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龍虎之殤（二）
龍虎山後院，真正吸引到呂先是一個人，很難想象是什麽能讓這位老人家受傷？
老天師走來了，身上還帶著淡淡血腥味。沒人可以在老天師身上留下鮮血，除非那血根本是屬於老天師自己：“楚嵐，你跟我來！”
在呂先用神觀察老天師時，呂先很確認老天師也在洞察著自己。為了不讓老天師久等，呂先對馮寶寶招手發出了自己邀請。從張楚嵐一步三回頭表現來看，他應該相當的感激呂先幫忙照顧馮寶寶，這樣他就可以很放心跟著師爺去了...
馮寶寶剛才就想要過來了，她的朋友很少，對每一個都很珍惜，馮寶寶用自己的方式對呂先做了一個大的全身檢查，很快得出了這樣結論：“你中毒了！”
呂先任何時候都是那個霸氣到沒朋友呂先，除非他犯病：“是啊，我中毒了，還中的很深，要不要幫我把毒吸出來！”
徐三幾欲吐血，要不是看在對方傷員身份，真的想打人！
......
“你也看見了，所以咱們也不用磨嘰。楚嵐，給個痛快話，到底接不接受我這天師之位！”
“師爺，我的問題您還沒回答我。您答複我，我回答您！”張楚嵐他問了老天師一個問題，一個關於天師度的問題。
“答案，怕是你已經猜到了吧！”
“師爺，我以後還能再叫你師爺嗎？”張楚嵐愧疚跪下了雙膝，如果天師度是一個前所未有強大禁製，隻要繼承了天師度，得知了再多秘密都會變得無法出口，那麽這個天師度，他不要！
“唉，我這算是竹籃打水呀。起來吧小東西，隻要你以後不為非作歹，到什麽時候我都是你師爺，龍虎山就是你的老家！”
自此，張楚嵐天師繼承人身份成為一個擺設，天師度再與張楚嵐無緣。若沒有接下來事情，這場羅天大醮雖然並不完滿但終究還在可以接受...
田晉中死了！龍虎山唯二兩位師爺其中之一的田晉中死了！
老天師親自下山阻止被四張狂迷了心智陸瑾，負責照顧田老的天師弟子榮山輕易就被人調虎離山。沒有人想到全性會如此膽大妄為不計後果，大舉進攻龍虎山還順帶做掉了道門魁首正一派師爺。這種事放在動亂年代都是想都不敢想事情，全性過線了！
張楚嵐想哭哭不出來：“師爺！”
張靈玉聲音都在顫抖：“師叔！”
見到田老屍體的榮山，已是完全說不出話了：“阿、阿、阿...”
“榮山，生死有命，看開點兒...”這種事情，讓人怎麽看開。終究，老天師本人一巴掌扇了下去，震塌了半邊小院。
躺在碎石之中榮山，這才發出了撕心裂肺：“啊！！！”
......
這注定是一場罕為人知記憶，這是發生在全性代掌門和龍虎山二師爺之間的對話！
“全性代掌門龔慶，見過田老！”
田老眼睜睜看著伺候了自己三年的小羽子，變為了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你...”
“不至於吧，您不是覺得自己很了解全性的妖人嗎，全性掌門興致來了，到您龍虎山當幾年小童，是值得吃驚的事兒嗎？
直說吧，接近你們這些健在的前輩。隻有一個目的，我對當年甲申之亂的事很著迷，尤其是張懷義。我一直在等一個機會，就像今天這樣的機會。我要向您，確認一件事！”誰能想到全性代掌門，外表而言就像一個半大孩子。
“什麽事！”一個身體殘廢老人，卻不容人侵犯。
“當年您曾經和張之維分兩路下過一次山，很少有人知道你們下山的目的，但我卻知道你們是為了尋找問題兒童張懷義。我要確認的就是，您真的沒有見到張懷義嗎？”
“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這件事隻有師父、師兄、和我！”
“知道這件事的確實隻有三位，但是推斷出這件事情卻不是很難，傳言您二人是去尋找天師府的逆徒，這個逆徒是誰自然不言而喻了。您被重傷的傷口我都見過，很顯然是嚴刑拷問所致，那麽在您回山複命的途中劫走並拷問您的，他們想問什麽呢，自然就是您下山的目的，張懷義。我這麽推斷，很合理吧！”事情漸漸清晰，這才是全性背後真正目的。
“原來，都是你們的猜測嘛...”田老用一生保住一個秘密，今天這個秘密即將重見天日。
“的確，而且不妨告訴您。今天對龍虎山的突襲，就是僅憑我的猜測發動的。一旦我猜錯了，就會被同伴幹掉！”
“是嗎，那還真是可惜。當年我們下山，確實是去找尋師弟的，劫走我的人也確實是向我逼問了師弟的下落，我隻恨自己沒能找到師弟。若懷義在我身邊，他們哪傷得了我！”
“嗬嗬，您還真是...”龔慶由衷開心笑了，田老的演技太過於拙劣：“呂良，進來吧！”
“您還要撐下去嗎？還是，讓我繼續猜下去？要知道，在山上這幾年，我可是大部分時間都在照顧您的起居飲食。在這中間，我不止一次發現，您差一點就打起了瞌睡...”
打瞌睡對於其他人來說是很正常一件事情，但發生在田老身上就是不行！
當龔慶還是小羽子時，和老天師有過這樣對話：“太師爺，二師爺真那麽神嗎，幾十年不用睡覺？”
老天師不疑有它：“是啊，神滿不思睡嘛！”
“太牛啦，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哦，那有些年頭了。從他受傷那時開始吧。唉，畢竟老田那個身體，除了靜功入定之外，別的什麽也練不了！”
老天師是龍虎山有名嘴鬆，他的一句“從他受傷那時開始吧”，徹底驚醒全性代掌門恭慶：“這個發現真是太讓我興奮了，因為它給我提供了另外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您不是不想睡，而是不能或者不敢睡。
為什麽呢？我唯一能想到就是，睡覺會讓人喪失一定自控能力，您恐懼的是夢話。從您被救回山那天起，您就有了一個必須隱瞞的秘密：您在那次下山的旅途中見過了張懷義，不止如此，您和張懷義這次見麵中，包含著一些不惜讓您欺瞞師長也要隱藏下來的信息，我猜的對吧！”
這是田老最後掙紮：“小娃娃，你可真能琢磨。不過這次你猜錯了，我沒有找到懷疑，就算斬我手腳也好、廢我經脈也罷，沒有的事就是沒有。無論被置於何處麵對何人，我的回答隻有一個！”
龔慶歎息：“二太師爺，誰不知道您嘴最嚴，我又沒打算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