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二度
“先掛了。”
一身黑衣的秦靈安掛斷電話，與身旁的中年男人交談。
“我讓他們先回安全的地方了。”
“那就好。”
黑夜中偽裝過的車隊前行著。
“其實你不必跟來。”
“唉都到這裏還說這些。”王海林微微頷首，“畢竟是涉及超凡的案件，局裏除了我沒人把握得住，總要有人穩定局麵的。”
事已至此，秦靈安也不再多言，靜靜地擴張神識，探查前方的道路，以防萬一。
“到了。”
片刻，車輛緩緩停下，眾人不動聲響地踏出車門。
“就是這裏嗎？”王海林低聲自語，眼神示意身旁的女性，“有勞了，同誌。”
秦靈安點頭以示了解，神識如潮水般奔湧而出。
檢索，追蹤，掃描...有了！
察覺到身旁女性神色的變化，王海林不禁發問：“如何？”
“有一處建築。”秦靈安指了指不遠處一棟老舊的居民樓，“那裏，我的神識無法滲入。”
“也就是說有異常了？”
雖說話語中稍有疑問，但王海林卻是迅速安排警員們做好準備。
“嗬，不枉費我們翻地皮了。”
“先別急著下定論。”秦靈安止住王局的話語，“我打頭陣，你們別靠太近，安排幾個人圍住。”
“那我留在下麵指揮。”
“好。”
.......
滴答，滴答。
水流順著年久失修的水管滴落，滋養出地上的青苔。昔日塗滿白漆的牆壁貼滿了小廣告，破裂的瓦磚間，僅有數戶仍亮著燈光。
樓梯間的燈泡早已損壞，為了不引起驚擾，一行人在黑暗中行走。領頭的秦靈安臉色略微陰沉，自從踏入樓內，她引以為豪的神識就被限製在樓內了，對於樓外王海林等人隻有模糊的感應，此外...
秦靈安皺著眉頭，神識鎖定在四樓——那裏有個房間，隔絕了她的探查。至於其他地方，除了少數尚有住戶，更多的隻是廢棄的房間，並沒有發現異常。
那麽...秦靈安暗中結下手印，隨時準備使用法術。眾人順著她的指示圍住房間的大門。她伸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你好，403外賣。”
...沒有回應。
秦靈安自然不打算再等，揮手示意眾人後撤，將手按上門把，灌入靈力。
破！
黑暗中閃過微弱的光亮，門鎖處已變成可塞入一個拳頭的小洞。
咣當。用力一推房門，在肉眼看見裏麵的光景前，秦靈安就感覺到神識可以向內探查了。
出乎意料的，入目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客廳，看起來很久沒人居住了。要說有什麽非常的話，那便是餐桌上那個亮著微弱的熒光的白球了。
“這是？”
猶豫了一下，秦靈安還是伸出手輕輕觸碰球體，但還未等她輸入靈力探查，白球竟是如砸爛的西瓜一般碎裂成數塊。
“一次性的法寶？”
在白球碎裂的同時，她的神識探知就恢複了正常，不再受到原本那古怪的限製；現在她能清晰地看見外頭王海林那副額頭布滿冷汗的緊張模樣。
這算什麽？
秦靈安心底發出疑惑。
放個一次性法寶在這又有什麽意義？
很快，手機收到的短信解答了她的疑惑。
“遇襲，百民街，速來！”
該死，這邊是誘餌嗎？！
“嘖！”
被算計了！
秦靈安趕忙架起飛劍，倉促間瞥見了樓下王海林略顯驚慌的麵色。他也收到短信了嗎？現在顧不上他了，希望他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北五路和百民街在城市的兩邊，從這裏趕去她也要花費十分鍾左右。若隻有白瑾的話她還不至於如此緊張，可他身邊還帶著那個宋安安的話...
可別出事啊。
.......
呼、呼...
被靈力附著的長劍在黑暗中散著微微熒光，在少女的手中揮舞。
唰！
劍刃劃過空氣，精確無誤刺入巨貓的眼眶。不尋常的黑血濺射在劍身上，若是普通妖獸受了如此重擊，必會吃痛退縮。然而，這些偽妖卻如同不知疼痛的傀儡一般，即使長劍插在頭上也未止住攻勢。
“給我...滾開！”
白霧瑤使勁將長劍插入偽妖的腦袋，即使是肉身強化過的偽妖，在身體控製中樞被破壞的狀況也是無力攻擊了。
麵對被刺穿腦袋跌倒在地的巨貓，少女空出一隻手，匯聚靈力向前一拍。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過，再看時，巨貓的屍體已砸落在不遠處的偽妖身上。
好厲害。
宋安安手忙腳亂地丟出符籙間看見了白霧瑤的表現。她們之間不是一個級別的，從靈力波動上看，她和自己的修為相差無幾，可靈力的運用技巧上、還有戰鬥經驗上都遠超於宋安安這個三流散修。
一個側麵來的黑影撲向宋安安，她慌忙扔出一張符籙，也許是巧合之下，黃紙符恰好貼在偽妖的額頭上。偽妖飛撲的身形止住了，雖說她畫出的定身符效果不如市麵上的，但對付這種雜魚也是綽綽有餘。
接下來是、接下來要...宋安安繃緊了神經，她未能反應下一步該做什麽。對了，攻擊，定住之後要攻擊，要用、要用什麽符來的？
砰！
還未待宋安安在包裏挑出符籙，白瑾就頭都不回地射出一槍了結偽妖的生命。
正麵的壓力都被兄長頂住了，白霧瑤看著白瑾的背影，揮劍拍開圍過來的偽妖，又隱晦地看了眼宋安安。
以這樣的攻勢，雖然他們無力突破，但也不足以攻破他們的防守。但一直未出現的黑袍人讓她心裏拉起了警鍾，對方絕不隻有這點手段，既然敢主動襲擊他們，必然是有備而來。
若黑袍人真有什麽奇招的話，他們兄妹倆倒是無懼，無非是個三階初期，擁有眾多保命手段的他們還不至於陷入絕境，而且幾分鍾前就已經求援，若無意外再堅持一會秦阿姨就到了。
問題在於宋安安。
並非他們不肯給，而是宋安安微弱的修為和見了鬼一樣的靈力運用根本無法支撐起他們保命法寶的使用，而且對方的主要目標也是她。若真有什麽奇招的話，處境最危險的就是宋安安。
至於逃跑....白霧瑤看向夜空。並非沒有想過逃跑，但首先去路就被圍住了，殺出一條血路...很遺憾，帶著宋安安做不到；而天上——且不說白瑾一帶二速度會減緩，低空盤旋著的那隻翼展約摸有兩米的大鳥，怎麽看都是盯著他們的，若是在天上遇襲就麻煩了。
剩下的退路...便是身後了。雖說是一堵牆，但也隻是一堵牆而已，即便是白霧瑤，全力一擊下也能破開，更別說帶了全副武裝的白瑾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後麵是個即將拆遷的小商場，但不能確定對方有沒有設下埋伏。
那接下來...
........
不可描述的空間裏，身著黑裙的少女趴在不知從哪弄來的**，輕哼著不知名的小調，**的雙足輕輕搖晃，眼神飄浮地看著手上的掌機。
“啊。”
人物血條再次被清空，屏幕中央寫著大大的“QUEST FAILED”，任務徹底失敗了，隻能讀檔重來了。
“好難啊，不玩了不玩了。”
也不顧是否會損壞，隨手將掌機丟開，晨汐翻過身子，眼珠子一轉，不知想到了什麽。
“欸林亂秋林亂秋。”
少女身形一閃，下一瞬間就出現在白衣青年頭上，俏皮地踩在他肩膀上。
林亂秋仰頭看著她，可惜裙子遮住了視線，沒看見她臉上的表情。
“讓我去玩一下唄，逗一逗他們。”
林亂秋沒有說話，抖了抖肩膀，向前數步浮起身體直麵她。
“嗯？好不好嘛？”
晨汐背著雙手，歪腦袋眨了眨淡金色瞳孔的大眼睛，嘴角撩起一絲她自認為很迷人的微笑。
然後她死了。
一句話都未能說出來，身體化為光粒子消逝在虛無中，原本右胸的位置漂浮著一塊拳頭大的棱體水晶塊。
“你你你你你你...”
晨汐氣急敗壞的聲音在林亂秋的腦海裏響起。
“你幹什麽嘛！”
“就算我不同意。”林亂秋說的是剛才的提議，“你自己也會想方設法的跑出去吧。”
“你，我....”
雖說失去了身體，但也能想象出她漲紅了臉急得跺腳的模樣。
“反正隻是用這裏的力量臨時造的身體，破壞了也沒什麽所謂。”
林亂秋一臉淡然地轉過身回到原本的位置，自動屏蔽了腦海裏少女惱怒的聲音。
“來讀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