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接連不斷的意外
已經是9月3號了。
案件沒有任何進展，相反，還多添了些意外。
事情要從昨天開完會說起。
看著毫無發現的現場，白瑾不死心地用神識掃了掃，並擴大了神識掃描的範圍。
結果還真有發現。
在原本沒查找過的地下，白瑾捕捉到了一絲怨氣，雖然很反應很微弱，但確實存在。很快，挖掘工作有了結果。
深藏在泥土之下白骨，在鐵鏟和念力的搬運下顯露出來。經鑒定，大約有十二具，無一例外，都是人類的骸骨。這讓相關部門的各位和白瑾心頭上多添了一道陰霾。
事態已經逐漸走向更迷茫的方向了，無論是白瑾，還是王海林，都做好了求援的準備。
飯桌上，兄妹倆無聲地吃著晚餐，白霧瑤不由得有些壓抑。
“白瑾...宋安安人怎樣啊？”
她也是剛才知道，那個死去的散修，是白瑾的同桌。
“.......她啊。”
短暫的沉默後，白瑾回答道，
“我也不是很熟，但她總是一本正經的模樣吧，有時候傻裏傻氣的。”
“...”
“...”
瑤瑤不想看見兄長低沉的樣子，她更希望看見的，是平日那個會和她說笑打鬧的白瑾。她也明白，白瑾不是因為某個特定的人死去而悲傷，他隻是在自責。
“我去做作業了。”
“嗯。”
深夜，9月3日23時37分
省城那邊的增援已經在往這邊趕了，無論是警力還是監督者。
白瑾還是喊支援了，他隻是個守護和預防地區安全的監督者，破案並非他專長，現在他能做的，隻有盡可能的收集資料等待增援的到來。
“喝！”
練功房裏，白瑾揮舞著虛無劍，仿佛想要斬破籠罩著真相的迷霧，卻又無從下手。
從挖掘出來的屍骨來看，這一次案件毫無疑問是連環殺人案。埋下屍體的，很大概率也是他之前看見的黑袍人。那黑袍人為什麽要殺靈異社那七個人呢？
僅僅因為他們意外闖入？
應該不會。時代變了，若是在數百年前，邪修還會隨意的殺死意外闖入他們儀式的人；可在現代，攝於監督者的權威，邪修都是小心行事，不敢輕易屠戮凡人，一般對於意外闖入者的處理方式都是用迷陣一類的法術引導他們離去，若是被看見了什麽通常也是抹去記憶再放走。
那麽，黑袍人是帶著怎樣的目的去殺死宋安安一行人的？
之前的十多位受害者呢？
也許他們之間有什麽共通之處...但那也要等受害者身份核實了才能進一步確認。
“喝！”
真是麻煩啊。
將煩惱暫時拋在腦後，白瑾垂下拿劍的手，準備收起虛無劍去衝個澡睡覺。
這時，白瑾眼前一黑，僅僅隻有一瞬，白瑾目光所及之處盡是黑暗，一瞬後重新映入視野的，是熟悉的房間。
“誒？剛才怎麽了...這？！”
回過神來，白瑾發現自己竟然不在練功房裏，而是拿著虛無劍站在客廳，身上白色的練功服卻是換成了漆黑的監督者製服。
“怎麽了？拿著劍傻站在這裏。”
妹妹疑惑的聲音從客廳的另一頭傳來。
“好端端的把劍拔出來幹什麽？”
拔劍？而且我還穿著製服？
轉頭看向牆上的時鍾，11點45分，窗外的夜景述說著現在的時間正是23時45分。
這個鍾點我還在家裏穿著製服...難道說？！
白瑾抓起手機，看著熒屏上顯示的日期：221年9月1日。
回來了？回到兩天前了！不，回溯時間和我沒有關係。白瑾可做不到這種隻存在於想象中的奇跡，當時他甚至沒有使用過靈力，也沒有人有理由為他回溯時間，那麽他能保存記憶的原因...
白瑾看向了手中的漆黑之劍——原來如此，是虛無劍為他抵消了回溯的作用，因此他保留著記憶回到了過去。
9月1日23時45分...遭了，是出事的那一天。
“我先走了！”
已經來不及思考到底為什麽會出現回溯時間這樣的奇跡了。顧不上解釋，留下一臉懵逼的妹妹，白瑾跳出窗外架起飛劍向著舊城區全速飛去。
這次一定要趕上！
“嘶...社長，這鬼地方真是陰森森的啊。”
“是啊是啊，要不回去了吧。”
靈異社一行人開著手機照明走在昏暗的舊城區街道中，領頭的宋安安心裏也有一絲緊張。
自從她建立社團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外出探靈，以往社團活動都隻是聚在一起，聊聊鬼故事玩玩筆仙、鬼屋罷了，更多時候都是借著社團活動的名義逃掉晚自習...這還是多虧了她舅舅是一中的副校長。
這一次探靈的目的地五中舊址，宋安安此前做過些許調查，相關的傳聞不多，網上流傳著夜班出租車司機走捷徑途徑舊城區的時候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更有人說明明進了五中舊址，結果什麽記憶都沒有，回過神來就站在校門外了。
總之網上也是眾說紛紜，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裏從來沒發生過什麽事故。宋安安猜測這裏也就一兩隻小鬼罷了，估計還是普通人看不見的那種。恰好拿來當做一次社團活動，順便驅鬼。
“如果怕的話，你就先回去吧，等我們好消息。”
雖然有些遺憾，但若有人膽怯，宋安安自然不會勉強對方留下。
“emmmmm，算了來都來了，而且我們這麽多人，真有鬼也不怕啦。”
眾人頓時笑了起來，似要驅趕心中的不安。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五中破敗的校門前，一個男生突然說：“社長，要不錄個像唄？”
“關於這個...”宋安安戳了戳身邊的閨蜜，“倩月...”
“錄像這種事我們當然是早有準備啦。”
在手機的照明下，王倩月舉起手中的相機晃了晃。
“那我們進去吧。”
“走咯——”
“鬼鬼你大爺我來了！”
或是興奮，或是壯膽，一行人叫喚著踏進了校門。
“嗯？安安怎麽了？”
跟在領頭的宋安安後麵的王倩月發現閨蜜頓了頓足，不知發生了什麽。
“嗯唔，沒事。”
剛才那種感覺，是什麽呢？
一階小散修宋安安所不知道的，剛才她踏入校門時的感覺，正是踏入結界時的靈力波動。很遺憾，未開神識修行的宋安安無法察覺到無形結界的存在，她隻以為是踏入鬼怪活動區域時的感應。
沒事的，沒事的。宋安安這般安慰著動**的心靈，哪怕遇上什麽事，她還有“那個”作為底牌。
“社長——喂，社長。”
“誒？”
背後的聲音將宋安安的思緒拉回現實，“怎麽了？”
“錄像呢，說幾句唄。”
“啊？咳咳...嗨大家好，我是繁城一中靈異社社長。”
宋安安回過頭朝攝像頭打了個招呼，然後留了個背影繼續解說，
“最近網上流傳著鬼校五中的傳聞，今天我就帶著我的社團來一探究竟...”
她真的沒有這方麵的天賦...
王倩月在閨蜜的身後暗自吐槽著。這時，她在鏡頭裏發現了什麽。
這啥？
她眯起了眼睛，看了看不遠處黑暗中兩個亮著微光的綠點，又拿起相機看了看。
LED燈？不會吧，這裏都廢了多久了，貓？
王倩月拿起手機，將手電筒亮度開到最大照向綠點處。
“啊！”
一聲尖叫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霎時間，隊伍裏除了宋安安外的女生都大聲尖叫。
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隻橘貓，但，
“這這這這，什麽鬼東西？！”
膽子稍大點的男生顫著聲音發出了眾人的疑問。
沒錯，這是一隻橘貓，但它的體型超乎尋常——足足有一隻巨型犬的大小！
橘貓並沒有因女生們的尖叫而嚇跑，正伏著身子，沒有瞳孔的幽綠色眼睛直視著少年少女們。
是妖物。
宋安安心底一沉，妖物可不比鬼怪，和沒有實體的鬼怪相比，妖物可要厲害得多。宋安安悄悄地將事先準備好的符籙捏在手心，麵對妖物她不敢掉以輕心，已經準備好她所能使用的威力最大的小雷符了。
“貓...”
也許是因為妖物長相不過是隻貓，即使體型大了不少，這讓學生們減輕了心中的恐懼。
“原來是隻貓...社長，大發現口...啊！”
大膽些的男生剛想說些什麽，就因恐懼而忘詞了。
貓。
又是貓。
不僅僅是貓，更讓眾人毛骨悚然的，是不知道何時站在他們身後的人型生物。借著手機的照明，可以看見是一個清潔工打扮的男人，可怖的是，男人的眼球隻有眼白。
狀況很糟糕，在普通人看不見的世界裏，宋安安借助靈視看見了漂浮著的靈體。但靈體也好，巨型貓也好，其他圍過來的妖物也好，它們所做的事隻有一件——死死地盯著闖入者。
在妖怪們的視線下，有膽小的女生捂著嘴巴癱坐在地上，睜大的眼睛裏寫滿了恐懼，卻又不敢發出聲響。宋安安額頭上也布滿了冷汗——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嘖，又是煩人的闖入者嗎？不會又是來探靈的吧。”
突然，一個難辨男女的聲音打破了黑暗中的寂靜，帶著麵具的黑袍人從黑暗中行來。
“一群不知所謂的家夥...算了。”
黑袍人伸手一揮，眾人發現自己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這時，借著微光宋安安看見了黑袍人露出來的左手上的紋身。
那個印記，難道是...
“嗯？”
似是發現了還有人可以在他的威壓下動彈，黑袍人轉頭麵向了宋安安。
“嘖嘖嘖，居然還有個一階的小修士。可別反抗哦，乖乖站好，等我把你們的記憶清理掉後就放你們一條生路。乖~別動...”
怎知，黑袍人剛怪笑著邁出一步，左手上閃爍的微光卻拉走了他的注意力。
“這是...”
這是刻印的警示，警示著，他身邊，有“十三人”之一；而黑袍人的眼睛，已經找到了他的目標。
宋安安緊咬著嘴唇閉上了眼睛，即使劉海遮擋著，也無法掩飾她額頭上的刻印與對方共鳴般閃爍著。
“嗬嗬哈哈哈哈——”
黑袍人旁若無人地狂笑著宣泄他的歡喜。
“這是，何等的運氣。居然讓我碰上了，這就是天選者之間互相吸引的特質嗎？而且還是個一階...哈哈哈——”
一樣的，宋安安心裏默默地悲鳴著。是一樣的，那個人左手上的，也是被賜予的刻印，這個人也是被“門”選中的，他也是“十三人”之一，真是，何等的不幸。
無法動彈、甚至無法說話的普通人們，已經無力思考黑袍人的言語，他們睜大著的雙眼，隻能看見圍困他們的妖怪一步步逼近。
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的話，那就不會陷入如此境地了。
此時宋安安隻能在心底不斷祈禱，發動著刻印給予她的力量——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唉，我改主意了。”
似乎是笑夠了，也似乎是察覺到少女體內飛速流逝的靈力，黑袍人輕鬆地說道，“就請你們去死吧。你這個小修士就留到最後，至於你的同伴...唔，雖然隻是凡體，但常言多多益善嘛，就作為我的祭品吧。放心，我這人心善，見不得你們痛苦，馬上給你們致命一擊——去吧，我的眷屬。”
蓄勢已久的妖怪們，無聲地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