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榜上有名
東華門外，人將張榜的地方擠了個水泄不通。
“哎呀，你擠什麽擠。”一士子模樣的人朝身後叫罵道。他身後是位豹頭環眼，一臉絡腮胡子的壯漢。
“嗯？”壯漢眉頭一皺，朝士子看過去。
“咕咚。”那士子咽了咽口水，轉過頭去不再言語。
壯漢也不管士子，從身後揪出一位小廝打扮的人，兩手放到他腋下，將他高高舉起。
“怎麽樣，主君在榜上第幾民？”張不餓在下麵問道。
“再往前去一點，看的不清。”小廝是認得字的，這才被張不餓一起派來看榜。
張不餓一聽這話，仗著自己的魁梧身材，蠻橫地擠散了前麵的人群。眾人就是不滿，見他那副模樣也不願意開口。
“看到了，看到了，是探花，是一甲第二名。”小廝睜著眼睛找了半天，突然高興道。
這裏探花不是第三名的意思了，而是作為進士中最年輕的人被特別標注，將來跨馬遊街要又在最前麵的。
“可認清了？”
“認清了。”小廝又抬頭確認了幾眼，名字祖籍都對，這才確定道。
“好，回去咱們都有賞。”張不餓將小廝放下，激動地說道。
兩人正高興著，打算擠出去的時候卻發現，有幾個小廝模樣的人朝他們擠了過來。
“敢問兩位，你家主君是？”最先擠過來的那位小廝問道。
“兩位有禮，我家老爺想拜會你家主君。”又是一位小廝擠了上來。
張不餓不是汴京人，不知道原由，隻是下意思的皺起了眉，看得幾位圍過來的小廝一陣心驚，這廝好像不太惹的樣子。
“諸位，我家主君正和我家大娘子在家裏等著我們報信，還請諸位給我們讓出一條路。”小廝開口道。小廝叫長安，是盛家培養的人，將來都是留著做外府管事的人。
“啊哈哈，那煩請知會一聲，我家老爺是汴京祁家，有空再上門拜訪。”其中一個小廝一聽沒戲，開口敷衍了幾句，隨後就離開了。其餘幾個小廝有樣學樣，此後便各自散去了。
張不餓摸不著頭腦，有心詢問，但此處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便帶著長安擠了出去。
“嗬，這人多的。”饒是張不餓體型麵貌都占優勢，這人群裏走一遭也累得不行。
“長安，剛剛那幾個人幾個意思啊。”
“不餓哥，這是在榜下捉婿呢。那些人大多是汴京豪門派出來物色女婿的，見到合意的便讓人帶回去，好吃好喝的伺候，商量看能不能定親。”長安說道。
這榜下捉婿可是宋朝特色，在放榜的時候將士子捉回去，想方設法與他定下婚約。在一定程度上，這個特色就體現了宋朝文人的地位，也就導致到了現代還有一堆公雞（知）想著回到宋朝。
“還是讀書人吃香，將來我兒子也送他讀書，將來討媳婦都不用操心了。”張不餓一捋胡子說道。
“誰說不是呢，聽說當年盛家二房的老太爺就是這麽和老太太定親的，在當時還是美談呢。”長安笑道。
姚府之中，盛淑蘭正焦急地走來走去。
姚易見她這幅模樣，安慰道：“不用擔心，這殿試又不刷人，大不了就是個三甲同進士。”
“呸呸呸，怎麽說這喪氣話呢，你的才華怎麽可能隻是個三甲。”盛淑蘭呸道。
這就是盛淑蘭自己給姚易加的美顏濾鏡了，他從來都未在盛淑蘭麵前作詩作詞的，姚易就沒想到自己哪個地方展露才華了。
“怎麽還沒回來，荷兒，你再派幾個人去看看。”
“大娘子，你都派出去兩撥人了，馬上就有消息了。”荷兒勸道。
“我知道，可這心裏就是擔心。”
“我這科考一回，淑蘭你倒是擔心，看，這兩天人都沒胖。”姚易開著玩笑，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照你這麽說，我是前些時候都胖了？”盛淑蘭白了他一眼。
“沒有沒有，說笑呢。”姚易陪笑道。
這時候，侍女走到前來，行禮後說道：“張管事回來稟報，說主君高中探花。”
“好，好，有賞，給家裏的人都賞上一個月月錢，每人再做身衣裳。”盛淑蘭大喜道。
“好勒。”荷兒高興地回應道。
“這下放心了，晚上能睡安穩了？”姚易站起身，將盛淑蘭按在座位上。
“對了，荷兒，派人會宥陽老家那邊報喜，二房那邊也送個信。”盛淑蘭又想起來囑咐道。
報喜隻是其一，這後麵登門請盛宏照應是其二。姚易雖說是高中進士，但朝中人頭不熟，宋朝又禁止拜見座師，姚易實在沒人照應。盛宏雖然現在隻是個五品官，但他父親是探花，有一眾同僚好友，在老太太和大房的錢財支持下，這關係硬是沒有生疏，請他照應姚易也不算孤立無援。
“好了，這些事明日再說吧，今日你且好好休息，這些天你倒是比我還累。”姚易有些心疼地說道。
“也好，明日我們就去拜見叔父，托他打聽這次授官的事情。”盛淑蘭點頭同意，這些天她是沒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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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主君派人來說，表故爺高中探花了。”房媽媽進來稟告道。
“哦，淑蘭這丫頭福氣不錯。”老太太轉佛珠的手一頓，探花郎這一詞，她不禁想起了當年。
“是啊，淑蘭小姐的這位夫婿人品才華都很好。”房媽媽笑道。
“你去和主君說一聲，請他去打聽一下這次新進進士授官的事情吧。”老太太囑咐道。
“主君是個愛才的，又是親戚，定然會幫一把的。”
“嗯。”
“明蘭你要是將來能找個這樣的夫婿就好了。”老太太又扭頭看向在一旁不說話的明蘭。
“祖母怎麽扯到我身上了。”盛明蘭撒嬌道，也許她隻有在她這位祖母麵前才能如此撒嬌了。
“你淑蘭姐姐待你很好，每次來都給你帶些禮物，你這次不準備個賀禮？”老太太笑道。
“我哪有什麽是姚姐夫看得上的啊，不如，我給姐姐姐夫做頓好飯菜吧。”盛明蘭眼睛一轉道。
“好啊，這樣還更顯得親近些，下次他們來你就準備著。”老太太滿意道，盛淑蘭她挺喜歡的，對明蘭也好，她也希望將來要是遇到什麽事了，淑蘭能幫明蘭一把，自然希望她們關係更近些。
“那就這麽說定了。”明蘭甜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