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縱斬
利刃劃破狼頸，順著肌肉起伏的韻律在狼的身體遊走，從尾部出，將其刨開。
遠處有狼長嘯，是那狼王。
耳邊亦有低吼，凶殘嗜血。
古伊娜逆著狼潮，打入其中。
刺鼻的氣味灌入鼻腔，好似一柄重錘敲在大腦。
古伊娜咬著牙，意識瞬間回歸身體。
心髒砰砰直跳，血液鼓脹全身，汗毛根根立起，感官也越發清晰。
她能看到眼前狼牙上泛黃的汙垢，橫流帶著白沫的唾液，甚至其中惡臭的味道。
胃部的低吼卷著腥臭的空氣，從狼口中噴出，正糊在臉上。
古伊娜微微偏轉身體，避開狼口正麵。
順著偏轉身體的方向，刀擋在左側。
另一邊力道甩向手臂，刀鋒豎起，正砍在下顎。
和道一文字刀鋒極利，順著牙齒間的縫隙將下顎斬斷。
方向微微偏斜，又斬斷這隻狼的右腿，從側麵將其斬為兩半。
狼群有序，交錯排列。
古伊娜將正麵這頭狼斬斷，抽刀向前。
狼屍順著衝鋒的力道落在古伊娜身後，正好將後麵進攻的狼群擋住。
破開的狼群的前鋒，她所在的位置正在在兩頭狼中間。
邁步向前，衝鋒！
趁著兩頭狼還沒有反應過來，刀鋒已然砍在兩狼側麵。
痛苦讓狼越發瘋狂，不顧身上的傷勢向著中間的古伊娜撲咬過來。
古伊娜旋轉身體，將兩頭狼的力道積蓄在身體中。
空間縮小，古伊娜繼續向前。
正好轉了一個圈，左手積蓄的力量斬向身後，接近著右手的力量斜斬在狼頭正麵。
力道爆發，狼頭一分為二。
古伊娜腳步不停，繼續向前。
力量不斷積蓄，力道越來越強。
不斷重複著旋轉、斬擊的動作，維持著自己所在位置的相對安全。
將視角拉高，瑩瑩發亮的森林中不知多少灰黑的野狼在一處山頭湧動著。
它們向一處聚集，又撲躍而起。
古伊娜小小的身影在其中極不明顯，好似大浪中的皮球，起起落落。
狼王在遠處，盯著這邊。
它發現了這邊的異常，這次的獵物，好像沒有那麽容易解決。
在它身邊，有一些肌肉浮起的健壯野狼。
雖然體型比起狼王要小，但也比那些圍攻古伊娜的野狼大上一圈，是這狼王的狼衛。
嗷~
隨著狼王長嘯，這些狼衛衝了上去。
它們擠開麵前的狼群，向著古伊娜湧去。
或許是覺得這樣的速度太慢，它們竟是直接跳到狼群背上，踩著狼群向著古伊娜衝來。
速度不斷加快，它們忍不住低聲咆哮。
狼群回應，然後在前麵搭起一個略高的平台。
它們踩在平台上，淩空躍起，撲向古伊娜。
古伊娜剛剛斬開麵前的野狼，正是舊力已失新力未生之時。
一頭巨狼的陰影將古伊娜籠罩。
古伊娜抬頭看去，一頭巨狼正騰在空中，向她撲來。
它正好擋住月亮，踩著不遠處的枝丫，格外強大。
在它後麵，還有不少和它體型差不多的巨狼騰起。
古伊娜看到了那個平台，那堆疊著的野狼。
心髒好像瞬間停止跳動，汗毛豎到極致，好似要分散逃離，拉扯著皮膚。
眼睛瞪大，和那巨狼的瞳孔對視。
凶殘、嗜血，沒有一絲憐憫。
她，是食物。
不，她不是，她是獵人。
羊肉吃膩了，今天她要吃狼。
咚~
好似雷鳴鼓響，心髒驟然膨脹，將胸腔撐起，又重重落下。
皮膚紅得發亮，力量至血液傳遞至全身。
腳尖點地，身影瞬間離開原地。
她的速度更快，扭動身體，避開邊上的狼口。
一腳踩在野狼的腦袋上，整個人淩空躍起。
身影與天上的巨狼交匯，古伊娜一刀劈在巨狼的腦袋上。
狼頭堅硬的厲害，這一擊竟是隻嵌入狼骨之中。
古伊娜旋轉身體，手臂下壓，刀鋒劃過，切入巨狼瞳孔。
一刀將巨狼左眼刺瞎的同時翻身到巨狼身上，身體微蹲，接著猛然跳起。
前麵，另一頭狼也達到了最高點。
古伊娜迎了上去，在其正好在空中懸停的時候，一刀切入狼頸。
借力再次躍起。
下落，踩在下麵騰起的野狼身上。
揮刀砍在起脖頸，接著再次跳起。
古伊娜在空中騰挪，把敵人從水平上半球轉移到下半球。
狼的四肢朝下，狼口朝前，在麵對天上的敵人時，天然處於弱勢。
古伊娜不斷騰挪，手中的刀想砍在哪裏，就砍在哪裏。
在空中騰挪是一種別樣的體驗，古伊娜對太極又有了一些理解。
太極並不是那畫在地上的陰陽圖，也不是簡單的騰挪能夠解釋。
它應該更大、更廣闊，至少，也要擁有這片天空。
古伊娜的身影越來越靈巧，手中的刀也越發精準。
力道傳遞，由肩至肘，由手到刃。
這邊古伊娜沉浸在感悟中，那狼王也趕了過來。
它低聲吼叫，指揮著狼群行動。
連綿不斷躍起的狼群忽然停止，在古伊娜掉落的邊緣處搭起平台。
古伊娜看到了下麵的空曠，也看到了那周圍圍著的狼群。
身影不斷下落，意識放飛，時間也好似變得遲緩起來。
地麵不斷靠近，古伊娜仿佛聽到了最細微血管中，血液流動的聲響。
輕輕吸氣，內髒、肌肉、皮膚，所有的一切都隨著某個節奏律動。
狼群在狼王的命令下一擁而上，巨狼躍上天空，再次占據高處。
野狼也騰空而起，鋪就下層。
平台解散，狼群向著古伊娜撲來，與她平行。
在她下麵，有狼垂直跳起，咬向她的後背。
在底層，還有更多的狼，趁著地方騰空向著中心擠來。
密集的狼群蓋住了天空，鋪滿了大地，更是遮住了最後一絲光亮。
此刻，四方上下皆是狼群，古伊娜待在中間不斷下落，隻看著那天穹不斷縮小，最後悄然消失。
黑暗，籠罩了這裏。
無處可逃，古伊娜的心反倒平靜下來。
閉上眼睛，意識來到昏暗空間，漆黑的幕布鋪蓋到無限遠處。
心靈似湖，如鏡。
命運無法阻攔她，她也不會相信這命運。
既然黑夜降臨，亦當有光明刺破黑暗。
一顆光在心湖中央亮起，湖麵泛起圈圈波紋向著四周擴散。
光也在擴散，激起了波浪，泛起了浪花，掀起了滔滔水塔。
眸光綻放，她的身體進入某種律動中。
未來模式開啟，律動再上一層。
汗毛顫抖，將此前沾染的血液抖落。
身形微微翻轉，右腳微點，以腳趾和鞋之間極細微的縫隙發力。
布鞋炸碎，古伊娜借著這股力道，以不可能的情況下翻身而起。
腳踩在下麵的狼腦袋上，一絲勁力灌入狼腦。
古伊娜腳踩著狼頭將其壓下，抬頭看向天空，腿部發力，猛然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