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頂武”出擊
自從決定成立專門搜尋紅色一號的“頂武”特殊部隊後，已經過了兩天了。
而極北戰線第二十三基地裏，尋常可見的事情也有了些新的變化。
比如——金發的青年依舊是會朝著自己的老友親切地打著招呼。
“——尹。果然、你還是決定要留在這裏？”
但內容卻有點天翻地覆。
“沒錯。”
他的老友，正在處理著一遝文件的黑發男子對此點點頭。
——這兩人正是哥頓和尹泰煥。
聽他們的言語，似乎這對雙子星的精英，就要自此暫時分別的樣子。
“這還真是遺憾…明明完成這次任務，說不定就能出人頭地了。罷了！等我回來，到時就該——就該…用你們神州的成語，是怎麽說的來著？彈冠相慶？”
而哥頓的確是攤開手，不無抱憾地說著。
“那是個貶義詞，哥頓上尉。”
尹泰煥卻仍舊一如既往地冷靜回應。
“啊，是嗎。不過，意思傳達到就好了啊。…說到底，尹。你究竟是為什麽才不和我們一起？是覺得，就算是我們一起見到的紅色一號的傳說，還是不能相信嗎…？”
“——不。並非如此，隻是，我認為無論在什麽地方…有人探尋新出路的同時，也總得有人在既有的領域裏不斷努力才行。”
尹泰煥停下處理文件的手，側轉過頭。
“…畢竟，名為希望的東西，也從來就不是什麽空中樓閣。你也知道的吧？”
“哈哈…有時候，我就覺得你比我更適合當軍校的首席啊，尹。”
“是嗎。但比起這些，上尉。我認為，你要更擔心你自己一點。”
對於好友的誇讚待以尋常，尹泰煥的話鋒卻接著一轉。
“嗯？這話怎麽說，尹？”
“頂武部隊的編成…雖然聽說是以高標準進行選拔的。但、不少地方送來的士兵，似乎根本不是什麽精銳——而是連高層部感到頭痛的問題兵。”
話語說到最後，尹泰煥也不免有點不屑地輕哼出聲。
“是將頂武看成排出膿血用的好地方了吧。哼…”
“…謔。”
而聽聞此言，哥頓托起腮似有所思。
“難不成、是說索瑪中尉的事情嗎？是啊，那孩子確是有夠奇怪…冷著個臉不說，來到這裏以後，還每日每夜都去做那樣子在高強度的訓練什麽的…”
“不。不隻她。我還聽說…算了。再這樣講下去也隻會擾亂你們的軍心吧。”
尹泰煥搖了搖頭，隨即重新抬起了視線，並以凝重的雙目與哥頓相對。
“——總之，你要好好珍重自己，上尉。”
對此，哥頓則是報以輕笑。
“…好的，'長官'。”
***
而此時，基地指揮所的內部。
“報告。原屬天京防衛集團軍、第七機甲連連長楠晚星，現與連隊全員三十二人、一並到任！”
匆匆趕來，甚至未來得及脫下包裹著嬌軀的那身連身駕駛服，而勉強在外披掛了一副綠色軍裝夾克後，便充作會麵用的正裝的黑發少女——名叫楠晚星。
如今她正立在基地的指揮所當中，朝謝爾蓋抬手敬禮後，流利地報告起狀況。
作為第一名遞交目擊到“紅色一號”的報告的人物，她被編入頂武部隊也是理所當然。
…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結合先前尹的言論，似乎這中間，就有點蹊蹺存在。
“唔，楠晚星上尉嗎…你們是最後一批成員了。遠道而來實在辛苦，以及…幸會。”
不過，先拋去多餘的話題不談。
總之現在，對著楠晚星，謝爾蓋是同樣地敬禮回應後，便致以同樣的問候。
“…咦？不、‘幸會’什麽的…我這邊才是！能夠在‘人革聯的荒熊’旗下作戰什麽的，真的是、從來沒想過的事情…！”
這便引起了楠晚星些許的謙讓。
但是，她的眸子裏似乎也劃過了些不明顯的慌亂之色。
因為不明顯，故而謝爾蓋也並未察覺。反倒是繼續述說：
“…老人總會被新時代的年輕人們取代掉。所以不必過謙，楠上尉。我可也是聽說過的，在天京保衛戰和收複失地的作戰中，英勇戰鬥的年輕的英雄的名號…你也是經曆過那樣的戰場，才榮獲連晉兩級的殊榮的吧？”
但，盡管說的都是些讚揚的話。
可聽到這些，楠晚星的頭卻越來越低。
在謝爾蓋說罷以後，她更是有點慚愧地解釋道：
“…抱歉。但是，中校…事實並非那樣。”
“哦？…願聞其詳。”
這自然引起了謝爾蓋的注意，所以他留意地問詢。
“是。事實上，那幾場戰鬥中的經曆…根本算不上什麽榮耀。我隻是…”
“…隻是，運氣好到了有點差勁的地步罷了。”
楠晚星重又抬起頭，俏臉上掛著蒼白的笑。
“——曾經好幾次地被那名‘紅色一號’搭救。就算這樣，每次出擊的最後，也幾乎都是隻有我一個人能回來…是很差勁的事情吧。所以。我現在被叫作‘索部下命的無常官’呢、謝爾蓋中校。”
用強裝平常的語調說著，但她聲線裏的顫抖卻將她本人的內心暴露無疑。
“今回的調任…也是一樣。我想，應該是原屬部隊的上層部，為了整支部隊的士氣考慮，才做出這樣的配屬…”
然而話語到此，卻給謝爾蓋轉移話題似地打斷。
“無常麽…我有聽過。那是神州文化裏的死神吧？”
“是的。很抱歉，中校。但是，我也…”
不知何時，將緊攥起來了的拳頭向胸口貼緊的同時。
楠晚星的目光裏，能夠窺見的負罪感的神色也越來越濃。
——她一向是這樣容易愧疚的類型。在初次遇見紅色一號的戰場上也是。
為了不讓自己背負起多餘的懊悔，寧願要自己冒險向前，盡可能地挽回夥伴的生命…
但是，對此——
“哼…哼哼、哈哈哈哈！”
謝爾蓋卻是難得地，露出了看上去有點暢快的大笑。
“中校…？您為什麽…”
“因為，沒想到我也會有一天，會因為他人的封建迷信而慶幸啊…！”
對於楠晚星的疑問，謝爾蓋如此回應道。
“——你們那方的意圖，我又何曾不知曉？但是聽好，楠上尉。戰場上…不。這世間，本來就不是隻靠個人的能力就能決斷一切的。就算是我，也曾經有過沒法改變的，最終追悔莫及的事情…”
訴說著的同時，謝爾蓋的目光也有點黯淡。但很快就被新的情緒給洗刷。
“沒錯，運氣也好，實力也罷…若是你能憑此，在戰場上存活下來的話，那麽無論是何物，都以其為傲吧。”
接著，謝爾蓋轉過視線。
“——因為那就是你擁有的，他人無法企及的‘特點’啊。我的部隊很高興能夠迎接你，楠上尉。接下來，你也隻需要做好往常的自己就好。”
“中校…”
而在心中複盤著謝爾蓋的話語，楠晚星似有所感地喃喃。
但在這時，第三人的聲音卻將二者間的對話給打斷。
“——謝爾蓋中校！”
是閔副官。他在以前就是輔佐著謝爾蓋的忠實左右手，現在也是一樣。
“什麽事？”
他會前來，就代表事態必定需要重視——所以謝爾蓋自然是轉向詢問道。
“是。據報，在天竺國的防衛戰線上，傳來了‘紅色一號’的目擊報告！這次是白色的MS、以及…紫色的可變式MS兩機！”
“——兩機？果然，先前‘紅色一號有複數存在’的猜想是正確的嗎…嗬、真所謂來得早不如來的巧啊！…楠上尉、做好準備吧。”
總結完狀況，謝爾蓋抬手一揮。這淩厲的動作，就示意著——
“頂武部隊，現在要準備出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