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執掌青木堂
白行簡入會之後,眾人升座議事。陳近南道:“本會共有十堂,前五房五堂,後五房五堂。前五房蓮堂,洪順堂、家後堂、參太堂、宏化堂。後五房青木堂、赤火堂、西金堂、玄水堂、黃土堂。”
“九堂的香主,都已聚集在此,隻有青木堂尹香主,前年為所殺,至今未有香主。青木堂中兄弟,昔日曾在萬雲龍大哥屢位和尹香主靈位前立誓,哪一個殺了鼇拜,為尹香主報仇,大夥兒便奉他為本堂香主。這件事可是有的?”
眾人都道:“正是,確是這事。”
陳近南銳利的目光,從左至右,在各人臉上掃了過過去,緩緩說道:“聽說青木堂中的好兄弟們,為了繼立香主之事,曾發生一些爭執,雖然大家顧全大局,仁義為重,並沒傷了和氣,但此事如無妥善了斷,青木堂之內,總伏下一個極大的隱憂。”
“青木堂是我天地會中極重要的堂口,統管江南、江北各府州縣,近年來更漸漸擴展到了山東、河北,這一次更攻進了北京城裏。”
“青木堂香主是否得人,與本會的興衰,反清大業的成敗有極大幹係。如果堂中眾兄弟意見不合,不能同心協力,這大事就幹不成了。”
一番話說的眾青木堂之人麵帶愧色,低頭不語,不敢抬頭直視陳近南目光。
隻見陳近南頓了頓,開口道:“鼇拜那奸賊,乃白行簡所殺,這是青木堂眾兄弟都親眼目睹的,是不是?”
聽陳近南這麽說,眾人哪裏不知道他的意思,當即說道:“總舵主,當日我等發過的誓自然不能不算數,既然白行簡兄弟殺了鼇拜,那麽我等便願依照誓言,奉他為青木堂的香主。”
陳近南道:“白行簡手刃鼇拜,乃是不爭的事實,如今便隻好依照誓言,讓他成為青木堂的香主,可不是因為他是我的義弟,故意偏私,還請諸位兄弟明鑒。”
眾人忙道:“總舵主之意,我們自然之道,白少俠年少有為,料事如神,如今又在韃子朝廷內身居要職,今後有他統領青木堂,反清大業有望,斷無人不服的。”
“既然諸位都同意此事,那就這麽定了,白兄弟,你是青木堂的香主,如今當著眾兄弟,也說上幾句吧。”陳近南道。
白行簡聞言點點頭,隻見他不彎腿作勢,忽然全身拔起,瞬間立地一丈之高,眨眼睛落在大廳中央。
白行簡突然顯露手段,頓時嚇了眾人一跳,尤其是青木堂眾人。
他們本以為白行簡不過尋常小太監,還是被他們擒拿至此,如今見白行簡這俊俏的輕功,哪裏不知道,白行簡被抓乃是有意為之。
看著眾人眼中輕視一掃而光,白行簡唇角微翹,拱手道:“諸位兄弟請了。”
“初入會便擔此要職,說實話,我這心中也有些不安,諸位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英雄好漢,武林前輩,哪一個不比我德高望重?”
“如今,我為香主,在諸位之上,本不應該。”
“不過,如今總舵主既然讓我做青木堂的香主,我卻也當仁不讓,非是我白行簡利欲熏心,也不是瞧不起諸位前輩,實乃事出有因。”
“原因總舵主方才也已經說過,一因誓言,二是因為青木堂兄弟為香主之位相爭不休,為平息爭端,由我執掌,倒是最佳。“
“不論如何,我既然已經做了青木堂的香主,日後還要請諸位兄弟多多扶持,共商反清大業才是。“
“說來此前,兄弟多有得罪,冒犯了青木堂的眾位兄弟,在此,兄弟給諸位賠個不是。”說著,白行簡朝著眾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古人極重尊卑,白行簡如今是香主,卻對普通堂眾行禮,這份姿態,立刻讓對白行簡出任香主還有些不喜的青木堂眾人釋懷。
一個個紛紛抬手虛扶,連道不敢。
座位上的幾個香主見狀,也是暗暗點頭,這白行簡雖然年紀小,功夫卻不弱,收買人心的本事也是極強,難怪總舵主會被他說服了。
一禮之後,白行簡起身,正色道:“常言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雖是初來乍到,卻也知道,按規矩行事,才能走得長遠。“
“如今既然做了香主,今後青木堂諸事,便要依我的規矩才行,若有不同的意見,咱們可以細細的商量。“
“可一旦定了規矩,便要照規矩辦事,不可意氣用事,更不可再說原來不是這樣的話。”
“若是諸位肯聽,這香主我便做了,若是陽奉陰違,不將我放在眼裏,這香主還請諸位另選賢能。”
眾人聞言,皆沉默不語,一雙雙眼睛隻盯著白行簡看。
等了半晌,見無人應答,白行簡才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安排一下堂中事務。”
說著,白行簡雙目如電,緩緩從眾人身上掃過。
“就我所知,咱們堂中事務混亂無比,私底下派別林立,如此可不能成大事,所以我決定,從今往後,堂中各司其職,不得怠慢。”
“消息探查,吸納新人,培養新入會的兄弟一事,由李力世大哥負責。“
“堂中一切錢糧、藥品、物資、兵刃,由關夫子負責。”
“堂中執法之事,武力統領,由玄貞道長負責。”
“另外,組建監察部門,對堂中眾人進行監察,避免行事有誤的情況出現,這一部分,由祁老三、賈老六、徐天川三人負責。“
“四方獨立,各自負責自己的事務,不可插手旁事,一應大事,需要每月向我匯報,但凡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也同樣要上報於我,明白嗎?“
“是。“眾人見他雖然年紀尚小,行事卻井井有條,一絲不亂,心中再不敢有絲毫小看。
再看他對堂中事務的安排,恰到好處,直接讓堂中派別分裂出來,各自牽製,再不見混亂之處,便知道他本事不凡。
尤其是他抬舉賈老六,予以權柄,更是將雙方仇怨化於無形,不知不覺中拉攏了一方閑散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