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佩妮 莉莉 姐妹
第八章 佩妮 莉莉 姐妹
哈利在那個小小的碗櫥裏，輾轉難眠，腦海中一直在循環出現莉莉的話，佩妮的話，佩妮的尖酸刻薄，佩妮的關心照顧，佩妮第一個發現他近視，帶他去配眼鏡，當然，還有對他不客氣地使喚，在弗農要生氣發火揍他時，佩妮先一步發脾氣，把他趕回碗櫥……
喔，一定是空氣太悶了！夏天嘛，晚上就該出去透透氣！當然，對於愛夜遊的哈利來說，這句話可以這樣春天/夏天/秋天/冬天嘛，晚上就該出去透透氣！
哈利走出那個“房間”，想出去透透氣，出來，卻見佩妮坐在窗前，翻看著什麽，低喃著什麽。月光灑進來，在地板上形成一個孤單的影子。
使用魔杖，給自己施了一個靜音咒，一個隱身咒，未入學，自己當然不知道什麽未成年學生校外禁止使用魔法的規定，哈利聳聳肩，走近窗戶。
不過，他忽略了一個未入學的小巫師為什麽會使用這兩個並不算簡單的咒語，所幸監控這片區域魔力波動的傲羅，是鄧布利多的親信（能來檢測救世主所在的區域，當然是特殊的），但這依然引起了鄧布利多的關注，當然，這就是後話了。
“……莉莉，再過不久，哈利也要去那個地方了，對，那個該死的魔法界，那個危險的地方，帶走你，讓你和波特一起喪命的地方。哈利，哈利還是個孩子啊，那些人稱他為什麽救世主，是要讓這孩子去做那麽危險的事嗎？他還那麽小，整天傻傻呆呆的，弗農罵他打他他都反抗不了，怎麽去對付那個惡魔啊？這些人怎麽忍心？”
佩妮捧著一本年代久遠的書，書中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小時候笑容燦爛的莉莉和佩妮。“我怎麽舍得哈利啊，他是伊萬斯家的孩子啊，除了達利，他是伊萬斯家最後一個孩子了，我的最後一個親人，我唯一的妹妹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他和你一樣固執，我阻止不了他去那個該死的地方，還記得西弗勒斯·斯內普嗎？
我知道，你們是朋友，總是不帶著我，是他來接哈利的，他似乎沒認出我來，好吧，這不重要，哈利要走了，他真的逃不開那場戰爭，沒有什麽能阻止那孩子，我看得出他眼底的堅持，他真像你，那雙湖水綠的眼睛。”
佩妮哽咽了下，“每次看到他，我就會想到你，還有那場可怕的戰爭，鄧布利多告訴我，你的血緣保護咒不僅保護了哈利，還保護了我，不會被那個惡魔找到，但是，代價卻是你的離開……
我不能對哈利好，我不能再讓哈利像你一樣，為了保護我們再犧牲他來一個什麽血緣保護咒，我不是個好姨媽，哈利在我這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我把他當傭人使喚，不給他新衣服，不給他新玩具，他用的都是達利的舊東西，他一定會討厭我的對吧？那他就一定不會像你這麽傻了對不對？我做的沒錯，是嗎？”
佩妮的聲音很輕，眼淚啪嗒一聲打在照片上，佩妮手忙腳亂地抹去，這應該是最後一張莉莉的照片。
當初為了保護她，莉莉和她解除了姐妹關係，帶走一切和自己有關的東西，對佩妮施了一忘皆空，但她不知道佩妮曾把一張她們的合照作為書簽夾在一本厚厚的字典裏，隨著莉莉的離去，咒語失去了效力，佩妮漸漸想起往事，發瘋了似的找尋莉莉曾在她生命中留下過的痕跡。
如果不是這張照片，後來來到家裏的哈利以及哈利那雙與莉莉如出一轍的湖水綠眸子，佩妮甚至要欺騙自己從未有過這個妹妹，一切隻是一場夢，至少這樣，不用麵對一醒來發現自己唯一的妹妹已經無聲無息地離開，這種痛苦，就好像是纖細冰冷的絲線寸寸淩遲著心髒，一種無措，悔恨，不敢置信，心痛，傷心，離開的是她從小嫉妒的妹妹，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是她曾發誓要永遠保護的妹妹，不是什麽沒有關係的人。
那個最後一句話僅僅是一句再見的妹妹，用生命保護了自己的兒子和自己的姐姐。
佩妮雙手捂住臉，壓抑地哭，哭聲哽在喉頭，不能大聲地哭，不能讓弗農知道，她是弗農的能幹妻子，不能讓達利知道，她是達利的萬能媽媽，不能讓哈利知道，她……她是哈利討厭憎恨的姨媽。
哈利站在佩妮的身後，不知道該說什麽，轉身，哈利和來時一樣的無聲無息，回到房間，如果自己現在出現，佩妮姨媽一定會尷尬的。
身後，是佩妮竭力壓抑的哭聲。
臨走前一天，哈利早早地起來，來到廚房，熟練地準備早餐，本來這兩天都是佩妮在準備早餐（想想蛇王大人的死亡視線），但今天，哈利又拿起了鍋鏟。
“哈利？”佩妮感到很驚訝。以前碰上哈利生病可以不用做早餐做家務，這孩子恨不得能多病幾天，怎麽今天？
“佩妮姨媽，你去坐著吧，我來就好。”
佩妮神色複雜地坐在桌旁，這孩子……
一家人吃完早餐，弗農去上班，達利去社區打棒球，家裏就剩下哈利和佩妮。
“佩妮姨媽，能陪我去個地方嗎？”哈利微笑著說。
“哪兒？”佩妮疑惑地問。
“是魔法界的人，我馬上要離開了，她想要見見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好吧好吧，你這個麻煩精，整天就知道找我麻煩。”佩妮裝作不耐煩，魔法界的人？正好可以叮囑他們好好照顧哈利。
哈利拉住佩妮的手，觸發手上的戒指，仿佛是一個鉤子勾住了肚臍眼，兩人一陣天旋地轉，來到了波特莊園。
“姨媽，這裏是波特莊園。”哈利扶起臉色發白，快要吐出來的佩妮，呃，下次要好好改進一下。
佩妮揮揮手，示意哈利不要說話，她真的很想吐！
帶著佩妮來到放著莉莉和詹姆斯畫像的房間，哈利拉開了畫像前的金紅色帷幕。
“哈利，你來啦。”一個溫柔的聲音，來自莉莉。佩妮僵直了身子，多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了，她親妹妹的聲音。
“媽媽，我今天給你帶來一個驚喜。”哈利拉過一旁的佩妮，將她推到畫像前。
“佩妮！”
“莉……莉莉……”
哈利微笑著退出房間，把房間留給離別已久的姐妹。
詹姆斯出現在客廳的空白畫布中，對哈利擠擠眉：“哈利，幹的不錯，莉莉最放心不下的，除了你，就是她這個麻瓜姐姐了！”
哈利笑了，他當然知道。
他知道對親人思念的滋味，也知道與親人重逢的喜悅。
他們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