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虛圈中太陽照常升起
虛圈荒涼的大地上，那個破麵從靈子之沙下鑽了出來，他身上還全都是血，沙以及一些傷痕，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反而是無盡的興奮。
“藍染大人失敗了，雖然這一切都是因為您太弱了啊哈哈哈……”
他拖著破敗的身體站起來，然後一瘸一拐的向著虛圈深處走去。
“雖然是這麽說，但我的狀態現在也很不好，不過接下來的日子永無止盡，就好好欣賞這個世界吧。”
他走到了另外一位‘先知’所在的地方，這裏看起來戰鬥的情況也相當激烈，遍地都是鮮血。
“黑崎一護的血應該算是關鍵吧，可惜沒有心髒，要是能拿到他的心髒那將成為絕殺，可惜……”
他手中出現了一個器皿，器皿口子斜著貼在了靈子之沙上，頓時這片區域附近的相當一部分血液流向了其中。
“席恩那家夥完全消散了，史塔克和牙密下落不明，卡讚那家夥也死了個幹淨，緋紅倒是留下了關鍵的大腦，赫利貝爾好像還活著？嗯？是黑崎一護救了她嗎？除此之外也就是特地留下來的亞羅尼洛重要了。”
“然後還有……最關鍵的……”
破麵露出了一個殘忍的微笑，他的頭發是粉色的，此刻隨著傷勢的恢複，他身上的數字‘8’正在緩緩消失。
而左眼的眼球下方，在貼近下眼臉不容易辨識的位置則浮現出了小小的數字。
‘100’！
他回到了自己的實驗室，看到了在他的精心保存下並沒有被那場戰爭的餘波所破壞了的自己的儲物室，在其中找到了他的未來。
“羅特斯的心髒。”
他低笑著說道
………………
在另一個方向，同樣有人蘇醒了。
“你醒了啊。”
卯之花睜開眼睛，她此刻躺在虛圈的大地上，視線一開始還很模糊，但很快便又變得清晰起來了。
在她麵前的是八千流，這個和自己容貌差不多的死神此刻渾身是傷，但是卻以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坐在了她麵前的一塊石頭上。
在看到自己蘇醒之後，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你剛才，那是怎麽回事？”
“剛才嗎？”卯之花烈胸口仿佛在被什麽東西灼燒，之前發生的一切湧入自己的腦海，過了許久她輕輕吐出一口氣。
“啊，沒什麽。隻是……在想卡讚的事情。”
她沒有說阿波菲斯的事情，反而想到了那個男人。
卡讚……死了？
在感受到他靈壓消失的瞬間，卯之花烈甚至從被阿波菲斯的控製之中蘇醒了過來，但是太晚了，她已經來不及趕過去了。
她又轉過頭，發現緋紅還在一旁。
八千流到來之後似乎並沒有給他補上最後一刀，此刻緋紅和她一樣躺在地麵上，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用一雙眼睛看著上麵。
看著夜空，看著月亮。
不過，此刻的他隻有上半身存在了，或者說是上本身的上半身。
“你和卡讚沒有加入十刃的必要吧？”
卯之花的眼神中流露著一種哀傷，她緩緩的說道“以你們的實力，有必要因為藍染而戰死嗎？”
緋紅沒有回答，他就好像死了一樣，隻是就那麽仰望著天空。
卯之花也沒有繼續說什麽，或者說，她其實是明白一些的。
“你應該明白卡讚的選擇才對。”
過了不知道多久，緋紅輕聲說道“你找到了能夠讓你付出生命的人，他為了檢測那個男人的器量與之戰鬥，然後在確認了你的選擇是對的以後也燃盡了自己完成了千年以來最渴望的那一戰。”
“你們這種人，本來就沒人會將生命當回事吧？”
這是對的，無論是卯之花還是更木，都是可以將自己的生命棄之如敝履的人。
“你和他的比試，看來是他贏了啊。”
緋紅又說道“在你之前，他完成了最終的一戰。”
“那你呢？”
卯之花又問道“你和卡讚不一樣。”
“一樣的。”
緋紅直接回道“我們都是一樣的，所有的虛都是一樣的。”
“我們是蛆蟲，受人唾棄，被人不恥，天生背負著罪惡，生前的惡化作靈魂的罪，無數的罪又凝聚成了我們，饑餓，渴望，無止盡的貪婪與墮落。”
“虛圈需要改變，就從我們開始，這場戰爭一定會傳遍整個虛圈吧，然後他們會親眼見到卡讚突破了極限，他們會知道虛還有更高的境界，墮落的靈魂也是可以被救贖的，我們並不是絕望的。”
生命的最大恐懼，就是退化。
而第二大恐懼，便是進化的停滯。
虛在進入瓦史托德之前有著最大的恐懼，如果不進化的話就會墮落，就會退化。
在進入瓦史托德之後便有著第二大的恐懼，那就是停滯。
哪怕是數千年數萬年的時間積累，也無法成功突破，哪怕用著比死神還要長十倍百倍的時間，也無法達到本質的進化。
而現在，卡讚的進化必然會帶來虛圈的改變！
“本來，我以為我會比卡讚還要更快呢。”
緋紅輕聲說道“不過，我走的路也和他不一樣就是了。”
猛然間，他的身體散發出無窮的光輝，那光輝並非是象征虛的黑暗，而是一種……
溫暖的光，神聖的光！
“啊啊……執掌‘墮落’的我，竟然給了虛圈希望。”
緋紅仿佛到了彌留之際，他身上的光輝在頃刻間便散到了整個虛圈，有史以來第一次，虛圈出現了陽光！
在天上的月亮，仿佛被這光輝淨化了一般，那天穹的黑暗也被驅散，太陽的光輝將一切的黑與絕望取而代之！
緋紅的身體緩緩升起，一種特殊的引力，一種隻作用在他自己身上的引力在他本身靈魂本質的升華下也進行著壓縮。
我們都知道分子雲坍縮成為恒星的過程中，重力自然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宇宙中有大量的氫原子，而將這些氫原子聚集在一起發生聚變就形成了恒星，而現在緋紅身上所散發的引力是足以形成黑洞級別的。
但這股引力並沒有帶來毀滅，而是隻是將氫原子吸引了過來，聚合在了他的身上，磁場，引力，各種各樣的複雜作用下，聚變在這個個體上發生了！
讓他逐漸向著一輪大日發生轉變！
一輪大日，緩緩升起了！
這是虛圈有史以來第一輪升起的太陽！
太陽升起來了，那引力流轉在整個虛圈，帶來了天體的基礎法則，在他升起的時候，一直懸掛在虛圈之上的那輪永恒不動的月亮……
終於降下來了！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虛圈第一次迎來了這種改變，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他們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
虛圈之中，出現了一個神！
不是自稱自己是神的家夥，而是一尊真正的神！
“緋紅……”
卯之花烈呆呆的看著緩緩升起的緋紅，此刻的他已經化作了太陽，將虛圈的黑暗驅逐出去了。
雖然比起真正的太陽還顯得太過稚嫩，也太不穩定，但幾千年幾萬年幾十萬年之後，緋紅會不斷的吸收宇宙中的能量，氫原子，各種物質殘骸，然後化作真正的太陽！
了不起……
真的了不起，作為‘墮落’的他，竟然為這個世界帶來了希望與光明，或許……
或許以後的虛圈真的會和過去不一樣！
他和卡讚帶來的兩種道路，將會持續的在虛圈流傳下去，或許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有更多的道路，而這一條條的途徑通向超越之路，但不論多少條道路，卡讚和緋紅都將會是無法被磨滅的存在。
他們兩個，一個是‘戰爭’，在必然發動戰爭的虛圈之中，卡讚是永存的。
哪怕是將來，戰爭也不會在虛圈停下。
卡讚和緋紅所要改變的，從來都不是戰爭，而是絕望。
另外一個是‘太陽’‘希望’‘光輝’，開啟了虛圈的新時代，沒有人會比緋紅對虛圈更偉大了。
那所謂的虛圈之王，後來到來的藍染，都無法與緋紅相比。
哪怕他們同樣為虛帶來了一種進化，但是比起力量與生命，他們身上的罪才是最讓虛絕望的。
所以卯之花烈才會說他了不起。
“你們的意誌會一直傳承下去的。”
卯之花緩緩站起身，又最後說道
“就像‘劍八’一樣！”
………………
“黑崎那家夥……果然做到了。”
看著那不可思議的力量降下，輕而易舉的便改變了整個世界，那力量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想象的，要說的話，那就是神！
日番穀冬獅郎緩緩抬起頭，看著那正在從天而降的少年，他知道黑崎一護必定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代價大到讓如神明一般的他從天空墜落了。
而在這墜落的途中，一開始還仍舊是那麽的深不可測，但到了後麵卻隻感受到了如淵如海一般巨大的壓力，但他們並沒有因此而覺的這對一護來說是一件好事，因為從一開始什麽都感知不到，到現在感知到了那巨大的靈壓……
足以說明，他在變弱！
從無到有，再從有到無，他們一點一點的感受著那高漲的靈壓變得衰弱，甚至於弱到了不如隊長級的程度，然後這衰減的幅度才緩緩降了下來，但仍舊在衰減。
“人間事已了，回屍魂界。”
在黑崎一護的力量之下，他們都已經恢複了過來，雖然說不是恢複到了滿狀態，但藍染惣右介對他們造成的傷勢已經沒有了，唯一的問題就是靈力消耗太大，讓他們沒有多大的力氣。
“結界已經毀去，隊長級的靈壓會為現實帶來損傷，尤其是我們這麽多人。”
春水也走了過來，他有些寂寥的說道“這次一別，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麵啊。”
“京樂，你不回屍魂界嗎？”浮竹愣了愣，隨後問道
之前他隻以為京樂春水是為了戰略考慮需要隨時應付藍染他們進攻空座町才不回屍魂界的，現在藍染已經被解決了，他沒想到京樂居然還選擇留在這裏。
“不了……”京樂春水搖了搖頭，隨後又有一些瀟灑的笑著“個人有個人該走的路，離開屍魂界已經有一百多年了，那地方……不適合我。”
“……替我，向老師問一聲好吧。”
沉默，浮竹心裏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歎了口氣。
活得越久，就越是能夠感覺到物是人非，每個人都有自己該走的路，或許……
春水是對的，他的路在現實而不是屍魂界。
“無須如此感慨，哪怕老夫不會幹涉汝等選擇，但汝等亦需要定時前往屍魂界報道。”山本搖了搖頭“梁月早就猜到你的選擇，早就做好了對你們的安排。”
他並非隻是針對京樂春水，而是整個假麵軍團，他們掌握著過於強大的力量，屍魂界絕不會放心他們一直停留在現實。
哪怕他們是戰友，是夥伴，但接下來的路太長，時間永無止盡，誰也說不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我們會的。”
京樂春水不置可否的說道“好了，多餘的話就不要說了，我們要去看望黑崎了，你們呢？”
“記得替老夫問一句好。”
雖然山本等人的本意也是希望去看望一下黑崎一護，畢竟他是拯救了世界的大英雄，但是他們更擔心屍魂界。
作為藍染與黑崎一護的主戰場，屍魂界究竟怎麽樣了？
他們是‘護廷十三隊’，肩上承擔著‘護廷’之名，不能別私人感情所支配！
“這就是，我為什麽不回去的原因。”
看著老朋友，老同伴們打開了穿界門，京樂春水按著自己的帽簷輕聲說道
“‘護廷’這兩個字太重，重到會毀滅自己的本心。”
京樂春水長歎一聲“我真是對不起老師啊，居然做了逃兵。”
“好了。”他的身後，平子真子看不下去了，他不耐煩的說道“這場戰爭可還沒有結束呢，藍染就一定是最後的戰爭了嗎？空座町是重靈地，是‘空缺的王座之所在’，這裏不會就這麽和平下來的。”
“你之所以留下，不就是想要替黑崎一護守護這個小鎮嗎？”
“哈哈……”春水隨性的笑了笑
“我可沒有……”
“這麽想過哦。”
他低下眸子，然後邁出了第一步。
“走吧，去看看我們的大英雄現在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