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怪事

還有三天時間,事情終於有了一絲發展,天葬流的那名學生,居住在一個小縣城的鄉下,比較偏遠,更為重要的是,那個地方靠著大山,而且,離名花流道場所在的深山,並不遙遠。

令那名學生感到異樣的是,當天晚上才一起喝酒的朋友,第二天一大早就不見了,而且四處打聽也找不到人,無論什麽方式都聯係不上,而且,失蹤的人多是獨居的單身男性,幾乎很難引起注意。

到朋友家去,門也是開著的,錢財衣物也都沒有帶走。

那名學生感到不妙,一邊尋找,一邊開始留意,結果發現,同樣的事情不止一起,不知不覺中,在兩三天內,小街上幾乎看不見青壯年了。

他想起老師的交代,便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老師,他的老師繼續上報,很快便傳到了天葬流當家,也就是天臧的父親耳中。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不過話說回來,名花合哉要那些青年男子做什麽,血晶體必須由式化體改造而成,失蹤的都是些普通人啊。

的確非常奇怪,總之,值得去調查一番。

那個地方不好尋找,在地圖上沒有明顯的標識,而且不可能讓那名學生來做向導,不然我們獵殺者的工作無法順利進行。

獵殺者的身份必須保密,而知道我們的幾乎隻有天葬流本家的人,天臧也不清楚那個地方具體是在哪兒,幸好,他的父親知道,便簡單的在地圖上標明了那個地點。

事不容緩,我們七人即刻出發。

SUV在數小時後由大道轉入小路,繼續行駛了兩三個小時,小路兩旁開始出現連綿不斷的田野山林。

最終,經過一座跨河小橋,車子緩緩駛入小鎮。

我們在小鎮口停車,打算步行前往,維克托拿著地圖與導航,不斷確認經緯線,隨後點了點頭,就是這裏了。

果然人煙稀少,小街上幾乎都是些老嫗婦人,連小孩子都很少,看不見任何一個青年男性,不過論其規模,與其說鄉下,倒的確更像是個小鎮。

整條街顯得死氣沉沉,毫無活力。

“咦,到了這裏,感覺一點勁兒都沒有了。”辰蘭兒皺著眉頭道。

“走吧。”維克托回頭無奈一笑。

那名學生在他老師的囑咐下,已經離開了這個地方,和家人前往了縣城,不過提供了失蹤人口的居住地址。

門牌號挨個看過去,終於找到了第一家,屋子裏麵自然是空無一人,門也並沒有關好,便推門而入,開始尋找線索。

來到客廳,裏麵稍顯淩亂,但似乎沒有其他可疑的地方。

維克托眼尖,此時已經在仔細觀察,牆壁,地麵,天花板,茶幾,書架,他不停的翻找,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地方,我們也沒閑著,分散到其他房間,看看有沒有留下蛛絲馬跡。

片刻之後,維克托閉了閉眼,露出了一絲微笑。

“海文,麻煩用一下你的式化能力。”維克托轉頭對我道。

用我的式化能力?剛開始自己還有些不解,但立馬明白了他的目的,我的式化能力可以聚集周圍的血塵,用以成型。

不用多做解釋,我立刻攤開雙手,開始施展式化,經過體內一陣躁動,血塵的效應發揮了。

有那麽幾分鍾,四周並沒有變化,然而,大概五分鍾後,在其他房間搜索的天臧等人都快速跑了過來。

“隼鷹哥哥,海文哥哥!有東西飄起來了!”辰蘭兒驚呼道。

同時,一粒粒微小的血塵不斷從各個房間飄飛而來,客廳裏也有,但非常非常少,不過還是被維克托那變態的視力發現了。

漸漸的,一粒豆子大小的顆粒,懸浮在手中滾來滾去。

我們也都感到驚訝異常,安全隔離區內,失蹤人口的住所,居然出現了血塵!

“他來過這裏!”維克托神色也有些動容,語氣驚疑不定。

“去看看其他地方吧。”天臧建議道。

眾人立刻啟程,而手中的血塵,用房間裏找到的保鮮膜封好,必須帶走。

來到下一處失蹤人口的住所,果然,也有,連續六個地方,六所房子裏,都出現了微量的血塵。

“名花合哉真的來過!”辰血兒也甚是驚訝。

“不過,事情有些說不過去啊。”維克托似乎想到了什麽,“如果房間裏有血塵,那個學生也去過他的朋友家,為什麽沒有被感染。”

“很簡單,沒有碰到唄。”辰血兒回道。

“不!”維克托搖了搖頭,“絕對碰到了。”

“你為什麽這麽肯定?”辰血兒對於他的否定略感不爽。

“我在他朋友家的大門上,發現了一些細微的血塵微粒,普通人用肉眼很難辨別,而且,那道門上,有著一道不怎麽明顯的手掌印,而且是左手,是那個學生用左手推開了門。”

維克托的表情異常嚴肅,語氣不容置疑,

“我想,雪姬肯定也發現了這點兒。”說到此處,眾人看向雪姬,隻見她點了點頭,確認了維克托的說法。

不得不相信這二人的判斷,不過如此一來,事情就怪了。

那名學生沾染了血塵,為何沒有變異成感染體,他是在告訴自己的劍道老師之前,就去了朋友家,也有一兩天了啊。

而這些血塵,毫無疑問是名花合哉無意中留下的,感染體什麽的,沒有這個可能,如果有感染體出沒,這個地方一定會有軍方的人駐紮。

就像我小時候居住的貧民區,感染事例出現,總會有軍方的人趕來鎮壓,小鎮看不見任何軍人,想必也是很平和的地段。

而現在,必須要找到那名學生,那個家夥有問題。

即刻驅車趕回,一路上,我也在嚐試著思考各種可能性,卻毫無頭緒,反而注意到了另一個問題,名花合哉出現在安全隔離區內,在房子裏留下血塵,為何不直接用血塵把小鎮的人都感染了。

從出現到現在,他有著無數這樣的機會,好些時間裏,我們根本找不到他的行蹤,以名花合哉的能力,要在這個星球上藏匿起來,簡直輕而易舉,那為什麽不直接讓人類感染,反而一直與TBRC組織糾纏爭鬥呢。

“大概是覺得那樣做太沒意思了吧。”維克托回道,

“如果,他在我們找不到他的那段時間內,利用汙染區內的血塵,直接對安全隔離區出手,世界很快又會亂起來。”

的確如此。

“那麽,我們的壓力不僅僅是他,安全隔離區也會崩潰,我們獵殺者就要不停地獵殺感染體。”

“這算是手下留情嗎?”

“哼,手下留情嗎,應該說是不屑一顧。”維克托冷笑一聲,道,

“名花合哉曾經說過,這是血塵的意誌,也許,他,或者血塵,根本對人類無所顧忌,反而是我們這樣的人,與他們進行抗爭的人,才是主要的摧毀對象。”

看著維克托冷笑卻又無奈的神色,我也感到一陣悲哀,如果站在名花合哉與血塵的角度來看,徹底摧毀一個人,就徹底毀去他的希望,失去希望就會絕望。

如果直接讓安全隔離區崩潰,感染體的數量會以極快的速度增加,人類會無比快速的消亡,但我們獵殺者是對抗感染體的希望,在絕望中擁有希望,這是製裁者們不想看到的。

相反,先摧毀TBRC組織,摧毀分部,摧毀獵殺者,人類便毫無希望可言,這才是最殘忍的,幸存下來的,那些生活在安全隔離區的人類,便成為了血塵刀下的魚肉。

但如此想下去,也有說不通的地方,這個世界正在逐步恢複,獵殺者建功無數,起了決定性的作用,而血塵在這些年間卻毫無作為,任由人類重建。

而七芒星又為何在現在的年代出現,血塵也改變形式,以石晶體出現,並給人類帶來了名花合哉這個存在。

血塵擁有意誌,它到底是怎樣一種思維,它從地外而來,源於何處早已無法考證,它降臨在我們星球,隻是為了單純的摧毀人類,摧毀地球上的生物嗎。

已經完全搞不懂,血塵到底存在著什麽樣的思維了。

一路趕回天臧家,他的父親已經沒有再教導學生,本來是要將家業交給天臧繼承,奈何世事難料,現在,劍道方麵已經由十八歲的女兒天臧雅芯打理。

此時,天臧的父親正在書房練字,聽說我們已經趕了回來,立刻前來相迎。

“怎麽這麽快,如何,發現了什麽嗎?”

見維克托有話要說,趕緊讓我們進屋再談,而這時,天臧的妹妹雅芯也走了過來。

維克托並沒有打算隱瞞,將我們的發現告訴了他們,不過除去了我的式化能力。

“你是說那個學生有問題!?”

“是的,很可能被感染了。”維克托點了點頭,而天臧的父親仍處於震驚之中。

這也正常,如果安全隔離區內出現感染體,不慌亂才是奇怪。

但不愧是對劍道專研精深的人,他很快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立刻讓女兒雅芯,聯係那名學生的老師,老師知道那名學生的詳細住址,而且,兩人經常在一起活動。

“這件事我必須通知政府和軍方。”天臧的父親站了起來,皺著眉頭道。

維克托卻搖了搖頭,“先別這樣做,由我們先去探底,如果是,事情會變得非常詭異,現在通知軍方,很可能打草驚蛇。”

見對方思量片刻,點了點頭,維克托便沒有再開口說話。