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來自老頭子的信任
約翰·威克很快鎮定下來，跟麵前的盔甲男人對視，瞧不出任何恐懼和畏縮的負麵情緒。
“你殺了我吧。”
他淡淡開口。
幹這一行這麽久，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腦海中回憶起一張並不漂亮，卻滿是溫柔的麵孔。
還有一隻活蹦亂跳的狗子。
閉上眼睛。
“是嗎？”
安東打量眼前這個男人。
憑借蝙蝠俠的經驗判斷，殺手氣息很重。
殺手分兩種極端。
一種不專業，一問就說；另一種很專業，嚴刑拷打根本沒用。
這個男人無疑是後者。
“每個人都向往活著，尤其是你這一類人，身處在世界上最黑暗的角落，卻比任何人都向往光明。”
安東不慌不忙，語氣不疾不徐，低聲道：“承認吧，你比任何人都想要活著。”
約翰·威克不說話。
“汪！”
突然，一聲清脆的狗叫，令他猛地睜開眼睛。
盯著安東，壓製不住的憤怒，如星火燎原，瞬間在眸中燃燒。
“你的狗沒事。”
安東走到約翰·威克身後，把同樣被綁住四肢的狗子，提到後者麵前，笑道：“但我可不保證，它是否會比你先死。東方有一種料理，叫做狗肉火鍋，辣而不燥、麻而不烈、風味厚重、久食不膩，我不介意在你死前，讓你體驗這道美味佳肴。”
約翰·威克臉皮抽了抽。
“大陸酒店。”
看出安東沒有撒謊，也不敢拿狗命挑釁對手，他不再硬氣：“我來自大陸酒店。殺手和雇主之間，沒有直接聯係，所以我不知道要殺你的人是誰。”
安東追問：“你不知道，一定有人知道。”
“大陸酒店的掌控者是溫斯頓，他是管控所有殺手的老大，任務單都由他指派。”
既然暴露，約翰·威克便不再隱瞞。
況且，他的身份在紐約並非秘密，有很多黑幫人物認識他。
通過他的樣貌，查到大陸酒店不是難事。
約翰·威克自認倒黴。
他不恐懼死亡，唯獨要想保住眼前這條狗的命。
這是他未婚妻送給他的狗！
說是定情信物都不為過！
“大陸酒店，約翰·威克……”
安東立刻將眼前的人物，和自己手裏的這條狗對應上。
這個世界到底亂入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這貨跟基努·裏維斯長得也不像啊。
思索之際，該怎麽處理約翰·威克，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做一行愛一行。
如果他此時的身份不是蝙蝠俠，他肯定毫不猶豫的幹掉約翰·威克，連狗都不放過。
然而，他現在穿著蝙蝠俠的戰甲，秉持著蝙蝠俠的信念。
不殺原則。
是蝙蝠俠堅守底線的標準。
一旦殺了人，失去底線的蝙蝠俠，跟壞蛋有什麽分別？
以殺止殺與以暴製暴！
兩者大有不同。
安東如果要成為蝙蝠俠，取代布魯斯·韋恩，堅持近乎聖母般的不殺原則，應該是蝙蝠俠一脈相承的準則。
有人曾經說過，殺了人的蝙蝠俠，就是小醜。
安東深以為然。
以布魯斯·韋恩多年來磨礪出的才能，要做小醜實在太容易不過。
極端兩麵，引人深思。
約翰·威克見麵前的盔甲男人沉吟，逐漸收起眼睛裏的憤怒，平靜等待自己最後的結局。
砰！
突然，一記掌刀劈來。
他又暈了過去。
這一次，當約翰·威克睜開眼後，發現自己原地沒動，手腳依然被綁。
愛犬同樣如此，正趴在自己腳邊打鼾。
稍稍安心。
麵前，盔甲男人消失不見。
一個年輕人和一個老頭子，在他麵前交談著。
約翰·威克一眼就認出這是那位天才導演，也就是自己的任務目標。
“他是來殺你的？”
喬納·詹姆森臉色陰沉，多年來的經驗，以及商場沉浮多年，鍛煉出的直覺，使他立刻鎖定幕後黑手。
“生命基金會！”
詹姆森咬牙切齒，怒不可遏：“是我小看他們了，安東，你躲幾天，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不必了。”
安東笑道：“這件事情我來解決，你需要做的，就是替我收尾。”
“收尾？”
詹姆森一愣，打量安東：“你能做些什麽？”
“我如果什麽都做不了，你以為這個人是怎麽被我抓住的？”安東反問，“約翰·威克，紐約的殺手之王，你以為他是個隻會小偷小摸的街頭混混嗎？”
“約翰·威克？”
詹姆森又是一呆。
他打量麵前這個狼狽的男人，皮青臉腫的麵容，可看不出紐約殺手之王的風範。
隨後視線下移。
“人看起來不怎麽樣，這條狗養的不錯。”
半晌後，他給出評價。
“他交給你處理了，隨你怎麽處置。”
安東道：“老頭子，晚上十二點過後幫我通知紐約警局，到曼哈頓金融區，華爾街庭去洗地。”
“大陸酒店？”
詹姆森人脈寬廣，特別是紐約這一畝三分地，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聽到這個地址，他瞳孔一縮，霍然扭頭，盯著安東。
“你要去找大陸酒店的麻煩？”
“如果所見，是的。”
安東與他對視。
“安東，大陸酒店從來都不是關鍵，它後麵是高桌。高桌不是我們，甚至不是任何人的敵人，他們隻尊重規則。”
詹姆森強調道：“你要知道，我們的敵人是生命基金會。”
盡管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大陸酒店接到的任務來自生命基金會，可對詹姆森來說，這是一個不需要驗證的答案。
“你說的沒錯，大陸酒店不是我的敵人。但是，他們既然接了完不成的任務，就要付出代價。”
安東意有所指：“再說，我去大陸酒店做事，不是為了大陸酒店。”
詹姆森皺眉。
他隱約明白安東的意思。
當然，他依舊想不通的是，安東這十足的底氣，究竟從何而來。
張了張嘴，最後什麽都沒說。
目送安東離開地下室，通過牆麵的監視器，見到安東坐上約翰·威克帶來的座駕，感歎孩子是真的長大了。
轟轟！
1969年的福特野馬轎車駛離別墅區。
詹姆森收回目光，看向約翰·威克，沉吟半晌。
“紐約的殺手之王，約翰·威克，久仰大名。”
喬納·詹姆森摸了摸下巴。
他從懷裏拿出一把老式左輪手槍，對準約翰·威克的腦袋。
後者平靜的看著槍口。
“我聽說你準備退休了，有興趣換一份工作嗎？”
突然，喬納·詹姆森目光閃爍，收槍並說道：“如果安東能解決大陸酒店，你就留下來為我工作。如果解決不了，我就殺了你。”
這個交易很不公平。
約翰·威克沒得選擇，卻能感受到喬納·詹姆森此時散發出的強烈自信。
“為什麽？”
約翰·威克看著詹姆森，滿是疑惑：“如果就憑借剛剛那樣的能力，他是沒辦法解決大陸酒店的。”
“他是我的孫子。”
詹姆森坦誠相告：“我的孫子長大了。所以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