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通透的潘勇
陸林一臉無語地看著手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而那邊潘勇和溫甜甜已經在過馬路了，喊他道：“二林子，快點啊。”
陸林收起手機，趕忙跟了上去。
到了咖啡館，溫甜甜幫他們點了飲品之後，找了個角落坐下，然後問怎麽了。
來的路上，潘勇和陸林就已經統一好了口徑，說黃子興發癲的事情可能是碰到鬼了，這件事情很邪門，問溫甜甜這兩天有沒有碰到比較古怪的事情……
至於陸林幫著黃子興驅邪之事，潘勇和陸林都沒有主動提及。
不過溫甜甜很自然地問起了黃子興現在如何，潘勇則指著陸林，說他幫忙解決了。
溫甜甜很是驚訝，問陸林：“陸哥，你還懂這個啊？”
陸林幹笑兩聲，然後再一次地拉著自己死去的外婆出來背鍋。
聊完這些，他們很自然地又說起了李聞雪的事情來。
當然，老大潘勇主動承擔了講解的角色，而陸林則在旁邊打下手，幫忙捧哏逗趣，然後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觀察溫甜甜的行為舉止，以及微表情上麵來。
然而一直聊到了最後，他都沒有瞧出太多的破綻。
或許是他段位太低，或者是溫甜甜演技真實自然，又或者是……
溫甜甜根本就是個局外人，她什麽都不知道。
聊了好一會兒，基本上談完了，陸林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溫甜甜可能完全不知情，也不太清楚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隻是當潘勇聊到了那個“石小川”很有可能附身到了別人身上，離開了銀魚島的時候，溫甜甜的臉色有了一些變化。
陸林很敏銳地感覺到了，立刻突襲道：“甜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溫甜甜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的樣子。
陸林瞧著她那如櫻桃一般飽滿的紅唇，不知道為什麽，心中突然間一**。
糟糕，這是心動的感覺麽？
……
而隨後，他聽到溫甜甜很是為難地說道：“我……我感覺這兩天，石頭有些不太對勁，他不怎麽接我電話，發信息給他也不回，跟以前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啊？
聽到這話兒，陸林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問：“還有沒有別的具體表現？”
溫甜甜搖頭，說道：“不知道，我隻是感覺而已，有可能我太敏感了吧，但總感覺以前跟他相處的時候，十分舒服，就跟家人一樣自在，但他這次回家之後，就感覺哪兒都別扭，不知道為什麽……”
陸林心想石建豪本來就是那個德性，隻不過在你們麵前，偽裝得比較厲害而已。
無論是溫甜甜，還是潘勇，都是需要石建豪需要絞盡腦汁去應付、去追捧的對象，至於像陸林這種沒有利用價值的，可能石建豪就沒有那般上心了。
就跟那猴子爬樹一樣，你往下看，每隻猴兒都是笑臉。
往上看，全特麽是紅彤彤的屁股。
位置決定了你的視野。
潘勇這邊仔細回想起了，也覺得石建豪有一些可疑，忍不住問陸林：“你知道石建豪他家在哪裏麽？”
陸林說道：“好像在港城鄉下，至於具體是哪裏，我也不知道。”
潘勇問溫甜甜：“你知道麽？”
溫甜甜搖頭，說石頭不愛跟我說家裏的事情，不過我感覺他家的家境一般，不是很好，所以我每次跟他出去，隻要是他付賬，我都會選擇吃路邊攤，如果去吃比較貴的館子，我都搶著付錢的……
潘勇感慨地說道：“石頭碰到你這麽一個女朋友，真的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係呢……”
溫甜甜卻羞紅了臉，說道：“石頭沒有挑明，我們隻是朋友關係。”
呃……
陸林不想再吃一嘴狗糧，於是問道：“老大，你打算去找石建豪？”
潘勇說道：“石頭畢竟是咱自己兄弟，不管怎麽樣，都得確定了一下他的安全啊，對不？”
溫甜甜卻說道：“石頭他不一定回家了。”
陸林問：“為什麽會這麽說？”
溫甜甜說道：“他告訴我，說準備打暑假工來補貼生活費，但至於在哪裏，我也不太清楚——他這人自尊心很強的，不太愛跟我說這些……”
這回潘勇有點兒懵了，他想了想，當場拿出了手機來，給石建豪打起了電話。
結果電話打過去的時候，還嘟嘟嘟地響著，隨後掛斷了電話。
等潘勇再一次打過去的時候，對方居然直接掛了機。
得……
原本幾個人還隻是懷疑，結果現在都幾乎可以確定下來，石建豪這家夥是真的有問題了。
溫甜甜這邊也有點兒繃不住了，趕緊拿起了手機來，給石建豪那邊發微信。
石建豪自然是沒有回複過來。
而這個時候，潘勇也趁機問溫甜甜要了手機號碼和微信，這一加才知道，溫甜甜也有兩個微信號，他們之前要的那個是大號，都已經加滿人了，而且溫甜甜平日裏都不怎麽登陸，隻有小號這個，才能夠隨意聯係得到。
陸林和潘勇都相繼加了溫甜甜的微信號，隨後將人拉到了他們之前的小群裏麵去。
溫甜甜也是個大方妹子，人一進群，立刻就發了一個１８８．８８的大紅包，原本潛水的人紛紛冒泡，一邊搶紅包，一邊喊“謝謝老板”，隨後幾個姑娘開始水起了群來。
陸林搶完紅包一看，在搶紅包領域幾乎算是人形外掛的石建豪，瞧見紅包居然都沒有來搶，更沒有冒泡。
這簡直是太可疑了。
他在群裏簡單聊了幾句之後，向溫甜甜提出了告辭。
溫甜甜也沒有挽留，隻是告訴他們，一旦有石頭的信息，立刻通知到她。
她看起來非常著急石建豪，眼睛都有些紅了。
陸林瞧見她這模樣，不知道為什麽，心中有些小嫉妒……
媽的，石建豪那逼，到底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居然能夠碰到像溫甜甜這麽好的女孩子？
而他呢？
怎麽就都碰到像王靜那樣的渣女呢？
這般想著，陸林氣得肝兒都疼。
然而又能怎樣？
幾人出了咖啡廳，兩人與溫甜甜告別。
看著那穿著運動裝的甜美妹子過了馬路，進了石油村小區，潘勇回頭瞧見陸林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忍不住笑著說道：“怎麽，瞧你一副不爽的樣子，是嫉妒？”
陸林聳了聳肩膀，說：“怎麽會？我隻是在感慨，為什麽石建豪運氣這麽好，總能碰到優質的妹子，之前的初戀丁晨如此，後麵那個何學姐也不錯，現在這位更是如此……”
潘勇猶豫了一下，說道：“二林子，有些話呢，我之前想跟你聊，但又覺得對石頭不太好，對你也是如此。”
陸林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笑著說道：“你講嘛，我聽聽。”
潘勇說道：“你和石頭的家庭情況都一般，或許你比他家要好一些，但可能是家庭的原因吧，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願意讓人看出來的自卑——二林子，我這麽講，你不介意吧？”
陸林還是第一次瞧見老大跟自己這般交心，忍不住說道：“哎呀，你快講啊，我有啥好介意的？”
潘勇繼續說道：“石頭呢，這種心思會表現得比較直接一點，不管是凡事喜歡斤斤計較，還是節約到扣門的地步，以及愛占小便宜和性格敏感等，都是如此。但他這個人，比較懂得自己想要什麽，目的性比較強，而你則顯得比較隨性一些。這一點，在感情上就體現出來了——你呢，一來比較懶，而來又太隨性了，就會選擇看上去比較好追、或者說跟你潛意識裏比較搭、門當戶對的女孩子，而石頭呢，則會選擇看上去高不可攀、跟他完全不是一個階層的女孩，不管這過程有多難，得做多少沒尊嚴的舔狗行為，但一旦成功的話，就能夠收獲許多東西……”
陸林有些猶豫，說：“什麽東西？”
潘勇說道：“你以為石頭最寶貝的那一身名牌，Ｂｕｒｂｅｒｒｙ春夏經典款圍巾、Ｇｕｃｃｉ皮帶和兩個戒指、ＬＶ的手表和短袖Ｔ恤、ＭＫ錢包這些東西，都是哪來的？那都是小丁和何學姐給的，別說這些，他連去開房和套套的錢，都讓女朋友買……怎麽樣，這就是本事，你有麽？”
陸林：……
潘勇說道：“懂了吧？你還別瞧不起石頭，人家在抱著手機，說著甜言蜜語的時候，你在幹嘛？你在逛論壇看測評，讀那一大堆心理書籍；他半夜跑去給妹子送藥、大早上給人送麵湯腸粉的時候，你在幹嘛？那些零零碎碎的事情，還有貼心的陪伴，暖心的花言巧語，都得花心思——懂了麽？”
陸林點頭，說：“懂了。”
他之前還覺得潘勇這個人整天大大咧咧，嘻嘻哈哈，沒想到這哥們看人看事，賊通透。
看破不說破，這才是做人的境界呢。
潘勇點到為止，對陸林說道：“你打電話，叫司機過來接我們——你在這兒等一下，我去買包煙……”
陸林點頭，說好。
他拿起手機打電話，司機那邊接到之後，說五分鍾就到。
陸林在這兒等著，結果車都開到了道路邊，潘勇還沒有回來，陸林有些意外，回頭看了一下不遠處的小賣部，想著這來回一下，也用不著這麽久啊，於是打了電話過去，卻沒有人接。
司機在催陸林，陸林沒有再打電話，而是過小賣部去問。
店家告訴陸林，說的確有這麽一個人，但剛才就走了。
陸林奇怪，有拿起手機來打電話。
他隱約聽到老大的手機音樂聲。
過了一會兒，他走到了一處陰溝邊上來，瞧見老大的蘋果手機，正躺在了那陰溝裏，一邊震動，一邊發出歡快的音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