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記憶之謎
對於內心的疑惑，洛書很快就有了答案。
據他所知，彩虹棒棒糖引發的巴納姆事件有效時間非常有限。
畢竟一顆棒棒糖你能舔多久？
就算為了避免嘴裏的味道不消失，不吃不喝不吞口水，也維持不了半個小時。
當年D-97605之所以能逃，是因為Site-64本身就處於城市裏，她出門之後能夠很快地融入社會，消失在人海之中。
但是根據SCP基金會的安排，Site隻能收容Safe和Euclid級收容物，而Keter級則必須收容在被稱為Area的隱蔽設施裏頭。
簡單一句話，Site是在城市裏的收容設施，Area則藏在荒無人煙的地方，比如沙漠、戈壁、深山、海洋孤島。
SCP-231-7作為Keter級，毫無疑問是收容在某個Area裏頭的。
洛書幾天前換乘七種交通工具前往那裏時，可以認為大部分交通工具是用來迷惑被運送人員的，但最後一項交通工具卻做不了假。
他記得，那天他至少搭乘了兩個小時的直升機，才抵達那個神秘Area。
根據直升機300公裏以上的時速，說明那個地方距離最近的城市至少600公裏以上。
深紅新娘就算使用彩虹棒棒糖去說服Area裏的所有人放她走，她也不可能在巴納姆事件消失之前抵達附近城市。
換句話說，她逃不了！
至於求死？
洛書感覺那個少女雖然外表柔弱，內心卻很堅強。
她始終不曾放棄。
隻要有一絲機會，她都會去爭取。
所以深紅新娘把剩下的彩虹棒棒糖塞進洛書的嘴裏，指望他有一天能夠重返Area█████，並將她救出去。
但是她憑什麽相信我？
我隻是個自身難保的D級人員……
洛書對此大惑不解。
就在這時候，宿舍的門被打開了，一名Site-19的安保人員站在門外，“Site主任讓你過去一下。”
洛書慌忙把包著彩虹棒棒糖的小紙包塞進枕頭底下，走出這間名為宿舍的牢房。
接下來，在這名安保人員的全程引導押送下，洛書穿梭在Site-19錯綜複雜的走廊裏，來到了站長辦公室。
根據洛書對方向和行走距離的估算，Site-19建築麵積至少有50萬平方米，相當於一座五角大樓，不愧為SCP基金會最出名的一個Site。
在這期間，那名安保人員一直在偷偷打量洛書。
他似乎很好奇，一名無關緊要的D級人員，為何會受到Site主任的專門召見。
但是基於SCP基金會嚴格的安全權限規定，他什麽都不敢問。
兩人來到站長辦公室之後，安保人員甚至沒有進入的權限，隻能眼睜睜看著洛書一個人走進去。
辦公室裏雖然隻有Site主任一個人在，但是洛書相信這裏一定有非常強力的保護措施，所以他也不敢輕舉妄動，而是安靜地等待對方開口。
Site主任戴著遮蔽頭盔，通過變聲器開口說道：“鑒於你昨天麵對SCP-173時的精彩表現，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
昨天？
嗬嗬！
如果洛書不是通過《SCP圖鑒》找回了記憶，還真被眼前這個家夥給騙過去了。
Site主任接著說道：“你將成為SCP-173的專職日常管理人員，但是在你獲得這個工作崗位之前，我還有幾個問題需要問你。”
“您請說。”作為米爾格拉姆順從測試成績高達80分的基金會“忠誠”人員，洛書必須表現出對高層主管必要的尊敬。
於是Site主任打開麵前的一份檔案問道：“我知道你曾經是矽穀的一名天才工程師，但是你為何會自毀前程，犯下三項一級謀殺罪？我需要你解釋一下自己的心路曆程。”
洛書知道，對方這麽問倒是沒什麽惡意，僅僅是出於安全考慮。
於是他開始調閱腦海裏的記憶，看看曾經那個洛書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個世界的洛書是一個典型學霸，對任何科目都遊刃有餘，大學時期用正常人修一個專業的時間同時修完了機械、化工和生物幾門專業。
畢業後，他加入矽穀某著名高科技公司，成為技術骨幹。
之後，他結識了一個美女並墜入愛河。
但不幸的事情就在他人生最得意的時候發生了。
他的美女未婚妻被三名富家子弟輪番施暴致死！
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三名富家子弟居然在陪審團的表決下成功脫罪！
事後他得知，這三名富家子弟都有極為強大的身份背景。
他們的家族直接收買了法官和陪審團，成功顛覆了判決結果。
即便不是自己的親身經曆，洛書在這一刻也感受到了那種憤怒。
他脫口說道：“那些人本該被判處死刑，卻因為他們的家族有共濟會背景，我根本打不贏官司。當判決結果出來時，我真是氣瘋了，才鋌而走險去殺了他們！”
Site主任對照手中的卷宗，盯著洛書的臉，確認他沒有撒謊。
“你說的基本屬實。共濟會不過是個世俗權力組織而已，和基金會比起來什麽都不是。”
他說的沒錯，和掌控數萬件收容物的SCP基金會比起來，共濟會隻不過是北美大陸的一個政治產物，影響力也就僅限於他們的一畝三分地。
如果洛書能夠掌握基金會的力量，要收拾共濟會易如反掌。
也許是感受到了洛書的心情，Site主任接著說：
“我知道你恨他們，但是仇你已經報了，並且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希望你以後忘記仇恨，踏踏實實地為基金會工作。我相信你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話說得倒是挺好聽，問題是洛書知道Site主任這是在開空頭支票。
你要是真覺得我應該有一個美好的未來，至少先讓我脫離D級啊。
哪怕是C級也行。
至少不用時刻處於被處決的陰影之下。
但是洛書知道這很難！
隻要不是特別扯淡的故事裏頭，就沒有聽說過D級人員能夠翻身的。
基金會的宗旨決定了他們無法信任一個死囚。
一個作為消耗品的存在，哪怕他幹得再好，也不可能把更高的權限交給他。
在洛書前世的記憶中，SCP基金會正規文檔裏，就不存在D級人員升遷的案例。
而那些太過意**的文章，根本就不會被基金會網站所接受。
想到前世，洛書突然怔住了。
他一直在回憶前世那些關於SCP基金會的記憶，卻沒怎麽想過前世作為社會人的生活經曆。
這時候突然回憶起來，他發現那些記憶一片模糊。
洛書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麽情況下穿越到這個世界來的。
就像，他的前世也經曆過一次記憶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