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記憶的終點
末日般的景象終於落下了帷幕，一切都隨著人工智腦“天命”的消失畫上了句號。
那場人形少女與人工智能的戰鬥震驚了整個聯邦，據說整個首都的民眾都聽到了恐怖回聲。
這場戰鬥直接導致整個湖麵的湖水以及聯邦總部的大廈憑空消失，被首都媒體稱為《首都末日之戰》所幸聯邦中央政府的要員都被天命關在了湖底的秘密基地。
時刻的行為才沒有造成最為嚴重的後果。
為了彌補包括聯邦中央總部的整個湖麵的損失，造物機關之靈還是把人形技術交給了聯邦內部。
於是聯邦內部的人形研究也順利開展，後來也成立了一個智能開發研究組織，【聯邦政府之魂】。
事後的調查顯示反叛組織【JOKER】並沒有出現在首都，他們與人工智腦的對話與交涉都是通過遠程網絡入侵進行的，這也讓聯邦開始重視起網絡安全。
不過天命的背叛還是讓聯邦總部心有餘悸，開始禁止更高級人工智能的研究。
取而代之的就是人形，比起心懷鬼胎的人工智腦，聯邦內部更傾向於能幹又聽話的人形。……
接下來就是時刻記憶的終點——也是無法忘卻的一段思念。
當時刻從混沌的意識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
“唔……我，我到底怎麽了。”
坐在床邊的鬼牌受到刺激般地抬頭，“時刻，你終於醒了。”
“那個鬼牌先生，主人，……首領呢？”
時刻焦急地問道。
“放心吧，首領他沒事。”
鬼牌捏捏時刻的手，安慰她，“是他把你搶救了回來，你們兩個都沒事就好。”
時刻坐直了身體，突然激動地說：“那天的事到底……”
“作為病人，時刻還是乖乖躺下吧。”
鬼牌強行把時刻坐直的身體。按回**。“等會首領要是出來了，看見你這個蒼白的臉色，又要說我。”
時刻惱火地瞪了鬼牌一眼。
“好了好了，既然你這麽沉不住氣，我就給你講一下當時的事吧。”
鬼牌無奈地擺擺手。
從鬼牌的講述中，時刻得知自己在爆炸後降落到了地上，全身基本都崩壞了。
在被造物機關之靈的同伴找到的時候，自己已經昏迷過去了。
剛被搶救過來首領一做完手術，就立馬趕過來開始來自己的修複工作。
經過三天三夜，晝夜不寐的搶救，時刻終於從死神手裏撿了一條命。
“好了，我知道的差不多也就這些了，剩下的就問你的首領大人吧。”
鬼牌頭扭向身後，“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呀。是吧，首領大人。”
首領出現在醫務室的門口，“鬼牌，沒想到連你都要調侃我了。”
“不是我想，而是首領你出現的時機太好了。”
鬼牌起身走過去拍拍首領的肩，“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看見首領進來，時刻立馬裝成了昏迷的樣子。
首領走到了時刻的身邊，找了個凳子坐下。
首領故意在時刻身邊說：“時刻，原來你沒事呀。害得我白擔心一場。”
時刻愣了一下，越想越不對勁，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首領，您，您怎麽知道我沒事？”
時刻與首領對視。
“真是個簡單的問題。”
首領眼神中充滿溫柔地說道，“時刻，因為我聽見了你的心跳聲。”
“我的心跳聲嗎？”
時刻的臉突然變得通紅。
“你發燒了嗎？難道是治療產生的後遺症？”
首領毫不猶豫地用寬大的手掌，蓋在時刻的額頭上。
時刻的臉更紅了，連忙慌張地推開了首領的手。
“我沒事，身體一切正常，不，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時刻的心跳加速。
“那好吧。”
“主人，您的雙手怎麽了？”
時刻這才發現了首領的手掌的不對勁。
“沒事，就是從天上迫降失敗，摔斷了四肢。”
首領反複掂量一下自己的機械臂，“不過這幾隻仿真機械臂確實挺逼真，如果不是時刻你太敏銳，別人都察覺不出來。”
時刻像是舍不得讓首領離開般，繼續追問：“首領，您從那麽高的地方墜落下來，身體真的沒事嗎？”
“沒事，我畢竟也是你的主人，這點小事可奈何不了我。”
“對了，時刻，你不是曾經問我人形少女到底是什麽嗎？”
首領故意岔開了話題，“這個問題很簡單，人形少女就是個小女孩，在天真浪漫的年齡，做你想做的人形少女就好了。”
“嗯，首領，我記住了。”
時刻點點頭。
在時刻完全恢複之後，鬼牌重新打造了已經破損的人形武裝，用特殊材料加強了各種方麵的能力。
接下來首領給時刻辦理了入學手續，讓她體驗了幾年學院的生活。
從學院順利畢業後，時刻去往聯邦各地感受風土民情，學習到了很多知識。
之後的幾十年裏，時刻跟著造物機關之靈的各位研究各種造物。
剩下的時光，時刻就作為首領的私人女仆，一直侍奉他的起居。
但是人族的壽命終究是有限的，隨著時光的不斷流逝，首領也日漸衰老。
首領已經九十多歲了，但時刻依舊是二十幾歲的樣子。
到那個時候，時刻終於明白了故事的結局。……
造物機關之靈的治療室，首領全身都被溶液浸泡，身上還插著各種管道。
為了維持生命，首領選擇了這種生存方式。
身前的智能屏幕不斷劃出奇怪的符號與構造。
用自己僅剩的時間做研究，這是首領能夠用意念唯一可以做到的事。
看著首領憔悴的樣子，時刻的眼淚就像斷線的珍珠，輕盈地從臉頰滑落。
自己無法使用【時間回溯】這種更高級的能力，也就無法阻止首領的衰老。……
預計死亡時間在一天一天地減少，時刻也一天天地悲傷。
直到……臨死前的幾分鍾。
造物機關之靈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繁忙的工作，都聚集在首領的身邊。
生命垂危的首領全身浸泡在營養液裏。
時刻蹲在容器旁，悲傷地望著首領。
“時刻，感謝你陪我走完了餘生，有你的陪伴，我就足夠幸福了。”
首領用微弱的聲音在時刻的耳朵邊說道。
“我也是，能夠陪在主人身邊也是我的幸福。”
時刻眼眶發紅。
首領的眼光從時刻身上不舍地移開，看向了後麵肅立的鬼牌還有其它研究員。
“各位，我已經疲憊了，但是我想親眼看到的新時代，還真是遙遠啊。”
第一代靈王，也就是時刻的主人，臨死前說道，“探尋根源的任務就交給各位後人了。”
話音剛落，首領就永遠合上了他的雙眼。
聯邦曆2309年，十月二十一日，第一任造物機關之靈首領“寧”去世。
“首領，不，主人……”
時刻聲音沙啞地喊道。
但是她的話卻永遠傳不到在另一個世界的主人身邊。
這是一種無以言表的悲傷。……
一個月後。
夕陽下，時刻穿著修複好的女仆裝【時之侍奉】一個人漫步在郊區平原。
在紅霞的襯托下，遠方的地平線依舊清晰可見。
“從現在開始，我沒有名字，我隻是一個代號為【時刻】L001的人形少女。”
時刻許下了第一個自己與自己的約定。
伴隨無法忘卻的思念，時刻獨自一人走向遙遠的未來。……
我破碎的記憶到這裏就已經結束了。
自從第一任造物機關之靈的首領去世後，我就失去了唯一的家人。
他曾對我說，別怕，我已經成年了，可以自己做決定了，往後該做什麽事，想做什麽事，就自己去做吧，已經沒有人可以拘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