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測試

“惡魔譜係,魅魔血脈,一階。”

話一出口,寧封就察覺到了周遭的氛圍發生了改變。

周圍那些隱蔽盯著自己的目光變得更多,也更加肆無忌憚了。

不過寧封倒也沒有尷尬,無論過程如何,他選擇了這條道路,還不至於在這種時候就感到後悔。

心裏平靜,麵上更是輕鬆愜意,寧封坦然應對著各種目光。

不卑不亢。

半魅魔的感知讓他能夠注意到周遭的視線,體會出他們的目光和其中蘊含的情緒。

驚訝、好奇、抗拒、困惑、鄙夷……

鄙夷的目光意外的不多,大家對於血脈覺醒者的接受度比想象中的還要高。

就連那種鄙夷目光中,大部分都是那種隱含著淡淡的羨慕,似乎在說“他奶奶的,為什麽是他而不是我?”。

同時,經過仔細觀察之後,一些來自異性的好奇目光漸漸得有些難以描述,似乎是更加感興趣了?

這個看臉的世界還真是現實啊,另外……

女人真可怕。(笑)

其他人的想法倒是無足輕重,寧封在意的還是有可能成為自己隊友的三人。

選隊友就像是在相親,選擇都是雙向的,不是一方覺得行就可以。

都什麽年代了,早就已經不興強製安排了。

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麽?

師爺都知道,是“恩愛”。

而作為把背後相互托付給對方的覺醒者隊友,很多時候可是比夫妻還要親密的關係。

要是有貌合神離這種事發生,可是會出大事的。

任何一方的抗拒,都可能是隱藏起來的爆點,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釀成苦果。

寧封在被觀察的同時也在觀察著對方,他發現眼前三位待定的隊友,他們的反應有些耐人尋味。

柴雅的目光是波動最大的,下意識想要多打量兩眼,但是還是意識到了自己丈夫就在身邊這件事。

憑借著大毅力,她強行將目光從寧封的臉上錯開……但很快又看回去。

不對啊!

我又沒做虧心事,我考核新的隊員有什麽問題?

看!我要狠狠地看!

她屬於是克製了,但沒完全克製。

趴在地上的羅達沒有什麽大的反應,但是鼾聲出現了一瞬間的停滯,眼皮也是微微顫抖。

不知道到底是想看看寧封的樣子,還是單純隻是對“魅魔”這個單詞起了某些反應。

睡了,但似乎沒完全睡。

而路慶的反應最有趣,他本來是沒有什麽太大的波動,但在妻子挑眉凝目的時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不好!

有危險!

他下意識伸手摟了一下柴雅的腰肢,直接把她攬進懷裏。

但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舉動有些尷尬,訕訕地鬆開了胳膊。

秀了,但沒完全……

但柴雅卻沒有生氣,而是自然地把手放在路慶放在她的手臂上,將後腦枕在他厚實的胸肌上。

特麽的,完全秀了!

寧封覺得,這一刻,才是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受到過最重的傷。

果然,精神傷害才是最真實的傷害。

我就像條狗,開心地走在街上卻被人無故踹了一腳。

將一切變化盡收眼底,閆如龍嘴角微微上揚,走到大眼瞪小眼的幾人中間,打斷了這段無聲的表演:

“咳咳,別在這裏幹站著了,走吧,先去試驗場。”

他眼神中帶著深意,對柴雅微微點頭:

“你們就按規矩來就可以,不用擔心別的事情,這件事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

接著對著寧封點頭示意,閆如龍帶著他率先向著大廳的深處走去,留下柴雅三人待在原地。

“…………”

無言地交換了下目光,路慶來到羅達的身邊,彎腰拽著他的腰帶直接拎起來,像是在拎一條死狗一樣,動作嫻熟無比。

柴雅大步跟上,看著前方寧封的背影,神色中帶著一些期待,低聲對著羅達說道:

“醒醒,別裝了,去做你該做的。”

“老閆看來是還挺有信心的,也許能給我們個驚喜。”

而死狗的回應是:

“嗝~”

……

……

寧封換上了一身作訓服,站在大概一個標準操場大小的密閉空間裏,打量著對麵自己的“敵人”。

身高不到一米六,並不強壯,卻有著一雙碩大的腳掌。

哪怕喝得醉醺醺,他也穩穩地站在地上,重心一直保持在可控的範圍。

被稱作羅達的半身人覺醒者似乎對於自己醒了點酒的狀態不太滿意,還在時不時給自己灌上兩口。

“輕敵嗎?但又不像,目光一直在隱蔽得觀察我的動作,那麽就是在……”

放水嗎?

通過酗酒,有意識地降低自己的實力,讓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縮小。

老練的做法,不過……

“你就不怕翻車嗎?”

寧封是一階沒錯,但也不僅僅隻是一階覺醒者,更是半個超凡生物。

從觀察幾人的種族來看,至少二階的血脈覺醒者還在人類的範疇,沒有被同化的很深。

而自己,則是半魅魔。

羅達如果把寧封當做普通一階來對待的話,那可能會發生一些有趣的事情……

(“不提醒一下他嗎?”)

(“就那種,‘我不用你放水!給我全力以赴!’的傲氣呢?”)

“我又不是那種自尊心用在沒用地方的憨憨,何必放棄大好的優勢?”

寧封在心裏吐槽著,不斷調息著,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尊嚴是自己掙的,不是別人給的。

而現在,他最需要的是一場精彩的表演,至於到底怎麽達成這場演出,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結果。

而在場地上方的看台,閆如龍坐在柴雅夫婦身邊一同看著底下熱身中的兩人,突然開口道:

“要是寧封的實力確實不夠格,你們也不用勉強,讓他老老實實當個指揮序列也挺好,我也不用再費心培養一個接任者了。”

眼神瞬間犀利,柴雅看著閆如龍的側臉,不自覺壓低聲音:

“指揮序列?接任者?”

“他原本是你培養的接任者?和你年輕比如何?”

任何一個成熟的小隊,對於吸納新人都是十分嚴肅認真的,柴雅小隊會趕過來完全是看在閆如龍的麵子上。

他們這種實力不算太強但經驗老練的隊伍,是對新人來說最好的選擇。

就算新人差一些,他們也有信心能夠很好的帶領他成熟。

但現在閆如龍這麽說,讓柴雅非常意外。

這個寧封,原先居然是指揮序列的幹員?還是閆如龍原本定下的接任者!?

路慶輕輕拽了拽有些激動的柴雅,第一次開口,用低沉的嗓音說道:

“看,開始了。”

場中對峙的兩個人終於動了起來。

準確說,酗酒少年一般的羅達衝著寧封揮了揮手,接著整個人消失在了場地中!

潛行,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