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待到封禪日,且上封神榜

青霞嗬嗬笑了幾聲,識相地往後退了退。

“講道理總可以吧,”

青霞收起笑容,正色道:“我入籍之後,一定會幫唐公做事。沒有哪個想稱霸天下的豪傑會拒絕覺醒徒。”

“你是怎麽想的,”舞馬道:“入籍這件事兒,為什麽。”

“長生不老——我隻想長生不老,塔裏有我要的答案。”

我還想當神仙呢。舞馬懶得和她糾纏,便說道:

“好罷……我跟劉文靜說說,不保證能成。”

當然,說是這麽說,舞馬壓根沒打算跟劉文靜提這事兒。或者,可以跟劉文靜先說好,從源頭上斷了青霞的念想。

說實話,舞馬本不應該把青霞留在身邊的。可是,躲在暗處看不見的敵人往往更可怕。關於青霞,舞馬的計劃隻有兩條——

第一,警惕她,盯住她,直到自己有了解決詛咒的辦法。

第二,做實驗,關於青霞和古佛青燈圖的實驗,直到找到解決詛咒的辦法。

昨天晚上往這間宅子走的路上,舞馬曾兜著圈子打探青霞的身份,對方完全沒有被舞馬繞進去,展示給舞馬的態度就是不拒絕、不承認、不正麵回答。到最後舞馬的舌頭都要累趴下了,也沒把青霞的嘴撬開。

應付完青霞,約莫臨近李淵的召塔儀式,劉文靜專門安排兵士來引路。

舞馬想了想,暫時放下對《古佛青燈圖》的探索,跟著兵士出了門。

青霞匆匆趕過來,“我也要去。”

“下次吧。劉文靜說這儀式涉及隱秘,不叫閑雜人等過去。”

“我非閑,也不雜。你答應讓我入籍的。”

“那也得等我和劉文靜商量完。”

“哼……”

舞馬硬是將青霞一個留在院子裏。

……

召塔的地方選在了南郊一片空地,似乎離劉文靜住的地方不遠。

因為害怕旁的勢力得到有用的消息,這種召塔儀式原則上是保密的。

空地四周蓋了高高圍牆,到處都有站崗封鎖的兵士。

舞馬到了地方,看見一眾禮儀兵士正忙忙亂亂。

空地正中央放著一個扇著紅布的長桌,上麵擺著香爐,鮮果,點心,大抵之類。

香爐後麵立著三個木雕,中間一隻是白鹿,左麵的是白紋老虎。

右麵的則是一本無字之書。

便根據排序,猜測白鹿是劉文靜的本命妖怪,白虎是宇文劍雪的。

至於那本書……這要怪他沒和劉文靜說實話。但《圖鑒》的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告訴第二個人。

“劉文靜呢?”

舞馬四處觀瞧一番,找到了正指揮兵士擺弄花花草草的劉文靜。

劉文靜身旁,還有一個赤腳姑娘……正蹲在地上,雙手托腮,看一個兵士往土裏種花。

“青霞?”

舞馬皺了皺眉頭,目光像一把刀子甩了過去。

看見青霞的第一瞬間,舞馬腦袋裏就冒出了糟糕兩個字。好在招塔儀式還未開始,事情還有的寰轉。

他尋著劉文靜走過去。

“舞郎君,”劉文靜笑著先開口了,“你家妹子說她也要入籍覺醒塔,我自然求之不得。”

舞馬把劉文靜拉倒一邊,壓低了聲音,“你真的以為她是我表妹?”

“放心吧,”劉文靜端起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神情,“她入籍覺醒塔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的意思是,青霞不可靠。你不懂——”

“你不懂覺醒塔的運作原理,”劉文靜說,“等著瞧吧,隻要入了籍,就一定可靠。”

舞馬不解劉文靜為何這般自信,正想好生勸勸。

劉文靜又道:“青霞入籍之事,已征得唐公和李家二郎同意,再要更改還得與二位解釋,很麻煩的。”

說著,拍了拍舞馬的肩膀,“你且把心放進肚子裏,老兄自有分寸。”

舞馬哭笑不得,滿腦子想的還是怎樣才能把青霞入籍的事情黃掉。

說話間,青霞的本命妖怪木雕已經拿過來了。

正是一盞青油燈模樣的木雕,與舞馬圖鑒裏的幾乎一模一樣,多半是青霞專門將它畫在了紙上再請人雕刻的。

舞馬沒能勸得了劉文靜,青霞倒是主動來找舞馬解釋。

“舞郎君不會怪我吧。”

舞馬默聲不語。

“其實,我瞧出來了,”

青霞看了看不遠處忙乎的劉文靜,“你根本沒打算和他提我的事兒吧——我能理解。

但我真的很需要覺醒塔。我不喜歡像傻子一樣被欺騙,也不喜歡被動等待,所以我自己來了。

而且,你也沒道理怪我。

入不入籍,那是我和劉文靜的事情,要看唐公和李世民許不許,你有什麽理由幹涉?”

從某種角度上青霞的話有點道理。

但問題的根本是,青霞很可能是一個對舞馬抱著惡意的女人,是一個有可能對舞馬懷著複仇心而且舞馬暫時拿她全無辦法的女人。

舞馬實在無法安然看著她做大做強。等什麽時候搞定了詛咒,舞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徹底解決掉這個麻煩。這妖女太邪門了。

在和劉文靜反複溝通,確認青霞入籍已經成為召塔儀式無法取消的的重要環節時,舞馬很快接受了現實。

腦子裏開始盤算下一步的計劃。可以肯定的是,既然青霞要入籍,那麽舞馬就必須入籍了。

剩下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先看看覺醒塔到底是怎麽回事再做打算。

當然,舞馬沒有忘記給青霞撂下一句狠話,

“你要是打算惹麻煩——最好先想清楚結果。”

“你就是我最大的麻煩。”青霞如是道。

……

舞馬轉而走到中間的紅布木桌旁。

劉文靜把青霞的青油燈擦的油亮,規規整整、恭恭敬敬擺在舞馬書雕的旁邊。

看著整整齊齊一排木雕,劉文靜道:“怎麽樣,講究不講究。”

“這是幹嘛的?”

“每一個本命妖怪,都對應著天上一位天神,”劉文靜說道:“等覺醒塔召喚出來,天神的雕像就會出現在塔內,對咱們修習覺術大有幫益。”

“我還沒答應。”舞馬道。

“哎呀,你就先入了籍罷……又不是不能退,等你加進來以後,得了好處,指不定求著我別把你踢出去。”

舞馬問起覺醒塔裏有什麽好處,又怎麽運作的,劉文靜又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舞馬幹脆忍住不問。

約莫快到吉時的時候,李淵帶著李世民、裴寂過來了。

據劉文靜講,李淵原是打算大操大辦的,把自家麾下的重要人物都請過來共襄盛事。可劉文靜分析利害,為免被有心人窺破奧秘,還是盡量控製了範圍。

舞馬遠遠便在觀察李淵,這位未來的大唐開國皇帝,高額皺麵,委實有些老婦人的麵相,怪不得楊廣曾經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取笑他生了一副“阿婆麵”。

劉文靜一番引薦之後,李淵大抵以為舞馬確定要加入晉陽起兵的行列,說了很多勉勵的話,便是一旦事成,絕不會虧待,大抵之類的。

李淵這句話,舞馬倒是相信的。

且不提他稱帝後封賞的太原元謀功臣。便是不久之後進入關中,李淵隨意封賞的官爵便不知成千上百,基本上但凡投靠的人就沒有落下去的。這和某位姓楊的同學形成了鮮明對比。

客氣話不多講,便在匆匆準備之中,很快到了典禮吉時。

無幹人等一律被清出場外,遠處兵士嚴衛,隻剩李淵、李世民、裴寂、劉文靜、宇文劍雪、舞馬、青霞幾人。

劉文靜雙手捧著一個約莫兩尺長,一尺寬,蓋著一塊兒紅布的牌匾,遞到李淵麵前。

“還請唐公為此塔揭牌。”

李淵揭開紅布,便瞧見牌匾上麵寫的是“大唐塔”三個字。

據說但凡找出覺醒塔的勢力,都是起了塔名的。比如瓦崗那座便叫義氣塔,楊廣那座便叫明君千古塔。

劉文靜上午來找舞馬時,也曾征詢過舞馬的意見。

劉文靜原本屬意的名字是唐覺塔,舞馬覺得似乎有些窄而淺了。便建議換做大唐塔,寓意李淵起兵之後,定能一路披荊斬棘、橫掃秋風,開辟盛世大唐。

劉文靜當時也沒說什麽。現今換了名字,大概是請示李淵之後,得了李淵的首肯。

李淵接過牌匾,放在了紅布木桌當中。

劉文靜又捧來一個金光燦燦的雕花木盒遞在李淵手上,鄭重說道:“便請唐公與天神祈福,好賜寶塔助我等平定四海,還世間一個清平,還百姓一個太平!”

李淵接過木盒打開,取出隕石碎片——正是一塊青色的石頭,約莫有兩個成年人的拳頭合起來大小。

他拿著石頭朝眾人眼前晃了一圈,隻見石頭上麵當真刻著一行字:

“待到封禪日,且上封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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