。

“區區一個李令,為何膽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這還用說?肯定是背後有人撐腰唄!”

“到底是誰如此膽大包天,居然敢謀害一地藩王?”

“我跟你說,李令的兄長可是當朝太祝李權,你說誰給他的膽子?”

“我懂,我懂!”

百姓間謠言四起,聽得昭柏熹脊背生寒。

瞅著謠言越傳越離譜,甚至有燒向楚王的趨勢,昭柏熹知道現在不能再拖了。

“三王子何須如此大動幹戈,想必此中定有誤會,不如三王子隨我入宮麵見大王,相信大王肯定會給三王子一個公道。”

曹超聽罷,立馬就猜到了對方的心思。

嘴角銜著一抹冷笑,故意說道:

“好,那就請將軍放開城門,放我和手下一起進去!”

“這……”

昭柏熹頓時無語。

先不說這裏是楚國都城,從來就不允許超過超過兩百人的兵馬入城。

就說這石家三王子的身上可是背負著血海深仇,手下又有一支能征慣戰的騎兵。

要是與楚王談不攏,借著兵馬逼宮可怎麽辦?

昭柏熹可是對近衛軍那幫家夥的實力一清二楚。

別看王宮裏足足有上萬的近衛軍,可真就未必能打得過以石虎手下這三十六騎為首的兩千降卒。

於是昭柏熹想也不想就拒絕。

“這不可能,自古以來藩王入京時就隻允許帶兩百人,這是規矩,沒人可以違反!”

然而當昭柏熹剛說完,城下的曹超眼尖,發現城牆處有大批禁軍前來,料想楚王肯定是貼著城牆趕來,心中暗道一聲來得正好,忽然提高聲音喊道:

“昭將軍是否在說笑,眾人皆知李令乃是當朝太祝李權的親弟。

“如今李令犯下如此滔天的罪行,太祝李權卻仍竊居高位,門下食客五千。

“如果本將真按昭將軍所說那般隻帶區區兩百人進城,恐怕還沒等到入宮就被李家人給做掉了吧!

說道著,曹超忽然提高聲音,仰天大喊道:

“可恨我石家有眼無珠,世代為大楚鎮守西南邊疆,以為大楚會如莊王般飲馬黃河,問鼎中原。

“豈知亡楚者非是在戰場之上,而是在朝堂之上!

“任由奸佞之臣竊據高位,肆意屠戮藩王,如此大楚,實在令人齒冷,我石家不待也罷!”

昭柏熹一時啞口無言,身後的將士們紛紛露出同情之色,士氣低落之極。

將士們又不傻,要說李令背後沒有李權的支持才有鬼。

真是奸臣誤國啊!

……

“此人有大將之風!”

城牆的某個望台上,春申君黃歇背負雙手,靜靜地看著城外的一切,目光裏滿是欣賞之色。

“我大楚要是失去此人,便等於失去了一次中興的機會!”

身旁的田光聞言不由愕然。

“此人的確堪稱優秀,但君上此番評價未免太過。”

能讓楚國中興的人物,那得有多大的能耐。

就連黃歇自己也未必做到,更何況一個從西南小國而來的三王子?

“田兄不懂!”

黃歇搖頭歎道:

“田兄雖有俠名,但從未上過戰場,不知道那三十六騎到底有多恐怖!”

“我敢說隻要此人能練出一千騎,這天下就沒有任何兵馬能攔得住他!”

“魏國的魏武卒也不行,秦國的鐵鷹銳士也不行!”

“這……”

田光沒料到黃歇竟然對石虎的手下給予了這麽高的評價。

在他看來,若論單打獨鬥,這三十六騎沒有一人是他的五十合之敵,頂多也就是堂主級別罷了。

而他雖然身為農家的俠魁,可上麵還有六位長老,任何一人的武藝都要比他強。

見田光仍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黃歇暗自搖頭,並沒有打算多解釋。

對沒經曆過戰場的外行人來說,講太多也沒用。

而且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

就是此子不但善於練軍,而且心機更在其練軍的水平之上,居然敢當眾逼宮。

“有趣!”

黃歇嘴角輕輕地彎起了一個弧度,望向曹超的目光變得熾熱。

“就讓我看看你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吧!”

……

“大王駕到!”

就在這時,城牆上一片**,楚王在太祝李權和大將軍景陽的左右護衛下緩緩來到了城牆上。

他臉色陰沉,顯然是被曹超剛才那番話給激怒了。

曹超這話就差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昏庸了,這讓楚王如何能下的來台?

太祝李權顯然已經看穿了楚王的心思,更是俺恨曹超居然當眾說穿了他的陰謀,於是便打算主動跳出來先澄清此事。

否則讓那些藩王都清楚了楚王要削藩的念頭,那削藩的計劃勢必不能成,而他李權,則會成為楚王被遷怒的對象。

還沒等楚王發話,李權便跳了出來,指著城外的曹超喝道。

“放肆,居然敢在這裏妖言惑眾!

“我大楚何曾肆意屠戮藩王?

“楚國素來不參與藩屬國的內政,我李權身為當朝太祝更不會對藩國指手畫腳。反倒是石家無德,被國人給推翻了,怪得誰來?”

李權一番話說得無恥之極,直接隱去了李令一事,轉而推到了國人的身上。

不過落在那些不知情人的耳裏,倒的確有幾分歪理。

畢竟這說到底都是且蘭國的內亂,楚國一來沒有出兵幹預,二來也沒有明麵上偏袒哪一方,由始至終都是一副袖手旁觀的態度,也的確如李權所說的那般。

就在城裏所有人都豎起耳朵,想聽聽曹超如何回應時,曹超卻笑了。

他一揮手,大聲喝道:“把人給我推出來!”

話聲剛落,有一人被五花大綁,推搡著來到陣前。

此人披頭散發,滿臉血汙,還被扒光了衣服,讓人難以辨認對方的身份。

曹超卻一指此人,大聲說道

“此人是且蘭國丞相李權,就是他犯上作亂,殺我石家萬餘人,太祝大人剛才說這是我且蘭國內政,與大楚無關,是也不是?”

“你!”

眼見自家親弟居然如此狼狽,李權恨得目眥盡裂。

這可是自己一奶同胞的親弟,如今在人前受盡屈辱,這讓他如何不很。

但李權終究久經官場,很快就恢複了理智。

為了家族,為了自己,他無論如何也要認!

“不錯!此事與我大楚無關,也與我李權無關!”

“好!”

曹超聽罷,拔出腰間湛盧,一劍將李令梟首。

接著一手抓住李令的人頭,高舉上天。

“眾將士聽著,賊首人頭在此,我石家大仇得報,從今往後,且蘭國還是我石家的且蘭國!”

“且蘭國萬歲!石家萬歲!”

“且蘭國萬歲!石家萬歲!”

此言一出,身後的兵馬大受鼓舞,紛紛舉起手中兵器大喊。

聲震四野,軍威撼天。

馬車上的石夫人目睹了這一幕,美目已經模糊。

再抬頭時,早已哭成了個淚人。

可即便如此,陣前那道男人的身影,已經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裏,再也無法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