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思考，決斷
“…的確呢。畢竟，十七年前開始、就不斷發生起的‘次元震’現象。實在是將這個世界，改變的太多了…”
在他身側的詩奧妮點點頭，表情帶點黯然地默默附和。
“是啊。沒記錯的話，你的國家也是…啊，抱歉。”
察覺自己的失言，加裏寧帶點歉意地回轉過身。
“提到了些會讓你感到不快的事情了吧。我並不是故意的，隻是方才一味地沉溺於思考之中…還請諒解。”
對此，詩奧妮隻是搖搖頭。
“不會的，加裏寧先生。我早已經跨越那份懊惱了。現在的神州…不、人類革新聯盟，就是我的第二個祖國。”
然後抬起了那帶著些許悲哀神彩的堅定目光。
“所以，我也…絕對不會讓雷莫尼西亞的悲劇，在這世界上重現第二次。”
“…那樣就好。那樣就好。”
頗有感觸地，加裏寧將一句話反複地在口中重複兩遍。
但隨後他的話鋒卻跟著一轉。
“那麽，詩奧妮小姐。現在就有一個工作需要委任給你去執行。”
“好的。是什麽呢？”
詩奧妮有點謹慎樣子地詢問道。
“——去接觸那名叫作喻曉的少年。然後探知他的真實情況吧。”
“沒問題…哎。欸欸？要我…？”
“沒錯。你畢竟正好是那名少年的班級的教師、又是那起事件的直接知情者…”
加裏寧背過手來。
“也沒有比你更適合的對象了吧？”
——就算這麽說，家訪這種事情，也實在是不太能夠做到…
本來想如此開口的詩奧妮，下一秒就和加裏寧那寫滿了認真與嚴肅的視線對上。
…盡管是不帶有任何攻擊性的眼光，但詩奧妮還是莫名其妙地感到脊背一涼。
她記得，眼前的男人…
在成為這座蓬萊島的中樞機構“亞爾維斯”的司令官之前。
似乎就是人革聯裏，一支特種部隊的指揮官的樣子。
也許那軍旅生活裏養成的淩厲氣質，就是她說不出拒絕言辭的理由吧。
“…好的。收到。”
於是將心底裏的百般牢騷和千般拒絕吞下。
詩奧妮說著應承的話語，然後便背轉過身灰溜溜地離去了。
明明可以的話，也是不想加班的…！她帶點怨念地想。
***
——打開屋門，啟動主機，塞入光碟。
這就是喻曉回到自家以後，從前往後依次做出的三個動作。
甚至都無需言語，隻從喻曉那行雲流水的動作裏，就能夠看得出他有多麽的迫不及待。
畢竟他都已經日思夜想到了夢裏也會見到那些事情的程度了。
而至於白天時候的不快和尷尬的經曆，也已經被拋到了腦後去。
能讓人一時間地忘記全部煩擾——
也許，這就是一款足夠好玩的遊戲的魅力吧。
…而自然，在進入遊戲的主界麵之後。
他首先打開的，還是那個“真實戰場”的模式。
而等到他眼前的畫麵，來到那張已經有點熟悉了的簡陋的主界麵上的時候。
喻曉便帶著些許期待地，選擇了那寫著“出擊”的按鈕。
…不知這次，是會進入怎麽樣的關卡呢？
還是說，會依舊和昨日相同，在出現一個彈框之後，就無疾而終…？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答案卻是兩者皆非。
【請選擇下一個戰場】
按下出擊按鈕的下一秒，與這樣的提示一同，出現在喻曉的眼前的。
竟然是——兩個不同的可選關卡？
喻曉定睛看去，分別發生在人革聯北部疆域的凜冬國和人革聯中心地帶的神州國。
而且，不僅僅是地圖有了變更。
似乎。他要麵對的敵對勢力，也是不同的兩撥。
在神州國的戰場，要迎擊的自然是上次的“Beta”。
但在凜冬國的關卡，所要作戰的，則是另外一群截然不同，名為“菲斯特姆”的金色怪物。
…對此，喻曉有點意外了。
正好在這時，他看見在選關頁麵的右上角，有著一個不太起眼的小小的問號。
索性，喻曉便點開閱讀了起來——
而那果然是有關於《機戰VS》的戰場模式的背景設定了。
…原來，入侵這個世界的外星怪物，不隻有一群。
而是分成了先後的兩波。
最早襲來到地球的勢力——其名為菲斯特姆。
喻曉有點印象，這是《蒼穹的法芙娜》裏，擁有讀心能力的外星生命。
二十年前，於外太空首先出現的菲斯特姆的領袖——“星核”的帶領下。
他們毀滅了人類的三大國，於地球上所分別建築的三座軌道電梯。
然後便降臨到了北極圈，並以其為根據地，朝人革聯管轄的極北地帶不斷發起侵襲。
幸好，彼時已經掌握了機甲生產技術的人革聯，其軍事能力也強大到了一定的程度。
而得以構築起了牢不可破的防衛線，將人民的安全守護在國界所及的每寸土地之間。
更甚者，在戰鬥中，有部分報告指出，菲斯特姆實際上是一種智慧生命體。
於是人革聯的一部分高層，甚至有了和對方展開對話的念頭。
畢竟對於外星人的研究裏，也有類似於“第四類接觸”和“第五類接觸”之類的說法。
也許更換一下思維，不采取戰鬥之路，也能夠解決問題呢？
於是在這樂觀的氣氛下，與其相關的一係列計劃也跟著實施。
像是製造具有讀心能力的人工ESP顯現體的“Alternative 3”，或是開發人類腦量子波領域的“超兵研究”等等…
但誰也沒有想到。
菲斯特姆降臨這顆星球的三年後，又出現了新的危機。
其名為“次元震”。
是能夠拉開次元間的裂隙，讓不同平行世界中的事物交叉的災害。
首當其衝地，發生在人革聯、神州國西部的那場次元震，不僅僅完全毀滅了當地的居住區域——
也將別的時空的怪物，給帶了過來。
那些怪物，也便是他先前曾迎戰一次過的Beta蟲群。
雖然硬實力不及菲斯特姆，可是憑著鋪天蓋地的恐怖數量，也同樣是難纏的對手。
…總之，突如其來的這變故，使得人革聯守禦國土的壓力進一步增加。
麵對突然拉長的戰線和受到襲擊的後方，人革聯不得不收縮了對於國土的防衛圈——
而屋漏偏逢連夜雨。
那一直以來，麵對與外星生物之間的武力衝突，向來都是作壁上觀的新大陸合眾國…
卻在次元震發生以後，突然便間改頭換麵，並擺出了一副激烈抵抗的態度。
在表明要與遠在大洋彼岸的邪惡生物“血戰到底”的同時。
他們還進一步譴責說，在先前，宣布要考慮和菲斯特姆之間的對話可能性的人革聯…
是做出了所謂“人類叛徒的行為”。
而如果人革聯繼續一意孤行下去，它們也隻好“代表一切有理智的人類”，對於“人類的叛徒”，降下“製裁的鐵錘”！
…誰都能看得出來，這無疑是趁虛而入的新大陸合眾國，發出的**裸的挑釁宣告。
目的無非是再度覬覦起了三分格局下的世界的霸權。
或者，是不願看到人革聯同外星生物達成聯合，從而取得超前的技術進步之類的吧。
盡管如此。
然而，那時的人革聯並沒有應對他們的餘力…
畢竟對於他們來講，
最後更是在種種要素的內外交加下，被逼無奈地放棄了原本對話的計劃。
選擇徹底地投入兩線作戰的結果，就是人革聯被拉入了深不見底的泥沼。
因為這場連續不斷的戰爭，在那以後就持續了十五年而直到現在。
Beta蟲群無論怎麽根除也沒有辦法除盡。
至於菲斯特姆，它們則似乎具有難纏的學習能力。
能夠應對人革聯的新戰術，模仿人革聯的新武器…
並且最終運用到，自己的身上來。
於是戰鬥便向著絕望的方向發展。
經濟下行，產業崩潰，國土淪喪，人口劇降——
逐漸疲敝的人革聯，就似乎看不見勝利的希望了…嗎？
——以上，便是隨關卡說明附贈的，《機戰VS》戰場模式裏，進一步的世界背景簡介。
…怎麽說呢。
“嗯…”
喻曉對著屏幕，托腮長思。
作為一款以開機甲殺蟲子為主題的爽快遊戲，這世界觀…
是否有點太過詳細，並且陰暗了些？
畢竟，說人類在麵對共同的敵人的狀況下也無法聯合起來反而內鬥什麽的。
是有些低估了人性的善良和智慧了吧。喻曉想。
而且不止這點，各個作品裏設定融合的幅度，也稍稍有點…
雖然喻曉不是那種會把“改編不是亂編，戲說不是胡說”掛在嘴邊的人。
但是鐵人式輸給了菲斯特姆，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咳咳。扯遠了。
喻曉搖搖頭，把目光重新又放在眼前。
現在，隻作為一個玩家的話。
他對設定的品評也應當是淺嚐輒止的。
——沒錯，如今的他，更應該考慮的是。
應該選擇哪個關卡出擊，才能夠最為順利且比較有效率呢？
Beta的話，是有點熟悉的對手了。
另一邊的菲斯特姆這種怪物，卻比較陌生，交戰起來更會有新鮮感。
盡管這麽說，在這種有著RPG要素的遊戲中，也不是說越新的敵人越好的。
甚至說，如果是初見的敵人，還更容易出現翻車的情況…
…而對此，隻是思索了不久的時間後。
喻曉的心中便有了答案。
隨即他按動十字鍵，將關卡選擇的光標，放在了其中一個選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