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負五層
此時此刻，小花生正處於收容之中，安全人員當然不可能在監控裏頭看見它。
他們看見的其實是洛書。
在大胡子扣下扳機的瞬間，他眨了一下眼。
於是臨時改變主意的洛書瞬移到了大胡子的身後。
完成瞬移的瞬間，洛書的手不自覺地就想伸過去扭對方的脖子。
這是小花生扭頸殺能力賦予他的慣性。
但是他克製住了。
一來洛書還不想殺大胡子。
他曾經想過要教訓大胡子，但教訓不等於殺人。
這家夥確實很暴力又很坑，但這是大胡子身為九尾狐指揮官的職責所在，洛書可以理解。
他不是聖母，但卻對一個認真負責的人懷有必要的敬意。
二來洛書懷疑自己有沒有能力扭斷大胡子的脖子。
這家夥的脖子外麵還套著一層外骨骼裝甲，洛書擔心自己踢到鐵板。
最後一個理由才是最關鍵的——洛書必須捂著臉！
露臉就完蛋了，見光死！
話說回去，會在那一瞬間改變主意，選擇剛剛激活還沒捂熱的扭頸殺，洛書其實心在滴血。
他消耗掉了SCP-055的能力，讓自己變成逆模因狀態，就為了重新激活扭頸殺。
結果現在為了保命，卻不得不把這個能力再次用掉。
血本無歸啊……
早知道不來了。
洛書之所以選擇扭頸殺，是因為這是他逃生的唯一機會。
在大胡子的身後，便是樓梯間。
瞬移過去就是活路。
依依不舍地瞄了一眼大胡子的脖子，趁著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洛書躡手躡腳地走進了樓梯間，向下走去。
小花生亂入：等等，哥，你是不是瞬移昏頭了？往上才是回去的路！
洛書表示：嗬嗬，你懂個屁！
九尾狐特遣隊都出動了，樓上肯定有更多的安全人員，現在這樣上去，和送死有什麽區別？
最正確的選擇是下樓，去負五層！
Site-19的所有人都知道，地麵建築是對公眾的一個幌子，負一層是辦公和生活區，負二層是檔案資料和實驗室區，負三層是Safe級收容節點（Sector），負四層是Euclid項目Sector。
那麽負五層呢？
自然是被整個Site-19遺忘的Keter項目Sector，SCP-055的Unit所在地！
為了避免SCP-055對Site-19的其他人或收容物產生逆模因影響，這一層挑高50米，藏在了地底百米深處。
當人們走進負四層樓梯間時，其實就已經處於逆模因影響範圍的邊緣。
這裏明明有向下的樓梯，卻從來沒有人注意到。
白天的時候，洛書為了尋找眼豆誤入負五層，並且注意到這一區域竟然沒有安裝任何監控設施。
後來他明白了，因為SCP-055的存在，這一區域就算安裝了監控，也沒有任何意義。
哪怕監控拍攝到了什麽，也是無法觀測的，人們看在眼裏，忘在腦後。
洛書隻要躲進這一區域，至少就已經安全了一半。
若是他選擇向上，反而是死路一條，連監控攝像頭都躲不過。
當洛書走進向下的樓梯時，大胡子指揮官的對講機裏也傳來了監控室的呼叫。
“身後！小心！他在你身後！”
大胡子聞言往前一個飛撲，在半空中強行扭身，對著身後的樓梯間連開數槍。
可惜一發都沒打中洛書。
等他追進樓梯間，並向負三層跑去，卻始終不見洛書身影。
“人呢？”他對著對講機吼道。
監控室回答道：“不知道啊，不見了！進了樓梯間就不見了！”
此時此刻，洛書已經走到了樓梯盡頭，來到負五層。
他不可能隻是被動地躲在這裏。
躲是沒有用的！
大胡子已經看到了他這一身橘紅色囚服，哪怕現在找不到他，待會兒也可以去D級人員宿舍區核對人員名單。
誰不在，誰就是嫌疑人！
洛書沒得跑！
他必須在大胡子開始清點人頭之前返回！
可是他現在卻背道而馳……
另一邊，當洛書的逆模因狀態消失之後，負四層恢複了正常狀態，一堆迷迷糊糊的安全人員大眼瞪小眼。
“剛才發生了什麽？”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我隻記得，剛才有人指揮我們收容SCP-173。”
“有嗎？我不記得了。有人指揮嗎？”
“什麽人？我也不記得……”
“我想問一句，我們剛才在幹什麽？”
“啊？我不知道……”
在逆模因消失之後，他們的那段記憶也開始消失了，留下來的唯有最初不受影響的那部分記憶。
“我隻記得，指揮官說SCP-173可能收容失效了，讓我們下來看看。”
“嗯，這個我也記得。讓我看看，嗯，Unit的大門正常緊閉，沒狀況，收隊！”
這些安全人員一邊往回走，一邊通過對講機向大胡子匯報情況。
對講機裏立刻傳來大胡子的怒吼，“蠢貨！一群蠢貨！有人入侵了負四層，一個穿橘紅色囚服的D級人員！他從你們那個方向朝我這邊跑來，你們居然告訴我一切正常！”
相比之下，大胡子幾乎沒有受到逆模因的影響，是唯一掌握事態真相的人。
安全人員們聞言懵逼，“頭兒，那我們該怎麽辦？”
大胡子歎了口氣，“給我重新確認173是否在Unit裏麵，其他的你們不用管了。”
除了懵逼的安全人員，監控室也懵逼。
“你們看見沒？看見沒！剛才那個人，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他們不停地反複播放那段監控畫麵。
畫麵裏，洛書從走廊另一頭跑向大胡子指揮官，然後突然瞬移到對方身後，朝著負五層跑下去。
這些畫麵明明都拍到了，但是在他們的眼中，卻掐頭去尾，成了洛書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逆模因的恐怖盡顯無疑。
不止是這些普通安全人員，就連Site主任同樣也在一臉凝重地研究這段畫麵。
這時候，他的辦公室門被人推開，瑪麗恩.維勒無聲無息地走了進來，看著這段畫麵喃喃自語。
“他去了055那裏！”
Site主任完全沒有感覺到她的存在，也沒聽到她的聲音，猶自在那裏納悶不已。
瑪麗恩.維勒安安靜靜地來，又安安靜靜地走。
她從挎包裏掏出小手槍，也朝著負五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