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賭場
看著小姑娘歡快的背影，葉暝心情也好了不少。
“你咋從這裏麵出來，這裏是幹什麽的？”他隨口問肖雲飛。
“關你毛事。”
“老子砍死你你信不信！”
“不信。”
“你麻痹！”
葉暝覺得腦漿都要氣出來了，偏偏自己還一直從氣勢和道理上被對方完全壓製，特別是肖雲飛麵無表情地跟你對噴的時候，那種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沒處使的感覺讓葉暝忍不住要吐血三升。
“不愛說就不說唄，好像很不得了的樣子。”葉暝擺起一副臭臉。
“哥哥，哥哥，你們為什麽吵架啊？”不知道什麽時候，剛才的小女孩又跑了回來，她手裏捧著幾個青饃饃，仰起頭一臉好奇地問。
葉暝蹲下身來，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沒有吵架啊，哥哥隻是在鄙視這個傻逼而已。”
“喂，我聽見了。”
“看，就是這個傻逼，記住了，以後見到他，要用鄙視的眼光看著他。來，跟我一起學。”葉暝用盡力氣做了一個極度鄙視的眼神。
“愚蠢，簡直愚不可及。”
小姑娘歪著腦袋看了看，對於肖雲飛那雙閃亮的眼眸很是害怕，她衝葉暝甜甜地說：“媽媽說，接受別人幫助要說謝謝，剛才毛毛忘了，謝謝大哥哥。”
“好好好，真有禮貌。”葉暝咧開嘴笑了笑，“快回去吧，你媽媽肯定也餓了。”
“謝謝哥哥，哥哥再見。”小姑娘說完，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肖雲飛在旁邊抱著雙手冷眼旁觀，等到葉暝站起身來，他才開口道：“像這樣的……”
“你閉嘴！”葉暝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我現在不想聽你廢話，謝謝，我要去那個什麽‘聯絡站’逛逛，再……見！”
說完葉暝拔腿就走，肖雲飛看著他走了幾步，用毫無感情的聲音道：“你走反了。”
“……”
“誰跟你說我要從這邊走了？”葉暝惱羞成怒，“我想先遠離你幾步可不可以，要你多嘴。”說著他一邊轉身一邊專門繞了一大圈，從肖雲飛旁邊很遠的地方繞過。
剛走了幾步，身後又響起肖雲飛的聲音：“聯絡站每三天開一次，今天不開門，明天才開。”
葉暝全身顫抖了幾下，四下張望了兩眼。
砍死這個家夥沒問題吧，媽的，應該沒什麽問題。
就在葉暝刀拔到一半的時候，肖雲飛突然道：“你跟我來。”
葉暝將刀插回去，老老實實跟著肖雲飛走了幾步，突然反應過來，停住腳步道：“臥槽，你要幹嘛，我憑什麽就要跟你走。”
肖雲飛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你不是想知道這家店鋪是幹什麽的嗎，跟我來就是了。”
“哦……”
等等，我為什麽就這麽跟他走了！葉暝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跟著肖雲飛走進那家商鋪。門口坐搖椅的老頭根本沒有阻止他們，踏著樓梯走上二樓，葉暝發現樓上的空間非常寬闊。
這家神秘的店鋪原來是一個賭場，正中間是一張大桌子，一群人正圍在桌子旁，瞪著發紅的雙眼注視桌子上滾動的骰子。
兩顆骰子相互碰撞，翻滾，當它們停止在桌麵上時，一群人發出各自不同的聲音，有人欣喜若狂地將桌上一堆靠山幣抱在手裏，而有人則哀嚎著捶打桌麵，甚至有一個人，整個身子都癱軟在地上。
不過他的動作並非誇張，因為葉暝很快就看到，旁邊兩個大漢上前來，將他架起來要帶走，那人拚命掙紮，可惜他那瘦弱的身軀怎麽可能跟兩個至少是一級基因改造者的大漢相比。
“別啊，求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呂老板，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我下次一定能贏，求求你啦，求求你啊！”他慘叫著扭動身子，好像被抓出水麵的魚。眼淚鼻涕一把一把地糊在臉上，直到一個壯漢一拳打在他肚子上，他才消停下來。
“喂，他不會被砍死吧？”葉暝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有些膽戰心驚地問肖雲飛。
“怎麽會，”肖雲飛的回答讓葉暝鬆了一口氣，“最多就砍兩條腿，這些都是上好的食物，至少能值一百塊靠山幣。”
葉暝嚇得退了一步，難以置信地看著肖雲飛道：“你還吃人？”
“什麽理解能力！”肖雲飛不屑道，“這肉會被拿出去賣，我又沒說我要吃。”
一想到剛才店鋪裏掛的那種風幹的肉幹，葉暝就覺得一陣惡心。
“怎麽了，以你的道德標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阻止他們嗎？”
葉暝張張嘴，他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就算是放到一百年前，他最多也就是打電話報個警，可是現在有警察嗎？大概是沒有吧，至於衝上去大喊一聲：“都住手，我是正義的戰士！”這種事情他貌似也做不出來。
“所以我說，你的道德觀根本就是虛偽的。”
“可是……可是這不是他自己招惹的事情嗎？”
“哦，所以隻要不和你有關，殺不殺就無所謂了是吧？”
“也不是這樣……”葉暝快被肖雲飛繞暈了，“再說了，你不是說最多砍兩條腿嗎？這也不會死吧。”
“在這個世界裏，失去雙腿比死了更慘，運氣好，他明天就會橫死街頭，再為店鋪提供一份肉。運氣不好，他要痛苦幾天才會死。”
“可是……”
“好了，別說了，跟我來吧。”
葉暝又一次敗下陣來，灰溜溜地跟在肖雲飛身後，走過了幾個賭桌，來到最角落的一個桌子前，這裏相當幹淨且安靜，好像那些紅了眼睛的賭徒都不敢靠近一樣。小小的空間裏隻有一張獨腳小圓桌，兩把沙發椅，其中一把還坐了一個人。一身黑色的禮服，低著頭好像在睡覺，光線昏暗，看不清楚他的臉。
肖雲飛徑直走到他對麵的沙發椅上坐下，屁股剛一落，那人就抬起頭來。
約莫四十歲的年紀，一把小胡子修剪得相當漂亮，鷹鉤鼻子讓他看起來有些陰翳，他瞟了一眼坐在自己麵前的肖雲飛，用沙啞卻帶有磁性的聲音開口道：“歡迎，已經很久沒有人願意來陪我玩了。”
肖雲飛沒有說話，隻是從手裏將一個變異者腦核放在桌子上。
“看來是懂規矩的人。”那人拿起變異者腦核把玩了一陣，又轉頭看向旁邊的葉暝，他的瞳孔是罕見的淡藍色，被他看著，葉暝感覺就像是被一隻野獸給盯住了一樣，全身汗毛倒立，這種感覺和跟唐天豪相處是差不多。
“這位小哥，麵生的很啊。”那人從沙發椅上站起身來，走到葉暝麵前。“初次見麵，呂鋒，不知道小哥是？”
“額……葉暝。”
“葉兄弟，歡迎光臨我的小店，不知道想玩點什麽。”
葉暝一愣，回想起剛才被拖走的那個家夥口裏喊的“呂老板”，看來這個中年男子就是這家砍人雙腿的賭場的老板了。
“額，我就是跟著……”
“他是來和你賭的，”肖雲飛一口打斷他的話，“就賭‘大三張’。”
“哦，這倒是有意思。”呂峰坐回椅子上，打了個手勢，不一會兒就有人送來一張椅子。
“請坐，葉兄弟。”
葉暝稀裏糊塗地就坐下來，他屁股一沾椅子，就跳起來道：“等等，等等，什麽情況，怎麽變成我賭了？肖雲飛你什麽意思啊。”
“很簡單，你來跟他賭，錢我出。”
“我都不會，賭個毛線啊。”
“規則很簡單，一學就會了。”
葉暝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