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記憶投射
“惡靈？”
夜小柯的眼神閃爍了下。
“......你再給我編故事嗎？”
“等等，像這種超自然案件，大夏聯邦不應該不知道才對啊。
難道對於超自然的力量或者說案件，連自我內部都已經封鎖了嗎？”
“你到底，在說些什麽啊？”
唐淵認真的看著夜小柯那莫名其妙的表情，想了一下。
“是這樣嗎？你是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麽？你不要轉移話題！”
夜小柯橫眉豎眼的。
無奈的向前走了兩步，唐淵用右手豎起一根食指。
“我本以為身為大倉市搜查科四組的成員之一，這個身份足以能夠讓你知道一些什麽，沒想到連你們都不清楚這一方麵的信息......”
唐淵歎了口氣。
“......也罷，請讓我向你展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真實。”
“什麽真實？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在說，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本能的向後退了兩步，夜小柯的目光不由的，被唐淵豎起的那根食指所吸引。
“......這，這是什麽？”
夜小柯驚呼，隻見那根手指像個燈泡一樣，越來越亮，越來越亮，仿佛從那根手指延伸出了無量的光。
這些刺眼的白光，鋪滿了整個空間，使得夜小柯本能的用雙手擋在眼前。
下意識地眨了下眼睛，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便在她的耳邊響起。
睜開雙眼，放下雙手環顧四望。
“這裏......這裏竟然是天下人間酒吧的門口！”
夜小柯大吃一驚。
“但是這怎麽可能？我明明還在自己的家中，怎麽現在會......”
“夜警官，還請不要驚慌。”
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夜小柯猛然抬頭，隻見唐淵正站在天下人間酒吧門口的台階上，在那招牌的燈光下，雙手插兜肆意的站著，就那麽俯看著自己。
“唐淵？你，你到底做了什麽？”
“別擔心，夜警官，我隻是把我自己的記憶，投射給你罷了。”
說著，唐淵就如同是施展鏡花水月的魔法一樣，一隻手自然的，從路過的人的身軀裏麵穿了過去。
“看吧，他們隻是我的記憶，對你來說是安全無害的。”
“你，你你你——”
夜小柯瞪著眼睛微微張著嘴巴。
先是驚嚇般的退後了兩步，然後像是要確認什麽似得，跑到周圍的人群裏，然後用手用腳甚至身體來實驗。
結果表明，這些人和她就如同生存在兩個不同時空的平行空間，他們互不幹擾，自然的交錯。
“......這種力量！”
內心震撼，夜小柯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唐淵。
你的力量，原來是這樣......
微眯起雙眼，夜小柯張口質問。
“唐淵，今天下午4點多的時候，你是不是，回家了一趟......”
平靜地笑了一下，唐淵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一個轉身，便向酒吧內走去。
倒吸一口涼氣，夜小柯甚至在原地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連忙跟了上去。
有時候，不回答，就是最好的默認了。
看著前方那唐淵不緊不慢的身影，夜小柯在後麵緊緊的跟著他。
走過一段長長的走廊，夜小柯甚至在走廊的一側，發現了正在打電話的同事陳陽。
“唐淵，你，你到底想帶我來幹什麽？”
唐淵沒有回答，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來到一扇門前。
“到了。”
唐淵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夜小柯。
夜小柯當然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畢竟這個案件是歸他們搜查科四組來管的，這扇門，她來來回回的進出了不止一趟。
隻不過她不懂，唐淵帶她到這裏來的目的是什麽？
“難道是想要找什麽線索嗎？
可是那麽多的人手調查，就連地上的毛發都已經做了DNA的檢測，還有什麽線索是沒有被發現的呢？”
見唐淵把門推開，夜小柯也跟著走了進去。
這裏麵的地麵上還殘留著一些鮮血的痕跡，在地上還有一些桌子上擺放著一些照片，顯示著是當時按照現場裏麵拍攝的畫麵。
不解的把頭，轉向唐淵。
“這裏，已經沒什麽好看的了。”
夜小柯的眼神裏，透漏出的是這個含義。
唐淵搖了搖頭。
“這裏是我的記憶空間，也就是說，我可以讓你看到那些隻有我，才能看到的畫麵。”
說完，也不給夜小柯反應時間，便用手在夜小柯的眼前那麽一抹。
夜小柯被嚇了一大跳，慌張的向後一跳，正準備開口。
便被眼前所呈現的非自然畫麵，給驚呆了。
一縷縷黑色的煙霧，如同生命體一般，在這個房間的牆壁角落，地麵，書桌上蜿蜒盤旋。
它們的形狀或者像蛇或者像蜈蚣，就那麽張牙舞爪似的在牆麵上肆意的遊走，耳邊甚至可以聽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惑神之語。
“我死的好慘呐！”
“我不想死！”
“殺了我！”
“救命！”
“救救我！”
“我要殺了你！”
“怪物！！”
“......”
突然，一陣眩暈襲來，夜小柯頭重腳輕的努力睜眼，各種油膩的色彩開始在眼前瘋狂閃現。
裏麵夾雜著一些支零破碎的畫麵，似乎是這13個死者死亡前的一些畫麵，這些畫麵蠕動著開始扭曲，旋轉，尖叫，哀嚎......
糟了，一次性接觸的人太多了......
夜小柯心裏喊了一句。
嘭！
跪倒在地，夜小柯雙眼緊閉，表情痛苦。
雙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嘴巴裏無意識的發出一陣陣呻吟......
又是一道白光，夜小柯的頭腦嗡的一聲，一些並不屬於這裏的記憶開始出現了。
它們迅速的鋪滿了夜小柯的視野。
在一個冰冷而白色的房間裏，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她手裏拿著一個紅色的蠟筆，跪坐在地上。
“不要......”夜小柯無意識低聲呢喃。
她在一個白色的紙上塗鴉，那畫中的人物似乎是一個紅色高大的人影，那人影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隻是那個小女孩的表情似乎有些恐懼......
“不要......”
在白色連衣裙小女孩不遠的右側，站著一男一女，完全看不到他們的麵貌，隻能從身著來推斷是兩個成年人，這兩個成年男女在激烈的爭吵著什麽。
“不要啊......”
然後突然，其中一位女性走了過來，她在小女孩恐懼的眼神當中，凶狠的揪住那女孩的頭發，然後在後方男子的冷笑聲中，揚起一支右手......
“啊——！！”
......
“喂——醒醒，醒醒啊，夜警官！”
夜小柯感覺有人在叫喊自己，然後還過分的用手拍打自己的臉蛋。
有點迷茫的睜開自己朦朧的雙眼，視野裏看到了一個身影。
“唐淵？”
她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然後愕然的發現，自己竟躺在唐淵的懷裏，她見唐淵的一隻手拍打著自己的臉，那眼神裏竟還透露出一絲...關切？
向後猛的一掙脫，然後她啊的一聲，後方重心不穩的抓著唐淵躺倒在了沙發上，兩人四目相對，臉幾乎碰在一起，夜小柯俏臉一紅，連忙把唐淵推開。
唐淵也不在意，隻是疑惑地問了一句。
“夜警官，你沒事吧？”
先是看了下四周，像是確定了什麽似的。
一邊拍打著胸脯，一邊嘴裏嘟囔了一句回來了什麽的，然後她用手擦了下眼角的淚痕，直起身來對著唐淵說道。
“唐淵，沒想到你擁有這樣的超自然力量。
但是，我還是沒有辦法輕易的相信你，如果你可以讓我看到你的記憶，那麽以你的力量想要改變自己記憶當中的某些細節，也是輕而易舉的吧。”
夜小柯的語言，嚴肅而又認真。
“......而且單純的記憶，並不能成為司法程序的證據。”
內心讚歎了一聲，並不感到生氣，唐淵點了點頭。
“合理的判斷，夜警官。”
“那麽夜警官，你能告訴我你在我的記憶裏都看到了什麽嗎？
實話說，你大腦情緒的波動實在是太過不同尋常了。”
神情複雜，夜小柯先是認真地看了看唐淵好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
“......我看到了一些，死者們生前的畫麵。”
找了一個對麵的沙發坐好，唐淵先是麵露驚訝，然後就是麵露不解之色。
“死者生前的畫麵？這不太可能吧，你隻是在我的記憶裏麵看到的東西。
也就是說你所能接受到的信息，都來源於我的記憶。
如果說連我都沒有看到的東西的話，那麽一個正常的推理邏輯，你是不可能看到我記憶之外的畫麵的。”
夜小柯並沒有把那畫麵中，小女孩兒的事情告訴唐淵。
這是獨屬於她一個人的秘密，而這些秘密會永遠的停留在她的腦海深處，這是她的“噩夢”，也是她的“深淵”。
抿了下嘴，想到張雲生分配的任務，考慮到現在她的身份還不能暴露。
“我，我也不清楚，我隻是看到了......一些破碎的畫麵。”
唐淵站起身來，沒有再說什麽我不相信你，你絕對是產生了幻覺之類的屁話。
他隻是在屋子裏麵來回的這麽走了兩圈，然後停下腳步。
轉身，對著夜小柯說道。
“從理性的角度來說，在我所構建的記憶當中，你不可能看到那些連我都不知道的信息，但是，如果這是真的......”
看著夜小柯，唐淵把一隻手伸到夜小柯的麵前。
抬起頭，夜小柯看著唐淵的眼神。
這是真誠的邀請！
“夜警官，請和我一起去一趟現實中的，天下人間酒吧的犯罪現場吧！”
唐淵的眼神帶著期待。
“......也許，在那裏，我們可以一起找到答案。”
半響。
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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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晚上10點15分。
天空還有蒙蒙細雨在下。
“這不是夜小柯麽？怎麽，都這個點兒了，你們還來破案啊，這也太敬業了吧？”
天下人間酒吧門前，一個四五十歲的老警察，笑著向夜小柯和唐淵問道。
夜小柯看向來人。
“嗨，是王叔啊，你今天是負責在這兒守夜呢。”
“可不是嗎！今天晚上回去，你嫂子又要說我了。”
雖是這麽說，不過這個被喊作是王叔的男人，卻並不在意，他的臉上帶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唐淵麵無表情的站在一邊，也不需要做出任何的表示，在五感操縱的能力下，現在的他，就是一個熟悉但是又叫不出名字的警察。
夜小柯撇了一眼唐淵，把略微提著的心給放了下去。
“這樣，你忙吧王叔，這個案子我就是還有點在意地方，想再來現場確認一下。”
“你們這些年輕人呐，工作也別那麽拚，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王叔了解似的點點頭。
“......你們也別嫌我煩，我年輕那會和你們一樣，這不老了就......好了，好了，你們快快進去吧，早點看完也早點回去。”
王叔又是叨叨嘮嘮的好事一會，才放過兩人。
“嗯，那我們就先進去了啊，王叔，您忙吧。”
夜小柯終於鬆了口氣，連忙謝過王叔，然後，就腳步加快的帶著唐淵走了進去。
後麵的王叔看著夜小柯和唐淵的背景一眼，有點奇怪似得的嘀咕了一句。
“咦？那個小柯身邊的小子是誰？我有點熟悉，就是叫不出他的名字......”
又想了一會兒，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算了，我操那麽大的心幹嘛？”
說著，他便搖了搖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